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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目击者的证言

等了几日都不见孙悟空回来,三藏已在设赏迦宫内开坛讲法,灭法之国已经许多年没人谈论佛法了,宫里的人不管信什么神,都来听个好奇。三藏滔滔不绝,解惑答疑,与他们对答如流,诸外道无不信服。

“要是早年我能遇上三藏法师这般精通佛法的沙门,也不至于看不起佛法,走向极端了。可惜天竺懂佛法的只剩些庸才,还不如外来沙门。”设赏迦听了三藏讲法,感叹道。

日胄回答:“这便是天竺佛法衰落之相,无论一个宗派,还是一个国家,亦或者一个家族,当其衰败之时,表现之一便是人才凋零。佛宗在天竺已不长久。”

说到此,日胄一惊,看见孙悟空回来了。三藏也看到了他,立即结束讲法,询问孙悟空结果如何。

“师父,哎!”孙悟空叹气,“我去了天竺的地府,可这里的神仙不买我账,死活不让我进去。本想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我若强入,他们也拦不住。可想这么干就自惹了身麻烦,我到不怕麻烦,只是苦了你还要在西天取经,实在得不偿失。”

“这说你没找到王增王的亡魂?”三藏安慰道,“也好,就让亡者安息吧!况且已过去这么些年,或许亡魂早已转世投胎。”

设赏迦听罢,长叹,自己的心愿终不能达成。

孙悟空说道:“不过师父,我想到了别的。”他又问设赏迦和日胄,“两位国王,你们都见过王增对吧?他长什么模样?”

日胄好奇他何意,却很快明白了,“小猴子,你该不会是想……”

曲女城已夜沉人静,除了王宫,灯火最高的地方当属宰相婆尼家的大宅。婆尼的忙碌程度不逊于喜增,跟喜增一样,他也有无数打听消息的密探,这些人会在夜间向他汇报所见所闻。

“这么说震旦僧去设赏迦那儿了?”婆尼问,“他们要干什么?震旦僧的目的地不是摩揭陀吗?为什么反而绕远?”

“小的们定会为大人查清。”

婆尼立即深思,这些年设赏迦老实呆在宫里,从未出宫一步,而且已经重病,当是搞不出阴谋来。到是室利鸠摩罗得加紧提防,喜增没吃下南边,定然会咬别的地方重塑王威,室利鸠摩罗不是傻瓜,这次为震旦僧带路的就是他。

“你们退下吧!继续密切监视。”

密探们得令,立刻退出房间。

婆尼独自在屋内愁眉深锁,震旦僧的周围,反对戒日王的势力正在聚集,事态正朝不利方向发展。

突然,屋外吹来股冷风,室内的灯火一下子灭了。

婆尼在黑暗中警惕四周,“来人。”他呼唤仆人重新点灯。

然而门外无人响应,静悄悄一片。此事不寻常,婆尼立刻抓住放置手边的刀,一个白色人影显现在房间角落。

“谁在那儿?”婆尼提刀上前。

白影渐渐清晰,五官呈现,走近了的婆尼一声尖叫,急忙后退,“你……是你?”

“婆尼,拿着刀想再刺我么?”白影说道。

“陛下?不,不可能的!你已经死了!”婆尼大叫。

“我的确死了,我从地府回来,跟你算算旧账。”王增说,“为什么要杀我?婆尼,我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勾结喜增谋害我?”

婆尼看着眼前人,已经瞪直了双眼,“不可能!你不过是长得像而已,竟然敢冒充先王!”婆尼挥刀劈了过去。

王增被这刀劈成两半,不过立即恢复如初,“这次你杀不死我了!怎么可能杀死一个已死的人呢?”

婆尼惊恐,不信邪,又是一刀。一刀再一刀。数刀下去,被砍的王增一次次恢复,刀从他身体穿过,他好似水,永远劈不开。婆尼意识到恐惧,自己遇上的真是亡灵。

“陛下?真是您?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他大声喊,“走吧,陛下!您回来没有任何意义!”

王增说道:“我即将轮回,投胎到别家,可我不甘心。喜增篡夺了我的王位,他坐在国王宝座上享尽荣华,而我却在地府里受苦,叫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我回来找喜增报仇,还有你,喜增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背叛我!”

“没有!喜增没给我任何好处,我不是为了钱或地位才这么干!”

婆尼这么说等于承认了自己确实是杀死王增的凶手。婆尼把这个秘密隐瞒了许多年,但在受害者面前无需隐藏。

“原谅我,陛下!您仁慈、友善,是个好国王。可正是如此,您才必须死……你的弱点就是太仁慈了!乱世中的君主,仁慈是他最大的罪过。”婆尼匍匐在王增脚下痛哭。

王增站立着,低头俯视凶手,“仁君有什么不好?你却要拥立喜增那个暴君。”

“不,喜增不是暴君。陛下,您固然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国王,可您无法结束战争。就算您让萨他泥湿伐罗国的百姓生活幸福,也只是短暂的美梦,萨他泥湿伐罗国是个小国,不过是乱世洪流中的浮萍,很快,人民的幸福会被强大国家的军队踏碎。只有结束乱世才能获得长久的安宁,您做不到,可您的弟弟有这种能力。请您退位会闹出大风波,金耳国的军队就要打来了,这么做对国家不利,所以才有了这个极端的行动。虽然极端,代价却最小,所有罪恶的初衷都是为了人民福祉。请您不要怪罪您的弟弟,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请让他继续以国王身份统治下去。”婆尼请求道。

王增听完这番话,震惊呆立。他并非王增,而是孙悟空变化,为的是从婆尼口中套出真相,孙悟空需要知晓事件过程,才好再去诓骗戒日王,让戒日王自己承认弑兄。但哪想到,居然套出了这么个理由,着实出了孙悟空预料。

“犯下弑君大罪,还谈人民福祉?王增若是暴君就罢了,可王增哪点儿亏待了你们和百姓?”孙悟空怒道,“诸位,你们都听清了吧?确实是他杀了王增。”

婆尼惊住,“你?你是谁?”

随着一串笑声,孙悟空现了本相,“你外公——孙悟空!”

孙悟空一挥手,灯火自亮。

黑暗散尽,婆尼更加震惊,屋内屋外早已经都是人,这些人有许多他认识,是本城的婆罗门,还有望族长老。自己说的话,都让他们听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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