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桦依旧背对着詹沐阳,眼角已经猩红,反而继续说道:“沐阳,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天我死了,你的心里会不会有个地方为我疼痛?”
叶桦的声音不是很大,詹沐阳却听的极为清楚,那几个字传到她耳里时心头早已泛起一整酸楚,心脏的位置像针尖扎了一下隐隐作痛,詹沐阳不知为何心里反应如此复杂,五年前叶桦离开时她才有这种感觉,同样的感觉令她窒息,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只好转身退出了房间,这个时候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肆无忌惮的汹涌而出,詹沐阳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进了卫生间将门反锁着,在马桶盖上坐下,终于在许久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这才进了屋里。
叶桦见她许久没动静心里悲哀的叹息一声“连句敷衍的话都不会说。詹沐阳你的心是肉做的吗?怎么对我如此残忍。”
詹沐阳依旧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温柔平静的说道:“叶桦,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你说的那种如果,倘若有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会去陪你的。”
詹沐阳说完最后几个字时叶桦心底更加疼痛,你宁愿陪我去死,都不愿因我心痛一下心里暗暗的自嘲道。
“我有些困了,想在睡会儿,你坐在这里那都不许去,陪着我。”叶桦说完就睡了,直到睡着也没转过头来看一眼詹沐阳。
詹沐阳见他呼吸均匀后,抬手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将他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洗了之后晾在了楼下的后院里,之后又去买了午饭,都是些叶桦喜欢吃的东西,詹沐阳至今都还记得五年前他喜欢吃这里的阿婆沿着街头挑着单子买的乌梅,桥头水屋那里的烧烤,詹沐阳几乎把她能想起来的都去买了一份,天有些热,她出门时没带太阳伞,回去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将东西放好,瞧了一眼床上的人,依旧平静的躺着,詹沐阳扶了扶自己的胸口,深呼了一口气,提着的心落了地,之后又褪去外套,转身进了卫生间,刚才出的汗太多了,身上全被汗水侵湿。黏糊糊的超级难受,詹沐阳在卫生间褪完全身衣物,打开花洒冲了起来,等她洗好之后准备穿衣物时,忽的想起自己光顾着赶紧冲凉舒坦一下时忘记了把要换的衣物拿进来,而且刚才一进来就把之前的衣服丢进水盆里泡着了。要是平时倒也没事,一个人在,出去拿便是,可现在屋里自是多了一个人,只好在心底祈祷叶桦还没醒,裹了一件浴巾就蹑手蹑脚的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深怕自己动作大了惊到床上的人,詹沐阳一出门就像做贼似的瞧了瞧卧室的门,还好她刚出来时掩上了,这时心底稍微放松了警惕,行李箱就在沙发旁边那里放着,詹沐阳再一次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打开行李箱开始翻找衣物,她想快一点,可越快就越手忙脚乱,等她找齐衣物后准备站起来时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卧室门口正靠着一个人,同样以疑惑的目光看着她,詹沐阳的两腮通红,一股灼热感席卷全身,顾不得所以,赶紧起身抱了衣物向卫生间冲去,这时叶桦也朝着卫生间跑去,睡了一早上没去过厕所,刚才正是被尿意憋醒,眼看着詹沐阳要冲进去了,他赶紧大声喊到:“等一下。”
詹沐阳听到声音顿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跑过来的叶桦,这时叶桦来不及解释转身冲进卫生间,站在门口的詹沐阳更加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手里抱着一堆衣物,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头发湿辘辘的垂在脑后,滴答滴答的留着水花,心里乱做一团,想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冲卫生间的人喊到,你在里面多待会儿,别出来,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进了卧室,关了房间门,因为这里的门只能掩着,不能反锁,解开浴巾,将一堆衣物快速向身上套,平时一下就能穿好的衣服,如今不知为何总是很难穿好。经过一番折腾之后詹沐阳终于记好最后一颗纽扣。打开门叶桦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詹沐阳涨红的脸依旧没脱色,只好低着头没敢去看叶桦。
“饿了吗?我买了你喜欢吃的水果和烧烤,在桌子上,你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詹沐阳说完话后勉为其难的出了屋子,径直走到卫生间,一路上都没敢抬头看叶桦。
詹沐阳去卫生间洗了刚刚换下来的衣物,依旧拿到楼下的后院凉了起来,站在楼底下她并没有立马上楼,而是坐在后院的石凳上,任由来往的微风吹过她的脸颊,希望凉凉的风可以吹走刚才的尴尬,吹去自己脸上那不该有的红晕,坐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她才缓缓上楼,上楼后叶桦已经吃完了东西躺回床上,詹沐阳收拾了一下吃完后的垃圾。正准备退出房间时,叶桦忽然开口道:“沐阳,我好难受,头好疼。”说话的同时带着呻吟,詹沐阳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向他跑过去,“叶桦,你怎么了,哪里疼,我看看。”说这话时詹沐阳一脸的着急,眉头都皱了起来。
叶桦快速的一把抓住詹沐阳的胳膊,将她一拉詹沐阳脑袋一股天旋地转就已被叶桦扯到床上,等到她反应过来,叶桦已将被子拉起将他和自己一起裹在里面。空气有些稀薄,叶桦把声音压的很低,将詹沐阳揽入怀里,抱的很紧,詹沐阳心头一紧,心脏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狂跳不止。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同样剧烈的呼吸着,身体也在颤抖,“沐阳。嫁给我吧”叶桦在詹沐阳的耳边低沉的说着,声音像是电流一样传到她耳里,麻酥酥的心脏的位置再一次被击倒,不听使唤的跳了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说了。可詹沐阳依旧不敢抬头看叶桦,他的眸子流淌着的如岩浆一样的东西,令詹沐阳有着不好的预感。本想快速逃离这个怀抱,可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越挣脱,他越是用力,最后詹沐阳只好妥协,叶桦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沐阳,别动了好吗?就陪我躺会儿,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叶桦说话时詹沐阳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詹沐阳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停止了所有的反抗,身体蜷缩着背对着叶桦躺着,叶桦也稍微松了力道,在她耳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窗户没有关上,快到傍晚时,詹沐阳依旧没有一丝睡意,闭眼聆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身子缩的更加紧了一些,心底的疑问一个又一个的冒出来?这么多年她自人为是清楚了解他的,他对她很好,很多时候他都会尊重她的意愿,从来没有越过那条鸿沟,可今日的他的确太过反常。她不想去问,因为她知道他若是想说早就脱口而出了,如今自是不愿意讲了,她也不会多嘴。詹沐阳就这样思索着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这一夜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