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吻,让梅傲雪兴奋了一整晚。第二天,她早早地起来,换上了包袱里仅有的一套女装。这套裙子,是她临走的时候刻意带上的,当初她就是奔着沈秋书来的,只是没想到一切进展得这样快。女为悦己者容,她终于开始在意自己的打扮穿着了。今天,她在头顶绾了一个桃形的发髻,插上母亲前不久送给她的玉发簪,后面披下来的浓密头发间,还特地左右各编了一个小辫,显得清秀又带几分俏皮。
她扭捏地出了门,便看见沈秋书坐在石桌前看书。
“秋书。”梅傲雪叫得依然不大顺口,有些害羞。
沈秋书回过头,一眼看见了清秀娟丽的她,如清晨半开的莲花,莹莹玉粉染清露,冉冉碧绿隐娇容。沈秋书看得有些呆住,梅傲雪更是低了头。只是这样美好的一刻,很快便被熟悉的聒噪声破坏殆尽。
“书书,你果然在这里呀,我找了你许久。哟,这是……”沈潇一进来就说个不停,等看到女装的梅傲雪,他也是愣了几分钟。
“梅傲雪!居然是你!没想到你穿女装还有几分姿色嘛。”沈潇围着梅傲雪转了一圈,一脸的谄笑。
“你来这里干什么?”梅傲雪态度比较冷。
“我来找书书啊。你呢,不会也是找书书的吧?”
“我……”
“沈潇,不准欺负她。”沈秋书间梅傲雪不好意思,便帮她解围。
“我欺负她?”沈潇有些冤枉,一直都是她欺负自己啊。
“秋书,别理他,我们做饭去。”
“秋书?等等,你们,有奸情?”
“关你什么事?”梅傲雪拉着沈秋书就往厨房走。
沈潇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有些失落。他不清楚自己这是为什么,但他就是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一幕。不过,很快,他便无奈地笑笑,摇摇头,跟了过去。
“书书,你身上有没有迷药啊?”
“没有,我带那东西做什么?”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配点啊?”
“可以,只是得等我回到京城,这里没有药材。”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沈潇,你怎么这么烦人!我们昨天刚来,你就让我们回去!”梅傲雪喜欢这里,她一点都不想回去。
“梅艳,你别插嘴行不行,我和书书说正事呢。”听见梅傲雪不想回去,沈潇莫名地生气,直接叫了她的小名。
“沈潇,你找死!”梅傲雪也激动起来,她最讨厌这个名字。
“沈潇,你别欺负傲雪,我和傲雪难得有机会在这里待几天,今天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要不,我写好方子,你自己去配药。”沈秋书见梅傲雪生气,说话不觉也有些严肃。
“秋书,你真准备给他药方啊?他风流成性,指不定拿这药去**少女呢。”梅傲雪非常鄙视沈潇的人品。
“梅艳,你真该换个名字,叫‘讨厌’的‘厌’,我们说正事,老插什么嘴,真招人烦!”沈潇今天异常地烦躁,也没心情像往常一样,和梅傲雪嬉闹。
“啪!”梅傲雪甩了沈潇一个巴掌,便急着跑出去了。
“梅厌是她母亲取的名字,就是‘讨厌’的‘厌’,你以后别再提这个名字了,她心里会不好受的。”沈秋书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匆忙赶去追梅傲雪,留下沈潇,一个人默默地发呆。
沈秋书在房间里找到梅傲雪时,她正趴在床上抽泣。沈秋书坐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地劝解她。
“你别怪沈潇,他不知道你的身世。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便离开了父母,来到京城做质子。來京城的第二年,他的母亲便去世了。他哭着喊着要回去,但终究没能如愿。从那以后,他就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我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很苦的。
他从小独来独往,没有得到关爱,也不知道怎么去关爱别人。但他心底是很善良的,就像上次在梅花村,他临走时还给杨婶扛了一头野猪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些什么,但我猜测应该和他的母亲有关,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姑母,她的死因比较蹊跷。”
“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那他怎么姓沈呢?”梅傲雪听着听着,便没那么难受了。她想起上次在梅花村的村口,沈潇安慰她时说过,“他每天晚上一个劲儿地哭,然后第二天又高高兴兴地出去”,原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不是,他恨他的父亲,所以到了京城,便自己改姓沈,他原名叫司马潇。”
“司马潇?他是皇家的人?”
“他是北安王的儿子。”
“北安王,就是西北抚城的北安王?”
“嗯,北安王是当朝皇帝的叔叔。”
“秋书,那你的父亲是什么官职?他会不会阻挠我们?”梅傲雪突然觉得,沈秋书的父亲肯定也不简单。
沈秋书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沉重,“我的父亲是当朝宰相。我和茜儿一开始就是被他拆散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沈秋书不禁叹息一声,梅傲雪心里也没了底。
等到梅傲雪心情恢复好了,走出房门,却看到沈潇站在她的门口。见她出来,沈潇难得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
“我也有些冲动了,这是膏药,你抹在脸上,一会儿就能消肿。”梅傲雪把手上的一瓶绿色瓷瓶递给了他。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瓷瓶。
“这是迷药,药效大概一个时辰。”
“谢谢,我先走了。”
看着沈潇匆匆离去,梅傲雪心中忽然有些担忧,他是要去做什么呢?沈秋书从屋里出来,伸手揽在她的腰上,“他一直都这么过的,你不用太担心。”
梅傲雪顺势靠在沈秋书的肩上,“那我们呢?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平静地生活吗?”
“别想那么多,我们这几天就只管尽情享受这里的安宁,以后的日子,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