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十九根本没有多余的记忆分在逃跑这件事上,她只记得奈奈同样施展了一个忍术牵制住了那两位忍者的行动,她们逃到了外面的城镇,接着逃到茶之国境外的森林里。那一上午的时间长的出奇,而且似乎已经赶了几百里路,可她们根本顾不上劳累与悲伤,在那段路程上,就像有个死神紧紧的盯住她们,时刻追赶着。
隐约看见的从腹中流出的肠子,鲜红的血和肉体被切成两半的声音——是这些东西始终在十九脑海中挥之不去,每呼吸一口,那股鲜血味似乎还能在肺腔中来回活动。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十九意识到了这件事。
如果她没有被孩子们发现这个能力,如果她没有心软在孩子们面前展示这个能力,那么除了她的父母和她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就不会有忍者找上门要求把她带走。
可是到底为什么要把她带走?她做错了什么?
在一阵剧烈的喘息中,十九放慢了脚步,她扯了扯母亲的衣角,接着她们在某棵可以遮蔽身形的大树旁停了下来。十九需要花点时间休息,更需要花点时间去消化一些事实和疑问。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还没等呼吸平稳下来就对奈奈说道:“母亲,为什么那些忍者会这样做?”
奈奈平静的看着十九的双眼,反问道:“你知道我们正在朝哪里逃吗?”
十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母亲。”
“是火之国的木叶村,那里曾经有个人和你有一样的能力,”奈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木遁,它强大又稀有。”
木遁。十九一下子就从这句话中找出了她曾经最想知道的答案,对于查克拉与忍者她一直处于未知的程度,只知道查克拉是忍者必须具有的能量,有了查克拉就可以发动忍术。那个新颖的词汇让十九眼前一亮,随即又很快黯淡下去。正如奈奈所说的那样,木遁,它强大又稀有,正是这样的东西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也正是这样的东西让不少人想要占为己有。
不过奈奈的这番话让十九倒是期待起了她口中的木叶村,从小十九就没有离开过茶之国的那个村庄,自然也没有去过木叶,本身她对木叶的感觉平平淡淡,没有太多关注过,但这样一来她倒是有点好奇,能让母亲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选择逃离去木叶,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村子?
她们在树下休息了一会之后便继续开始赶路,这一路上因为有了期待,所以气氛不再那么沉闷,但依旧没有人说一句话,将全身心都投入在奔跑中。她们穿过了无数棵大树,即使草丛上留下了她们的脚印,奈奈也没有去管它们,此时只能暗自祈祷那两位忍者没有追上来。
突然,一把手里剑几乎擦着十九的脸颊就射了过来,这让十九和奈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看向眼前的忍者。
“只有一个人吗……十九,带上这个,立刻离开这里。”没有多余的行动和话语,奈奈将一个卷轴和一封信交给了十九。
“那母亲呢?”
“我来对付他。”
“那你也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虽然我的同伴还在茶之国搜寻你们的踪影,但是,”眼前的忍者抽出苦无,“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俩都得死在这里。”
“木遁?四牢之术!”奈奈迅速的结着印,在一阵大喊中,一个木质的监牢将忍者关进了其中,趁着忍者还没从监牢里逃出来的间隙,奈奈蹲下身,吻了吻十九的脸颊。
“一直向北走就能看到木叶村了,到时一定要把这封信交给三代火影大人,”她紧紧的抱住十九的身体,随后又放开,“去吧,我的孩子,我永远爱你。”
奈奈将十九僵硬的身体向前推了推,在母亲满含爱意的眼神之下,她转过了身,机械的迈开脚步奔跑着,风从她耳旁刮过,掩盖了身后监牢被打破的声音和忍术碰撞的声响,此时她只能不断奔跑着,带着奈奈对她的爱去活下去。
她不知跑了多久才知道停下来休息,卷轴与那封信依旧紧紧的攥在手中,这时她想起了母亲,但愿她成功的抵挡住了那个忍者,但愿她还会回来。想到这里,十九不由得转过头看了一眼。
——她见到的不是那个总是面带微笑的母亲,而是那个忍者,他的身体被数根树枝贯穿,全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染,手里还提着一个圆形的物体。
十九看见那是一个人头,而且还是她母亲的人头。
那一瞬间,从看见父亲死亡时就隐忍着的泪水从她双眼涌了出来,她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接着瘫倒在了地上,小声地抽泣着。眼前的忍者看见这样的情况却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在和三月奈奈的战斗中他已经身受重伤,是一种报复的念头让他砍下了奈奈的人头,追上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他突然将手中的人头甩到了十九身边,然后大笑着,鲜血随着舌头的抖动不断从口腔中迸发而出,他却依然没有停下笑声,这样的笑没有让十九感到一丝有趣,而是冰冷、恐惧和疯狂。
那个被树枝贯穿身体的忍者抬起了他的手臂,食指指向那个面露惊恐神色的女孩:“带着恐惧活下去吧!带着悔恨去呐喊去尖叫吧!早晚有一天,我的同伴会将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那一刻戛然而止,他的手臂垂了下来,紧接着他的身体也跌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没了生机。
眼看着忍者死去,十九的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发出怎样的声音,尖叫还是哭泣?她的视线在母亲的人头与忍者的尸体上来回穿梭着。她有什么资格去尖叫和哭泣呢?是她造成了这一切,是她害死了她的父母。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即使已经没有人再追赶她,她也依旧拼命的奔跑着,一路上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却始终将那封信和那个卷轴抱在怀中。她想活下来,就算会活在恐惧中也好,她也要活下来,去变得强大,在那个忍者的同伴杀死自己之前,变得比他更加强大。
在看到木叶的大门的时候,她就像个刚被人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孩子,放慢了脚步,踉跄地行走着,疲惫的脸上带上了点微笑。
“木叶……”
在晕倒之前,她的目光死死地凝视着天空上的那个太阳。
“阳光……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