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闹,李岩反而失去了揍他的兴趣,能治人一服不治人一死,随便踹了几脚,便招呼人扬长而去。
走到大街上,李岩命李虎领着他的人先回去,自己则带着四个亲卫去找穆兰。
来到穆府,并没有找到穆兰,穆良臣板着脸说,已经回金陵了,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要再来纠缠穆兰之类的。
对于穆老夫子,李岩还是很尊敬的,只能唯唯称是。后来又说起秋闱的事情,穆良臣又劝他好好读书,说会试的时候,和郭仲寅一起去,多向人家请教,中举的机会多一些云云。
李岩恹恹的答应了,回转家去。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秋闱在即,李岩,郭仲寅,余启铭以及几个同窗一同赶奔开封。郭仲寅已是举人身份,不是去考试,而是在嵩阳书院求学,只是和他们同路。
上次郭仲寅被李岩揍的不轻,怀恨在心,不曾给过好脸,诅咒他一定会落榜。李岩并不理会,只是和锄药等人谈笑,只当是耳旁犬吠。
一路上晓行夜住,不过五天便到了开封城下。
相传在2000多年前,周文王之子毕公高,曾经在此筑城。而“开封”之名始于春秋,是郑庄公取“开拓封疆”之意而得名的。战国时,魏惠王将国都迁到这里,定名“大梁”。五代梁太祖建都开封,改名“东都”。后汉、后周、北宋均沿称“东京开封府”。金灭北宋后,改东京为“汴京”。元明时代,开封又曾称为“汴梁”和“北京”。现为河南布政司治,领四州、三十县,号称“八省通衢”、“势若两京”。
开封城墙高达五丈,周长四千七百零二丈,护城河上宽五丈,底宽三丈,深二丈。全城有五个城门:每个城门都有月城三重,城上四角有四座角楼,全城共有八十四个敌台,八十一个警铺,防御的设施也很多,真可谓“固若金汤”
在明朝治下的二百多年中,开封经济相当繁荣,有两多:一是王府乡绅的牌坊多,二是做买卖的街市多。
但是提起开封,不得不提到黄河。河水中携带了大量的泥沙,这些泥沙途径开封地区时开始沉淀下来。这样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地上河。这就造成了决口的隐患,在明朝豫东地区曾经多次遭受水灾。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单说李岩进了城,不愿意跟郭仲寅、余启铭等住在一起,而是领着锄药、雨墨四个找了间“高升客栈”住下。
李岩五人先洗漱一番,又命伙计上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刚要吃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李岩一见,又惊又喜。此人青衣小帽,身材娇小,背上背了个小包,风尘仆仆满脸憔悴,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穆兰。
李岩赶紧拉了把凳子让穆兰坐下,惊诧的问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回金陵了吗?”
穆兰很是激动:“我从没有回金陵,你被我爹骗了。”
锄药、雨墨等人一看人家久别重逢,知道这酒席也吃不成了,一个个乖乖的往外走。临出门时,李岩喊了一嗓子:“你们再叫一桌,到别屋吃去。”四人答应一声,还不忘把门帮他们带上。
穆兰眼圈泛红,双眸含泪,猛得扑到李岩怀中,哭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美人情深,李岩颇为感动,轻轻拍着穆兰,安慰道:“不哭,不哭,这不见到了吗?”
两人腻了好一阵子,穆兰从李岩怀中挣扎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李岩只好挺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不能白看,要收费的哟。”
“讨厌!”穆兰早已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
谈笑几句,李岩又叫来伙计,重新打来净面水漱口水,亲自伺候穆兰洗漱一番。
两人坐在桌前,边吃边聊,以诉相思之苦。
原来自从穆兰被李岩救出码头,回家之后,就让穆良臣看管起来,不许出家门一步,生怕再发生危险。一日丫鬟香菱听仆人们闲聊,李岩大闹余府,才知道李岩没死又回来了。
穆兰闻听后,当时哭嚷着要见李岩,穆良臣当然不允,派人日夜看守得更加严密。后来在香菱的帮助下,穆兰趁看守不备跑了出来,一路寻找至此。其中吃的苦,受的罪难以计数,最终还是让她得偿所愿。
吃完饭又说起秋闱的事情,穆兰自告奋勇说李岩这几日的生活归他管,让他安心读书,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参加考试。
李岩正幻想着,红袖夜添香,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锄药领着个家仆打扮的人进来,打断了他的美梦。李岩一看认识,正是郭仲寅的铁杆狗腿。
那人满脸赔笑:“李公子,我家少爷请您晚上凝香馆赴宴,期间有贵人介绍您认识,请您务必参加。”
李岩和郭仲寅根本不对路数,相看两厌。有心拒绝但又想出门在外,同乡之间要互相关照,便答应下来。
穆兰嘟着个嘴,满脸不高兴:“凝香馆,一听就不是好地方,晚上我陪你一块儿去。”
李岩内心暴汗:“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跟着去?听话,好好在客栈呆着,晚上我去应付一下,很快就回来。”
华灯初上,一辆油碧马车来客栈接李岩。凝香馆是开封首屈一指的销金窟,据说其中有周王的股份。
李岩坐在马车里,心情很是纠结,说起来不管前生今世,逛青楼还是第一次,上次去醉仙楼,是去打架,不能算,万一有美女献身,是拒绝还是推倒呢?
甫入门,早有人通报,郭仲寅满面春风的迎接出来,搂着李岩的肩头,热情的不得了,将他接了进去。
只见里面高堂大厦,画舫珠帘,花木扶疏,雕栏画栋,顺着曲折的回廊,来到一栋漆褐的阁楼,雕镂精致的窗棂里隐隐透出柔红的烛光,偶有浅淡的阴影拂过,像是里面的女子抬起广袖掩了唇角,眉眼如春水。
朝秦轩,朝秦暮楚,不问君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