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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穷追不舍

李贺与褚枫褚海棠三人又行到第七日,期间李贺让褚枫和褚海棠改口称自己名字,两位护法拗不过他,只好顺了李贺的意,这一日晚上没有月光,三人行到一处河边的空旷地带,这里是雷鸣国南方西部边境,又在附近找了一处地脉生火休息,期间三人吃了点干粮,李贺提起能明日能否找一处驿站给自己门中苏长老去信,却被褚枫拒绝了,自上次变故后,三人都知晓,饮血楼的目标就是他们携带的“残阳”,如果贸然去驿站发信,说不定被歹人碰个正着,何况驿站附近人多眼杂,很容易就暴露了行踪,对接下来的行程非常不利,一切以回到总坛为要,褚枫和褚海棠说出此间利害,让李贺跟着他二人,李贺考虑自身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每日借着休息时的地脉炼气,希望能重新打通身体灵脉,但经过这几日奔波,灵脉受损的他身体能力大不如前,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困意难抵,只能招呼下两位护法,便先行睡下了。

其实这几日褚枫和褚海棠也思虑颇多,天道会圣使用训鹰发来的密信也才上次的一封而已,即便密信被圣使用灵气刻印以保安全,也不至于就断了后续联络,他们也想再传信一次给圣使,但想起上次信中圣使特别交待的务必保证行踪隐秘,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会中定是出了内奸,如此才能串起整件事情来,这人的身份只怕还不一般,而且圣使应该对我们也有所考验”褚海棠对着褚枫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想说的是‘对我们也有所怀疑’吧?此事起行之时,会中就只有护法和长老知晓,而今四大护法死了两个,现在还有所关联的,就剩下会中的三位长老,一共就五个人,如果再‘失去’我们两个,从三个人里面找一个出来,岂不是更简单?”褚枫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你我自成年后,由于经常外出,与圣使相处的时间不比早年那么多,不过和其他人一样,每次在回总坛,我总能听到圣使拨弄七弦琴并讲道,在她所弹的那些古曲中,总是伴着似有似无的哀伤,以我自小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褚海棠乐观的说道。

“还有两三日就能回到总坛,总之回去了再说,但愿像阿姐你说的,圣使对我们‘更偏爱’一些吧”褚枫说完就径直闭目养神起来,褚海棠见状也闭上了眼镜,身上却有一圈轻柔的灵气飘散出来,最终整个罩住三人,三人休息时生的火登时稍稍暗淡下来,而且周围的风已经不能再吹动火光摇曳了。

翌日的行程,三人骑马先向南行了上午小半天,路上的南风逐渐大了起来,再行到中午,李贺听得前方一阵阵的声响传过来,远处目极之处却开阔了许多,这才发现原来跟随褚枫和褚海棠两人一路南下,居然到了雷鸣国与云垂国的交界处的最南端,这里离三人不远处有一个海边城市,叫做“剌泽城”,城市中间被一道叫做“剌泽”的河水一分为二,这道水流最北可以追溯到岑水河,不过岑水往南之后,水系并不丰富,雷鸣国与云垂国中南部的其他不知名的河汇聚到下游,最终成为一条十数丈的剌泽河,水流平缓,不似雷鸣国与盛天国中间的“怒江”——由地裂形成的峡谷,加上后来雷鸣国引荒原丰沛的水源灌入并任其蔓延,滔滔江水滚滚南下,生生将雷鸣国与盛天国由原来的近在咫尺变成天堑。剌泽城虽被一分为二,但城中众多的人口却是杂居一起,城市河水的上游上筑起了三座桥,可通车马,下游主要是港口码头,由于雷鸣国与盛天国的紧张关系,雷鸣国主要与西边的云垂国进行各种贸易,而剌泽城就成为了两国贸易的枢纽,而事实上,由众多无法无天的商会坐落,并与剌泽城隔海相望的琼云岛,更是整个大陆贸易往来最繁的地方。

李贺自小在云垂国内陆长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望无际的海,兴奋的他招呼了两位护法一声,就立即驾马往剌泽城奔去,哪知道才跑了十数丈,坐下的马突然受到吓阻一般,突然停下了,李贺这才注意到,通往剌泽城的必经之路上,有三个人挡住了去路,那三人缓缓向李贺走来,其中最左边一个边走边亮出了手里的兵刃,李贺见状,手往腰间一摸,才发现空空如也,紧张之余全然忘了自己受伤,灵脉几乎尽数封闭,兵器也早已损坏遗失了,只好想着驾着马往回奔去,这时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原来是褚枫与褚海棠两人赶到他身旁了,再转头一看,原来他们后面的不远处还跟了两个人,那两人跟前面三人一样,都穿着紧身的短打衣装,领子上似乎还挂着面罩,想必这一伙儿的五人对他们三人志在必得,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褚枫与褚海棠见状,赶紧示意李贺下马并把三人的马赶到一边去了。

只见这五人越走越近,瞬间就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李贺这才看清楚,对面三人里面,左边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两把短刀,还不时的用转动手腕,将两把刀耍了起来,右边一人面无表情,年纪约莫三十来岁,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在他们三人后面的两人,年轻的一个右边腰间挂着卷起来的鞭子,背后还背着一个皮质的包袱,左边腰间的还挂着一把连弩,另一个相较于背包袱男子年长一些,他背上的刀已经出了鞘,那把刀看起来十分厚重,想必威力也非同小可,正面中间是个老者,头发有些银白色,手背在身后,正用凌厉的眼神瞪着李贺他们三人,想来应该是这五人中的头领。

“天道长存,传福众生!”褚海棠平静的说,她说这话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毕竟天道会会众广泛,分部众多,且广结善缘,真碰上麻烦了一般都能化解,所以一般人也不会轻易找天道会寻不快。

“不想死的就给我闪开!”褚枫已经戴上了眼带并掷地有声的说道。

“哼,天道会的人就是嘴硬,咱们就别跟他们三个客气了,上吧”年纪最大的老者发话了,他左边使短刀的小胡子急不可耐的冲了过来,另外三个也拿着兵器招呼李贺他们三人过来。小胡子的短刀出的极快,刷刷两道灵气攻击过来,却被褚枫的飞刃轻易挡住,这时李贺才清晰的看到,褚枫的飞刃是柳叶形状,不旋转的时候,放出和收回都能有效攻击对方,格挡的时候旋转起来,又能有效防护自身。“真是绝妙的武器”李贺心想。

正想着的时候,褚枫护臂里面附着的柳叶状飞刃尽数舞了起来,将他们三人包围保护了起来,对方那个使短剑的年轻人无计可施,他的剑气被高速转动的柳叶状飞刃轻松化解,小胡子的短刀也伤不了他们三人分毫,那使鞭子的年轻男子已经拿出了连弩,试了一下也破了不这个飞刃旋转组成的护罩,只有那拿重刀的男子,聚气之后,大喝一声,用全力劈向李贺三人,这一下兵器相接,飞刃立时被打散了好几片,其余三人见状,立即又对飞刃发起了进攻,褚枫见状不再全力防守,控制飞刃向周围几人快速刺去,使两把短刀的小胡子格挡不及,双腿被刺中三下,使短剑的年轻男子功力看来还不太高深,只得全力用短剑格挡,却想不到褚枫的飞刃刺出后会立即原路折回,由于他刚刚全力防守,飞刃才没有刺穿他,只在身上留下六处很深的伤口,拿鞭子的男子将鞭子转了起来,全力的护住了自己,而使重刀的男子只得用刀身挡住自身要害,飞刃只伤到了他的双肩,另有七枚飞刃刺向刚刚一直观战的老者,哪知道飞刃刚刚到他面前一寸距离,竟然被一些金钱镖挡了下来,褚枫感受到对方的不同寻常之处,只得迅速将自己的柳叶状飞刃悉数召回,让其慢慢环绕在自身周围,并对褚海棠说道:“阿姐,这家伙是个高手,看来要麻烦你出手了”说完褚枫带着周身的飞刃扑向了使金钱镖的老者,两人离开原先的位置有三丈远。

“李贺,你千万不要乱动”褚海棠说完,关切的望了李贺一眼,李贺赶紧对她点头。

这时对方老者的金钱镖已经和褚枫的飞刃战到了一起,飞镖与飞刃交织成一片叮当之声,不时还有火星四溅,褚枫变幻了好几种飞刃阵型,都被对方全力挡住,对方想集中一点破了褚枫的防守,也占不到半点好处,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其余四人见状立即对褚海棠展开进攻,谁知道她聚气后双手击打在地上,灵气向周围快速散开,形成一个一丈多直径的圆圈,那四人的兵器和身体一进这个范围便慢了下来,那使短剑的年轻人还想再用剑气,却发现剑气在褚海棠用灵气形成的圈里也慢了下来,褚海棠也不等待,刹那之间好似分成了四个身形,短刀男子被她打的兵器脱手,短剑男子被打的倒了过来,拿鞭子背包袱的男子被打的背着包袱往后倒退,重刀男子比较结实,被褚海棠连续击中了腹部和胸口,只是这些人被击打后也是慢动作一般,甚至被打飞也是慢慢飘起来,接着褚海棠四个身形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这四人被击中之处爆出砰砰的响声,接着一个个的都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再难以起身,那老者见状瞪大了眼镜,牟然跳了起来,并把金钱镖射向褚枫。

这下可把褚枫惊到了,炼气士之间相斗,极少有人敢跳起来出招,毕竟空中难以借力,一旦失手并碰到褚枫这样的使用飞刃的高手,就会被“钉”在空中,故这金钱镖老者跳的老高,褚枫只好立即护住全身。

霎时间,一道强大的气息疾驰而来,那是一枝被刻印过的箭,正从东边的远处疾速飞向褚枫的位置,褚海棠的灵气在距离三十丈的位置发现了这枝箭,但这箭速度太快,她刚刚放出的能减速的灵气圈根本够不着,眼看箭枝就要击中褚枫,而褚枫还未察觉,正全力防住老者的金钱镖,褚海棠只好集中全身的灵气,李贺只看到她眼睛放出白光来,全身的灵脉也有似有似无的白光,整个人瞬息闪动,挡在了那枝飞驰的箭前面,褚海棠用双手对箭枝释放强大的灵气,终于那箭慢了下来,但那箭毕竟是用特殊方法刻印过的,只要碰到灵气就会炸裂,李贺看到那箭立时就裂开了,只是被褚海棠的灵气强行压制住,在她是双手中间放出灵石爆裂时的白光来,那老者对此情形也很是讶异,褚枫此时将自身灵气爆发一部分出来,柳叶飞刃突然狂风般向那老者招呼而去,那老者刚刚稍稍一愣,就被褚枫的攻势压住,只好缓缓向后退去。

那枝箭的携带的灵力也是十分充足,箭支在褚海棠前面悬浮着,凌冽的气势一圈又一圈的从她的面前散发出来,这种强烈的灵气释放出了六次之后,灵石所铸的那部分箭头终于暗淡下来,没有丝毫白光渗出,褚海棠才长舒一口气,立即抓住那支箭,将其扔到一边,李贺见状也是心中一缓,谁知此时,那老者不顾被褚枫截杀的危险,又再次跳了起来,而且这次跳的比上次还要高,褚枫见状,操控所有的柳叶飞刃全方位的包围了对方,那老者在地面与褚枫相斗,脚底还不需要防御,在空中则多面受击,终于被褚枫从脚底攻破一处,左腿流出血来,那老者眉头也不皱一下,迅速落到地上,又与褚枫战了个平手。褚海棠这时却没有立即相助褚枫,她将自身的灵气迅速散开,尽最大能力探测周围的动静,不出所料,第二枝箭又从东边的远处疾驰而来,而且应该是相当远的地方,即便褚海棠将自身灵气展开到百丈,也依然不知偷袭者的具体位置,而且这枝箭速度更甚之前那枝,当褚海棠在百丈远处探测到异常的时候,只得立刻激发出所有灵脉的灵气,在箭枝又一次射向褚枫那个位置之前,将灵气形成了一堵墙,只待那箭枝射过来。

虽然这第二枝箭只是比前一枝箭的射入角度偏了少许,但携带的灵气比之前只多不少,加上为了压制第一枝箭,褚海棠的灵气已经耗去很多,因而她筑起缓速用的灵气墙根本没有太大效用,危急之下,褚海棠只好再次将全身的灵脉尽数激发,用以压制这第二枝箭,李贺见状也急忙奔到褚海棠的位置,释出仅有的灵气帮忙抵挡,那支箭的箭头已经开始碎裂,一阵巨大的灵气疾速奔涌而出,李贺全身一触碰到那道灵气,就感觉全身犹如被数不清的棍棒击打,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只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旁边褚海棠虽然暂时无恙,但她也明白自己所剩灵气消耗大半,只怕再抵挡个三下,就得硬接了。

此刻箭枝第二道灵气又喷涌而出,在四周形成一阵的声响,李贺被这第二道灵气击中,再也支撑不住,只得缓缓离开几步,而褚海棠此时全身都释出白色的光,丝毫不敢分心。炼气士使用灵气对抗就是这么凶险,只要一方先撤,就会被另一方的灵气彻底突破,像这种特殊的灵气箭,则会立刻爆裂,让周遭之人非死即伤。那箭枝碎裂的越来越快,第三道灵气只几个喘息的时间,就爆发出来,在周遭形成了第二次声响。褚枫这时也激发了全身的灵脉,想立即解决那老者,可那老者显然也是临敌经验丰富,只一味的拖住褚枫,再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只须再拖上一小会儿,褚枫他们就必败。

不出所料,箭枝上的第三道灵气也已经释放出来,这次的声响比第二次大,想来褚海棠应该是竭尽全力的抵挡了,只怕最多抵挡住第四次就得玉石俱焚了,霎时,一个迅捷的身影从不远处疾驰而来,在第四道灵气爆发的时候,那身影直直掠过褚海棠的前面,抵着这箭枝向入射的方向倒退而去,冲出大约十丈远,就听得一声闷响,那箭枝被彻底激发碎裂了,剩余的灵气一起爆发了出来,但那爆发的灵力被那个身影用什么给挡住,领头的老者见状,迅速闪身到背着包袱的男子身旁,将全身的灵脉激发,包袱立即碎裂,原来那包袱里面装的是几块灵气已经外溢的灵石和数量繁多的金钱镖,在这老者的灵脉激发下,灵石中的灵气被急速抽取,而那数不清的金钱镖立即狂舞起来,包围了李贺他们三人,李贺此时以为对方还要出杀手,也顾不得自身的情况,用尽全身灵气,想着帮两位护法抵御这个金钱镖组成的包围圈,此时褚枫只觉得怀中装有残阳的盒子有所震动,不消片刻,这无数金钱镖竟自行落了下来,李贺三人再四处一看,只见北边还散落着数量不一的金钱镖,想必那老者已带着其他四人往北逃走了,这才好奇的捡起地上散落的金钱镖,细细的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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