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洗碧色,几片流云在悠闲晃荡,路两旁红色的枫树叶随着秋风纷纷扬扬,偶有几片调皮的飘进车窗里。
花兮捻起落在他头上的一片枫叶,张了张嘴,“我们就这样走了?”
“什么叫就这样,你没感觉到早饭时候来自婶娘身上恐怖气息吗?”花承逸夸张的两手搓着他的胳膊。
“你但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花家奶奶至于对你发火?”胡子可一个白眼飞过去。
“我怎么了,我可是江湖人称百晓生,就你胡大仙整日看我不顺眼,那冯天不是跟我一样,怎么也没见你对有意见?”
胡子可看着花承逸越来越不着调的模样,干脆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静!
“……”说不过就当哑巴,谁不会啊!
花兮左看看胡子可又看看花承逸,两手一摊,“我出去看风景。”说着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坐在花清旁边。
“少爷早晨没吃多少先垫垫肚子!”正在赶车的花清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花兮。
花兮接过,打开一层层油纸,看到竟然是芙蓉阁的美人酥,不禁喜笑颜开,捧着油纸包,小口小口吃了起来。“阿清你是不是有分身,前脚奶奶应了我们去药王谷,后脚你就安排好马车,连我平时一应用品都打包好,这又跟我变出来我最喜欢的美人酥。”花兮一边吃,一边看着赶车的花清。
“少爷,喜欢就好!”花清看着花兮宠溺一笑。
“那我喜欢芙蓉阁的糕点,你把芙蓉阁买个我吧!”花兮往花清身边挤了挤,往他身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哼起不着调的小曲,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好啊!”
汗!
“阿清,你是不是跟我待在一起久了,连着吹牛的技术都有见长。”
“阿清,不曾见过少爷吹牛,少爷莫不是除了阿清,还有别的贴身侍从?”花清侧头贴近花兮的脑袋,压低了的声音,如情人之间的呢喃,使得花兮打了个哆嗦。
花兮想起那晚的情景,呼吸一下停了半拍,耳朵眼见得渐渐变成红色。身形逸动,脚尖一点车辕轻身而起,一跃飘到路边的树上。
突入而来的状况,花清来不及多想,双手齐拉住缰绳,迫使马停了下来,马车因为跑的太快,往前滑行了好长小段才慢慢停下来,马停下后,花清提气运起轻功,往回走去寻花兮,车厢内的胡子可和花承逸可遭了罪,他俩直接在车厢里面滚了好几圈,只见胡子可身子滚到车厢门口,手往车厢壁一拍,在空中一个转身稳稳落地,花承逸就没有那个身手,直接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在路边的草丛内。
“哎呦!我的老腰,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花承逸从草丛中爬了起来,一阵哀嚎。
胡子可待看到花承逸没多大问题后,便安抚马匹,拉着缰绳把马栓到路边的树上。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花清啊,这小子难道想图财害命!”花承逸拍了拍身上的土,向胡子可走去。
花兮看着因为他一个无心之举,闹出的后果,一下子愣在原地。
“呵呵,你看因为你他们差点死掉!”
这时,一声诡异的笑声在花兮耳边响起,被眼前情景吓到的花兮,立马寻声看去,入眼的全是山林树木。
“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爹娘,又来谋害朋友亲人。”
四周没有人,声音却越来越渐近,尖细刺耳的声音像人故意捏着嗓子一般。
“鼠胆小辈。”花兮对着一棵树蓦然挥袖,只见一个风刃过去,树木应声倒下,却是什么人都没有。
“呵呵,扫把星,你的亲人朋友总有一天都会因你死去。”
花兮听着声音由远到近,由近到远,心中本就絮乱不堪的气,更是往上翻涌,他越是想克制,气息越乱,脑子里有一根筋在突突的跳动,断断续续的片段疯狂的向他大脑涌入,花兮抬手抱着自己的脑袋靠在树杆上。片断如真实的画面,把花兮被拉到了暗无天日的天河底,他看到一只小凤凰被人用锁魂钉钉在河底,他凄惨的鸣叫着,换来是却是地狱烈火的焚烧,他拼命的冲进火了想替小凤凰把锁魂钉拔掉,画面突转,他只身站着在云海之巅的迷雾森林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远处便传来妖兽的吼叫声,他寻声望去,只见一群妖兽在撕咬一个孩子,孩子被咬的血肉模糊,身上漏出森森白骨,他俯身冲进野兽群,疯狂的攻击那些野兽,但都无济于事,这只是一个映像,或者一段记忆,孩子凄惨的叫声更是在森林中久久回荡不息,他的心,疼的喘不过气来,画面再一次转换,九重天上九天雷劫一道接一道的往一个小女孩身上劈,小女孩惊恐万分,她拼命的跑,终于她看到一棵百丈高的木楠树,她急忙的躲到树下,天雷眼见雷劫被树挡下,便招来一片雷劫之海,霹雳啪啦一阵乱劈,九天之上的天空都被雷电之海闪的通亮,待雷劫过后,只见大树被连根拔起,小女孩直接消散在天地间!
“为何?”为何让他看到这些,他们又是谁?我又是谁?一滴眼泪从花兮眼角流出。
“兮!”
花清赶到花兮身边时,花兮已经失去意识,身体被无名的气流包裹在空中漂浮,眼见花清到来,气流推着花兮的身体,送到了花清怀中,随即消散!
这方胡子可和花承逸听到花清惊恐的声音,便施展轻功,飞驰向这边奔来。
到这边便看到花清浑身颤抖的抱着花兮,“花清怎么回事?”从马车急停,到此刻连一刻钟都不到,胡子可实在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都是因为我,要是我克制住自己,要是我没有…少爷就不会这样!”花清看着怀中的花兮,两眼通红,浑身杀意波动。
“花清你冷静一下,把兮兮给我,我看看。”胡子可看着花清意识有失控的前兆,克制住自己慌乱的心情,尽量把自己声音放缓,慢慢走向花清。
“花清你个智障,你是大夫?你不给胡子可看,难道你想自己看不成,你是懂医术还是会法术!”花承逸扶着一棵树干喘着粗气,对着花清一阵吼。
被无边悔恨包围的花清,听到花承逸的话,抬眼向胡子可瞧去,眼中的厉色也渐渐褪去。
胡子可瞧见花清稍微冷静下来模样,一把把花兮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