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菡十分不解,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天雷?”
“死亡谷里经常有晴天霹雳,已经有不少人莫名其妙地被雷劈死了,我们也不清楚原因。”陈彪答道。
“老天无眼,没劈死你们这些害人精,倒是把无辜的牧民和路人劈死了!”韩武忿忿说道。
陈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得强作笑颜,哪里敢反驳半句。将近子夜时分,死亡谷中寂静得可怕。火把即将燃尽,火光忽明忽暗,更增加了几分诡异的气氛。韩武让陈彪重新点燃了两支火把,随着熊熊的火焰升起,三人眼前顿时明亮起来。
韩武问道:“还有多远才到?”
“穿过这片戈壁滩,再走五六十里就到了。”陈彪不敢迟疑。
“那我们快走吧!”方清菡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刻。
“也好,我们过了戈壁滩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赶路不迟。”韩武看到方清菡脸色有点疲倦,于是决定不急着去找丹巴、巴桑。
陈彪着实累了,他也巴不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他连忙答应着,也不等韩武吩咐,直接驱车往戈壁滩深处驰去。大半个时辰过去,陈彪驾车穿过戈壁滩,又来到了那棱格勒河畔。这里地势平缓,牧草丰茂,哗哗的流水声令初夏的夜晚反倒显得更加静谧。
韩武先找了一根结实的麻绳,然后让陈彪下车,再把陈彪结结实实地捆在一颗胡杨树上。陈彪哭丧着脸说道:“少侠,我一直老老实实的,你捆我作什么?”
韩武笑着说道:“我们确实有点累了,把你捆好了,我们才好安心休息。”
陈彪差点哭出来:“我的小爷,谷里经常有野兽出没,你老人家把我捆在树上,万一野兽来了,我岂不是死定了!”
韩武说道:“别怕,死不了!再者,你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陈彪正待求饶,不防韩武往他嘴里塞进一个布团。陈彪再也说不得话,只有眼巴巴地看着韩武。韩武头也不回地朝马车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睡吧,别费劲了。我还要你带我们去找丹巴、巴桑,哪里舍得你死!”
陈彪一想也对,自己要是死了,他们怎么也找不到丹巴他们的巢穴。要是没人带路,或许他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暗河里了……陈彪这才放心,于是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韩武用马车上的衣物做了一个临时的床铺,他柔声对方清菡说道:“师妹,你也乏了,先睡一会儿吧。”
方清菡点了点头,问道:“师兄,你睡哪里?”
韩武解下长剑,抱在怀中,倚着马车轱辘坐下,笑道:“我就在这里,你安心睡觉就是!”
方清菡好生感激,说道:“师兄,还是你睡马车上,我随便找个地方打个盹就行了。”
“这哪里行!别人晓得了还不笑死我。”韩武说道。俄顷,他嘻嘻笑道:“天当被,地当床,这个地方很好,你赶紧睡吧!”
方清菡只是不肯,韩武佯装生气道:“师妹,咱们下山的时候怎么说的?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忘记约定了吗?”
方清菡无奈,只得依他。看到方清菡和衣而眠,韩武这才放心。这几日连续奔波,着实也有些困乏。韩武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不过多时,竟也倚着轱辘匆匆睡去。
清晨,火红的太阳从东方蓬勃生起,照得死亡谷一片光明。微风吹来淡淡的花香,山谷中的各种飞禽也开始热闹起来。韩武从睡梦中醒来,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崭新的藏袍。他心想,肯定是师妹晚上给自己盖上的。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连师妹给自己盖衣服都没发觉,如果来的是敌人岂不危险……
韩武好生惭愧,他看到方清菡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她,于是走到了陈彪面前。陈彪嘴里虽然含着布团,呼噜声却响彻山谷,嘴角流出的口水早已被风吹干。韩武不禁暗笑,也不去叫他,只是独自站在谷中静静地欣赏着迷人的景色。
过了一阵,韩武突然发现从树丛中钻出一匹野狼。那狼的鼻子和嘴巴上都沾满了鲜血,看来是刚刚饱餐了一顿。那狼正在青翠欲滴的草丛中小憩时,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盘旋的鹫雕。那雕儿长啸一声,径直往狼俯冲下来。方清菡、陈彪被雕声惊醒,循声望去,只见躺在草丛中的野狼立刻爬起逃命,鹫雕在空中穷追不舍。
野狼惊慌失措之际,并没有跑进树林,反而朝无垠的草原中央逃去。草原上毫无遮挡,野狼跑得再快也快不过追踪的鹫雕。没多时,鹫雕就赶上了野狼。鹫雕一个俯冲,左爪立刻紧紧抓住了狼尻,爪子深入野狼骨缝。野狼剧痛无比,马上转身扭头朝雕爪咬去。恰在此时,鹫雕瞬间伸出右爪,猛地从狼的两耳之间穿过,掠过野狼的额顶,迅捷准确地抠住了狼的双眼。鹫雕双翅振动,随即把瞎了眼的狼提起来。野狼四脚离地,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量。这时,鹫雕那两只前后抠紧的利爪猛地向中间一撅,野狼的腰就断了。
鹫雕抓着断了气的野狼越飞越远,韩武、方清菡看得目瞪口呆。半晌,韩武才去解开陈彪。陈彪一把扯出嘴里的布团,哈哈笑道:“那狼是蠢死的!要是跑到树林里,哪里会被鹫雕抓到!”
韩武白了他一眼,说道:“聪明人,我们该上路了!”
陈彪不敢再笑,低头走到马车旁边,他纵身一跃,坐在了车辕上。等到韩武上了马车,陈彪这才扬鞭打马往前而去。
三人在马车上草草吃了些干粮,马车沿着那棱格勒河疾驰了三四十里地,终于来到一处极其宽阔的地方。那棱格勒河碧波荡漾,再也不是奔流不息的景象,而是温顺得像绵羊一般。两岸高山对峙,山上树木丛生、苍翠欲滴。左边山脚下的草地上坐落着二三十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毡房,远远地就能看到有不少人在里面穿梭。
陈彪指着那些毡房兴奋地喊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