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不好了,出大事了!”苗儿从外面匆匆忙忙往寝室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那模样差不多跟天塌了一样。
这一路从东院门口就喊到了里间,把刚收拾好自己的玉长情给吓了一跳,不过吓到她的不是苗儿的声音,而是此时苗儿那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苗儿,你见鬼了?”玉长情收了收惊了的心,转身朝外走,今日答应了要和王妃一道去齐平郡王府赴宴,这会儿再不走恐怕又该被说没规矩了。
她一只脚已经能够踏出了房门,另一只脚却被苗儿跪地给拖住了。
玉长情被她这举动又给弄的一愣,张口结舌的看着跪在地上苗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在府中一向规矩的苗儿这么反常。
“主子,可不就是见鬼了,你知道今早发生了何事吗,简直就是鬼神显灵啊。”苗儿几乎想都不想就用了这个词。
“鬼神显灵?”玉长情伸手摸了摸苗儿的额头,满脸你不是病了而是疯了的表情,“这青天白日的,还鬼神显灵,我看是你没睡醒吧。”
她口中虽然这么说,但往外的架势明显收了回来,看着已经起身的苗儿微微蹙眉,她不是个会空穴来风的,所以这般说定然是看到了什么。
“主子,你看咱俩谁像是没睡醒?”她抿着唇十分不乐意的看着还一脸睡意未消的玉长情,这还是她家主子吗?一点探究心思都没有。
见玉长情嘴角一抽一副要揍人的模样,苗儿赶紧继续说道,“昨夜出事了,原本停放在大理寺的两具尸身竟然一道诈尸,晃晃悠悠回到了家中,把两府中人吓了个半死。”
诈尸?玉长情柳眉皱的更紧了,如今在大理寺还停留的尸身便只有两具,一个是定远将军尸身,另一个是武卫学之妻武刘氏。
这两人都是神丹案中的受害者,且各家府中都闹着非要追根究底,连收回去的尸身都几次给放到大理寺门前,弄的大理寺官差也很没办法。
“定远将军府和户部司珍郎中武家,这两家在洛阳城中或许不算最显贵的,但在长安的母家却不容小觑,如此一来他们敢去闹大理寺也不是什么稀奇得了。”
玉长情喃喃的说着,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脚往外走,弄的等下文的苗儿愣了半晌,朝着她一边跑一边喊道,“那俩诈尸的已经没了,尽早天一亮便自己焚烧起来,没了。”
颐王府门口,李婉玲左等右等也没看到玉长情出来,脸上的淡然便有些挂不住了,如此轻视她这个颐王府正妃,简直岂有此理。
“母亲,咱们还要等谁?”玉秋远问,今日是应了齐平郡王府酒宴,他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带着玉长情那野种。
颐王妃收起脸上的不耐烦,溺爱的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伸手帮他把衣服稍稍整了整,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道,“自然是为你的姐姐,寻一门好姻缘。”
玉秋远刚想说母亲是不是糊涂了,转念一想才突然明白过来,齐平郡王可不就是个好姻缘,身份是尊贵,可那纨绔德行却是全洛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母亲好气度,那野,对您那般无理,您还为她思虑忧心。”说着玉秋远嘴角挂上了几分笑意,笑意中幸灾乐祸之外还有几分恶毒。
李婉玲笑了笑,忽然伸手拍了下玉秋远,抬眼十分和煦的冲走来的玉长情说道,“长情来了,快些走吧,否则便要迟了。”
齐平郡王府与宜章郡王府相隔不远,从安业坊一路过去不过两刻钟的时间。
到了郡王府门前,玉长情还没下马车就听到齐平郡王的声音在外响起,“颐王妃大驾光临,本王不胜荣幸,还请快快入内。”
接着便是更加欣喜的声音,“修远哥哥你来了,快请。”
与此同时玉长情刚好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一身月白色长衫的李修远立在门前,身边是一身锦衣华服的齐平郡王,两人同为郡王,看着却是天壤之别。
“郡主?”齐平郡王一脸讶异,今日是酒会,女眷几乎寥寥无几,这位颐王府郡主怎么会一道前来?难道她品酒也十分出众?
府中酒宴申时开始,这之前便只是在府中玩乐,玉长情只在位置上坐了片刻,便避到了院中一处清静地。
“郡主可知道昨夜发生的怪事?”一道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修远踱步走过来,他身边的何岩却并未跟过来。
玉长情撇了撇嘴角,看来又要谈天论地了,便起身让了位置等他坐下,点头表示自己听说过,只是具体便无从知晓了。
“昨夜子时大理寺中停尸房忽然有异动传出,不久之后刘家和武家便热闹起来了,尸身在两家府门前立到了今日日出,忽然焚烧起来,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
一大早开门鼓响后,临近刘家和武家的坊市百姓出门便看到了这样惊异的场面,不过须臾间便传的人尽皆知,倒是把之前关于他和颐王府郡主的流言给压了下去。
“如此离奇古怪,宜章郡王会信?”玉长情眸光微动,她是不信这世上真有鬼神,若非要说此事有鬼,怕也是某些活人自己捣鬼吧。
李修远但笑不语,毫不避讳的坐在刚才玉长情的位置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不相信尸体会无缘无故走回家吓人,这中间必定有蹊跷,或许可以从他们揪着不放非要说法查起。”
那两名户部官员大理寺还没有去动,侯飞的意思大抵是不想打草惊蛇,他应该也猜到两个小小的户部官员应该没那胆子做出此等大案。
“长安,此事必定和长安有牵扯,只是本王尚不能确定究竟是谁。”李修远温和的嗓音在玉长情的耳边响起,温润如玉淡雅如林间细风,让她一时间差点忘了自己刚才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