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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爷小妾惹风波

许逊摸出一个小盒子,说:“这里面装着园客用五色香草提炼的香丸,只要打开,芳香冲天,我家黑狗便能够闻到,知道我在找它,便来与我会和。”

“你家的狗真犀利。”司马颖不由得想起自家猛虎阿花,黯然伤神。

许逊剥开药丸,一股奇香钻进司马颖的鼻子,感觉浑身舒坦。

“好香,怪不得太子妃喜欢这个。”

当天,整个丰都县都飘着五色香草的香味。

司马颖对沈万千说:“沈县令,我们去赵家庄。你审案仔细一些,莫要动不动打人屁股。”

沈万千巴不得这两个大爷赶紧滚蛋,连忙说到:“我这就安排轿子。”

“不用,我们有腿。特别是我,别看本王是个胖子,其实只是脸胖。你看本王的腿,修长笔直,带回去能玩一年。”

二人从丰县城出发,前往赵家庄。走了半日,傍晚时分便快到达赵家庄。两人取出干粮,坐下休息。突然,一团黑影窜到许逊面前。许逊定睛一看,正是祸斗黑犬。许逊摸了摸口袋,满脸歉意:“不好意思老黑,最近我没有抓老鼠,没有东西给你吃,你自己找东西吃吧。”

黑狗翻了个白眼,突然狂叫起来。许逊问:“怎么了?”

黑狗咬着许逊的衣服,往一处破庙走去,里面坐着好几个乞丐流民,其中一个小乞丐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分明是中毒死了。另外几个乞丐围着小乞丐的尸体,个个唉声叹气。许逊走过去问道:“诸位,打扰了,请问,这个小兄弟是怎么死的?”

一个头头模样的乞丐警惕地看着许逊,并不答话。黑狗继续狂叫,对着一口正在架在火堆上的铁锅,非常愤怒。许逊观察铁锅附近,看到一堆狗毛,还有一条死狗。原来铁锅里主煮的狗肉,难怪黑狗这么生气。

“小乞丐中了砒霜之毒,莫非是吃了这锅里的狗肉?”许逊问道。

乞丐头见许逊没有恶意,说道:“正是。我们煮好了肉,见他年幼,让他先吃,谁知刚吃了两口就喊肚子疼,接着眼睛鼻子嘴巴都流血,然后死了,想必这狗有毒。”

“你们在哪里找的这条狗?”许逊问。

“是小家伙找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拖回来的时候,狗已经死了。可怜啊,还没吃一口热乎饭,就命丧黄泉了!”乞丐头子又叹道。

祸斗黑犬还在愤怒,围绕着死狗打转。许逊问乞丐头子:“此处离赵家庄还有多远?”

“很近了,只有几十里地。”

“多谢。”他摸出几十个铜钱,放在乞丐头子手里,“买个薄皮棺材埋了吧!”

“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啊。”众乞丐纷纷说。

许逊和司马颖继续赶路。“王爷,那钱生根中了砒霜,狗也中了砒霜,会不会他们一起中的毒?”

“有可能。”司马颖点点头。

“不知这是钱家庄的狗,还是赵家庄的狗。祸斗,你找得出来么?”许逊问黑狗。

祸斗激动地叫了两声。

“咱们跟着祸斗走吧。”许逊说。

黑狗带着他们走到河边,找到一处浮桥。浮桥对面就是钱家庄。黑狗率先过桥,然后望着许逊。

“原来是钱家庄的狗,咱们先去一趟钱家庄,再去赵家庄。”

“好。”

黑狗领路,走到钱家庄后,有人认出来司马颖和许逊,于是热情给他们带路。黑狗走到一处小院子不动了,旺旺叫了两声。许逊见这院子比邻居家的房子要好看的多,他问左右:“这是谁的家?”

一个村民说:“这是冯大牛的家。他老娘前段日子被赵家庄的人打死了,可怜啊,现在一个人住。庄主老爷照顾他,帮他修葺整理一番,以前他们家外面下大雨里面下中雨,现在好了许多。”

冯大牛听到院子外面有很多人说话,于是走出来看个究竟。许逊见冯大牛一脸憨厚,是个老实厚道人,问:“大牛你好,请问你家是不是养了一条狗?”

“是。”大牛冷漠地说。

“它是不是好几天没回家了?”许逊又问。

“你们怎么知道?”大牛瞪大眼睛。

“非常不幸,它中毒死了,尸体被几个乞丐挖出来吃,结果毒死了一个乞丐。”

“啊,罪过罪过。唉,我老娘没了,狗也没了,这日子怎么过啊。”冯大牛十分伤心,差点流下泪来。

许逊观察冯大牛的伤心不似作伪,悄声问他:“大牛,你不觉得你娘亲的死有蹊跷么?”

“什么蹊跷?那赵家庄的赵都认罪了,是他下的毒手。”冯大牛有些不解。

“你们钱家庄的人和赵家庄的人争夺良田而械斗,妇孺老幼也要冲在最前面么?”

“不至于,他们在后面摇旗呐喊就行了。”

许逊见围观的人太多,问案有所不便,对他们说:“各位请回吧,我与大牛兄弟有些话想问。”

村民面面相觑。

司马颖喝道:“听不懂人话么!看什么看,回家抱孩子去!”

众人见司马颖极其凶恶,在成都地界是土皇帝,不敢招惹,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冯大牛也知道了司马颖的身份,请他们进屋详谈。二人也不客气。许逊打量冯大牛的家,继续问道:“按你所说,你母亲年纪已大,和那陈烟枪都是长者,理应站在队伍最后面,为何他们被打死了?而且是后脑勺受到重击!难道有人站得比他们还要后面,从而袭击他们?”

冯大牛回答说:“无人站得更后面。”

许逊掌握到关键之处,说:“所以这就是蹊跷,我怀疑,你娘亲不是被赵都当面打死,而是转身的时候被人在后面偷袭!还有,钱生根中毒死了,你家的狗也中毒死了,并且死在同一天,这也是蹊跷的地方。你仔细想想,你上次见到你家狗是什么时候?见到钱生根又是什么时候?”

冯大牛说道:“就是八月二十吧,根哥就是这天死的。根哥喜欢我的狗,经常给东西它吃,我家的狗也喜欢跟着他玩。那日清晨,我看到根哥高高兴兴满面红光,从我家门口经过,我家的狗跟着他一起去玩。我伤心我娘亲,躺在家里睡觉,没有管他们,后来就没见过他们了。”

“大牛,我们一起想想,他们一起失踪,又一起中毒,很有可能吃了相同的东西。他们死得蹊跷,你娘亲死得也蹊跷,我认为。如果找出给钱生根下毒的凶手,估计能查出你娘亲之死的真相!”

“真相?”冯大牛彻底陷入茫然。

许逊知道冯大牛还在伤心娘亲之死,也不过多逼迫他去思考,说:“大牛,你慢慢想,不着急。我叫许逊,是旌阳县县令,这是成都王,我们会帮你!”

“哦。”冯大牛反应冷淡。

许逊想问的问题都已问完,和司马颖一起离开冯大牛的家。他回头望,但见冯大牛依旧痴痴发呆。

秋风起,有些凄凉。

二人准备去找钱庄主,快到门口时被一个年轻人拦住了。许逊记性好,认出来这人是钱庄主大儿子钱英雄。

“钱大公子,有何指教?”许逊问道。

“指教谈不上啦。”钱英雄看起来颇为豪迈,说:“我见二位大人在追查我义弟之死,想提供一点线索,希望能帮助查案。”

“哦?那最好不过了!”许逊非常高兴。“钱大公子请讲。”

“这人太多,到我房间来吧。”钱英雄带许逊司马颖去他的屋子。比起钱生根和冯大牛,他的房间便乱了许多。

“我义弟平常身体健康,却喜欢吃补药。小人略懂医理,看过他的药方,里面都是温阳补气的药物,组成方剂的话,是一味……壮阳药!”

“是么?有效么?本王也想试试。”司马颖迫不及待地说。

“王爷,注意形象!”许逊提醒道。

“哦,你继续。壮阳药怎么了?”司马颖打了个哈哈。

钱英雄给司马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我义弟生龙活虎,没有成亲娶妻,又偷偷吃壮阳药,这说明我义弟可能有病,需要吃药。有人知道我义弟有病,在他的药里偷偷下毒!”

许逊见钱英雄粗豪,为人却有些精细,说:“言之有理,哪些人会下毒呢?”

钱英雄哼了一声,说:“我义弟死了,我爹新娶的女人却跑了,这未免太过巧合。我认为,我爹新娶的女人可能就是下毒的凶手!”

许逊正色道:“原来你怀疑你爹的夫人。”

钱英雄更加不屑:“什么夫人不夫人!我才不承认!蒋玉儿就是一个烟花女子而已,想谋我爹的家产!”

许逊暗想,原来钱英雄也知道蒋玉儿是烟花女子出身,赵家庄赵都也知道,莫非他们当年都在旌阳县的怡红院照顾过蒋玉儿的生意?如果是这样,自己嫖过的女子摇身一变当自己的娘,任谁都难以接受!许逊偷笑了片刻,又摆出严肃的嘴脸,问:“蒋玉儿看中你家财产,为何要去毒杀钱生根?”

“我义弟十分聪明,对我爹忠心耿耿。我们都知道蒋玉儿是个狐媚胚子,但是敢怒不敢言,只有我义弟敢直言,只是我爹爹并不把我义弟的话放在心上。这就得罪了蒋玉儿。如果她将我义弟杀了,再也没人敢在我爹爹面前说她的不是。”

“万一哪天蒋玉儿生了个一男半女,恐怕你们兄弟俩的地位都会有所松动。”

钱英雄脸色一变,显然以前没想到这点,但是他很快恢复了神色,说:“不至于,我爹爹年岁已高,想再生孩子,难于登天。”

“你有没有想过,你义弟买那么多壮阳药,其实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给你爹爹买……”许逊故意压低声音提醒道。

“不可能!”钱英雄惊叫!

“我在县城中的药铺看过他们的出货单,每次都是蒋玉儿去买药物,回来送给钱生根,按照剂量,钱生根吃不那么多,但是他屋子里剩下的药物非常少,很可能是暗中给你爹爹了!你爹爹年级虽大,但是红光满面,声若洪钟,想必雄风犹在……”

许逊越说,钱英雄越心惊。

“好在蒋玉儿跑了,否则真的生了个儿子,嘿嘿,我们兄弟俩恐怕无立足之地了。”

许逊隐隐察觉出,这钱英雄是个把心思写在脸上的人,在钱家这种大家族,恐怕斗不过其他人。“大公子,你要失望了,蒋玉儿已经找到了,她被人打伤,昏迷不醒,现在躺在赵家庄。”

“赵家庄?难怪!这蒋玉儿肯定是赵家庄的人使的美人计,用来迷惑我爹爹,趁机窃取财产!我就说上次打仗时赵家庄的人应对得那么及时,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没良心的东西!”钱英雄握紧拳头,大声咒骂。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等蒋玉儿醒了,我再好好问他。”

“希望大人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我钱家庄一个安宁!你们要去找我爹么?我带你们。”

许逊和司马颖在钱英雄的带领下去找钱庄主,直接走庄主的院子。后院有一处小花园,花园中有凉亭,庄主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正在凉亭中喝茶,桌子上摆着一些甜点。这个年轻人便是老庄主的二儿子,叫钱俊杰。

钱英雄鼻子里有哼了一声,似乎是针对自己的二弟。钱俊杰感受到大哥的敌意,朝众人微笑,并且提醒老庄主说有客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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