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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华他们上班的地方,下雨的一天不开早饭,午饭适当的提前半个小时,这几乎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个别年纪大的、瞌睡少的在早上八点半也就起来了。到灶上打个馒头,馒头有二两、四两两种。饭量大点的、或者昨晚没吃饱现在又有点饿了的,打一个四两的,也可以打两个二两的。打完后,在当天的一张表上,自己的名字后的“早”字栏下打个勾。然后两人一组,在一个五百瓦的电炉子上一人一个小的搪瓷缸子,也有缸子掉了把的,在口沿上拴一道五号铁丝,也能凑合着用。缸子里先倒上多一半水,待水开了,再各放一点自己的茶叶。有时,我的没了,也放一点他的。为节省时间,一般是他去打馒头,我烧水煮茶。茶煮好后,倒在上面贴着“蜜水橘子”、“糖甜桃儿”,也就是平时喝水的杯子里。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喝着茶,说一些李家老二娶媳妇花了二、三万,欠下一屁股烂账;刘家的小女子在文西打工,找了个外地的,和王家定的那门亲要退了。王狗蛋可不是饶爷爷的孙子,说不好会闯出麻达来的村上的趣闻大事。
大部分的人都还在临时搭起的工棚里的通铺上做着各自的梦。
午饭每天是一人一碗洋芋、粉条、豆腐、莲花菜组合成的烩菜,还有馒头。这几天活忙,老板在每人每天午饭的碗里多加了一勺猪肉,晚饭的面条碗里也放了一个煮鸡蛋。这是他们没想到的。今天,明华他们打完菜,去领肉时,那个平时飘着肉香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木板窗快要砸裂了,就是没人应声。经打问,今天不出工,肉也就不加了。明天雨停了还得加班的干,遇个雨天,连这一勺肉都取消,真欺负人。这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我敢打赌,今晚的鸡蛋肯定也不给,你信不信。”刘小锐伸出右手,做好和卜兴平打赌的架势。
“看把你聪明的,这有什么打得赌。”小卜回了一句。小刘把手又放回原处,继续品尝他的辣火锅,没事似的。
“这不中午已经兑现的事,你何必挨小卜的那个呛呢。”老张打了个圆场。看来,这会承载酒的底子打得差不多了。桌对面的三个小伙子已经比划起“指头”来。就等苏明华、张亚军他们发话。
“你们三个先来,看谁的拳高。”我鼓励着说。已等不及了,年龄最小的苏明朋自告奋勇,第一个挥拳上阵。这时,苏师傅、老张的注意力明显的往拳上转移,我们的谈话只是在我问一句,他们答一句的应付当中。
苏明华当仁不让的开始安排,“今晚都划拳,六个家过。秦哥的这两箱啤酒、一箱白酒够咱们的。想喝白酒的喝白酒,想喝啤酒的喝啤酒,啤酒的杯子大,倒满算两个。关就从明朋这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