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个二愣子又来了。”迎着几个好事者的目光,肖乾好似感觉有人在喊自己。远远看去,他走起路来的样子,好像缺了一股子劲,见人的目光有些躲闪,也缺乏这个年纪应有的一些活力。
见少年并不言语,其中一个甩着手,如螃蟹跳舞似的走到他身边,勾脚踢倒他身边的簸箕,吹起口哨,众人更乐了。
少年见他踢倒簸箕,竟然有种躲过一劫的感觉,担心的并不是手边满地狼藉,而是眉头皱了皱,捏紧了拳头,还是逐渐松开,心里不由得略过这件事。
大吃小,小被吃,光棍不斗势力。
他也知道,像他这样没有什么实力,连活着都是个大问题的人,是根本经不起任何一次打击的。特别是长年强行激活元魂的行为,已经让他的元魂偶尔会有一丝崩溃的感觉。
少年走进一家药房内,可并不是去看病的。一个面容奸猾的瘦高个和一个清秀少女正在柜台边清点药方,见到青年进来,瘦高个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横瞟了一眼,废物又回来了。
“地扫好了吗?”瘦高个斜眼问道:“是不是又跑去修炼了?不能修炼,这是事实,就不能认命吗?”
“演吧,演吧,演死你。”少年心想。
瘦高个继续发挥:“药不能停,也莫小看扫地这个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能光看眼前……”
少年眉头紧皱,似乎是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泡了一杯茶给瘦高个。
“我跟你讲,炼气有个屁用,气功都是假的,不如炼体,加班扫地。”瘦高个端着茶杯边往外走:“给我赶车,我们去接个人。”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相约决斗的传统的,也没有对话的说法,只有雇佣关系,等级关系。
而能够脱离这个被控制身份的,就只有炼气。
炼气之后,不仅身体各方面机能能有一个大幅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他意味着人的身体作为一个元力的容器,能更加稳定的接受来自外界的元气。
普通人感应元气比觉醒者难上百倍千倍,不同于觉醒者随时可以积累元气,他没有特定的时候,只能通过一个特定得契机才能积累元气,而青年作为一个普通人,不得不说这在漠城堪称是一个比较奇特的事。
回到杂物间,伙计们正在忙活,见到他进来,胆子大的嘲讽一声“乾哥”,基本上心里面的那种畏惧都表现在脸上,也不敢说出来,生怕眼前修炼的“异类”对此,他也是见怪不怪,淡然接受。
“听说你最近在琢磨星魂觉醒,怎么样了。”一个大眼少年问道。
两个人都是边缘人物,同病相怜,因此更有话说。
“还能怎么样,像我们这样的情况,纯属摸着石头过河。”说完此话,少年低头不语。面上露出一丝阴霾。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特别的夜晚。
一个密室内,肖震由于激动,面容有些扭曲,“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的儿子不能修炼?”此时旁边一个相貌平庸,但颇为可爱的孩童趴在一旁,大眼睛鼓着,好像在认真听两个人说话。而名叫肖震的男子是当地一个首领,在当地也是颇有威望的存在。
只见一个白袍老者双手捧着一颗圆乎乎的黑色宝石,冷冷道:“再试,再试也是不能修炼。”
肖战挥了挥衣袖,“不可能!我肖震的儿子怎么可能修炼不了。”
“首领大人,事实就是如此。”白袍老者苦涩道。“并且,你的孩子,先天失魂,活不过三年。”
孩童似乎是听懂了一般,咿呀道:“活得过,活得过。”只见他蜷缩着身体,像个小猴一样,捏紧了拳头,“重重”砸在老者身上。
老者道:“可惜了啊。”
肖战捏住老者的手臂,道:“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他。”
白袍老者无奈道:“如果是病,当然可以治,可这是命,能有什么办法。”
当时一个被选去风暴城参加试炼的小队正穿越迷雾森林的路途,由于林木茂盛,这迷雾森林常年处于夜色之中,只是靠当地的一些原住民采集的灯火照亮。期间路过一个小镇,小队接纳了一名自称是风暴城子弟的少女和巫医,那女子虽然落魄,但穿着很是金贵,除此之外,由于队伍人数众多,无暇照看,而肖乾由于贪玩,竟然逃到了女子的房间,众人过来的时候,少女一行已经离开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为他续命,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那就是修炼,也许可以活到二十来岁。”此时白袍老者道。
“无魂,失魂怎么觉醒神魂,你莫要如此了。”肖战怒道。
“神魂不觉醒也不是不能修炼,不过积累是伪气,伪气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多活几年。”老者道。
转眼,几个年头过去了,因为这不明不白的遭遇,肖乾落得一个不能修炼的名头,而肖震为了医治年幼的萧乾,只得强行助他修炼,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财资源,而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花光了所有积蓄,本来就不算太富裕的肖家,更是雪上加霜......
等到肖乾长成少年,肖震再也支持不住,和他母亲一道离开。肖乾现在还记得,他的父亲走的时候,那个背影。
为了活下去,又为了躲避当地的仇家,他只好跟随过路的船队离开。
少年从记忆苏醒,他拿出了几颗蓝色晶体,晶体入腹,仿佛一股清神的气流,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这种药渣,是星元地所有药材燃尽后留下的一些渣滓,而且会产生一种毒素,可偏偏这种尿素,他乐此不疲,只有在使用它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魂魄还在,他还活着,还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