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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探

却说这边于然和阿冷在夜幕的掩护下潜进内院,来到厨房附近。彼时忘家仍然灯火通明,连带着厨房也热闹得很,除了看着比其他地方忙乱些,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两人在树上依偎着歪了许久,看下面人来人往,灯火星星点点,竟生出了安宁的感觉,只觉得这样呆着也不错。只是这安宁也没维持多久。繁华退去,院子周围寂静一片,但只过了片刻,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对视一眼,均收敛气息,暗中观察起来。

来人不过三五个,但各个都小心翼翼怀揣着一个大包袱,他们一边急匆匆走进来,一边就有为首的人压低声音道:“小四守门,其它人还是老样子,今天货少,动作快点!”众人只是无声点点头,一人持刀在门口守好,其余人就随着进了厨房,等到几人进去,于然和阿冷遂飞身至房檐上,揭开一角,细细观察起来。

只见诸人进去之后,分工极为有序,显然是做惯了此事,一人烧水,其他人则将各自的包袱在桌上摊开来。原来,包袱里装的是药草,其中,有大部分是极为新鲜的墨绿药草,还有一小部分药草则是干巴巴的,那颜色看起来还有些发黄。阿冷看清后,用口形同于然说道:“遥山之物”,于然点点头,继续看去。待水煮沸,几人先在两大锅沸水中放入新鲜药草,不一会儿,一锅水就染上了点绿色,阿冷不解,低声道:“只是绿釉草,普通的温补药材。”于然示意她别着急,又煮了一刻左右,为首的男子拿出之前的干药草,于然看看阿冷,阿冷却只是摇摇头,表示不认得,男子将干的药草放进水中,煮沸的药水于之前并无二致,此时,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支药瓶,将其中的药水分别倒入锅中,这一倒,屋顶两人均是大惊——原本染色的药水似是遭到了洗涤一般,其中颜色顿时褪去!

“捞起来!”男子吆喝道:“装了送去酒窖。”房中人又忙碌起来。待用陶罐装好药水,又把药草渣就着灶火烧成灰烬,几人方准备驾着车离开。

刚出门不久,几人就看见不远处正走来一个乱糟糟的醉鬼,一边哼着歌,一边歪歪斜斜地走过来,而此时仍在忘家中,来人十有八九是喝醉的客人,不好得罪,况且几人忙于送货,并不打算与之纠缠,只缓缓靠边走着,毕竟这车上的东西珍贵得很,若是不小心碰着了,谁知道还能不能活。

谁知偏偏事与愿违,这酒鬼本已要相安无事地走过去了,偏偏眼尖看到了车上的罐子,他转身过来,指着他们,嘿嘿一笑:“酒!给爷酒!嘿嘿。”说罢手就往车上伸去。

几人怎能让他得逞,立刻拦他,为首的男子道:“抓住他,其他人先走!”但这酒鬼却是武功高强,滑不溜手,他们几个不仅拦不住它,还被他分开来,一个个踢翻在地,酒鬼步步踉跄,却并不摔倒,念叨着:“爷就是要喝酒,谁人敢拦!?”说罢飞身到车上,拿起一罐药水,众人心道不好,正要拼命一搏,却看见男子飞上屋檐,在品尝了一番后,似是极不满“酒”的滋味,将其尽数吐出,一边吐一边嚎道:“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说罢将手中的罐子顺手摔下!又摇摇摆摆的走了,此时众人才看到,他虽然疯疯癫癫,脚法却是极快,只不过须臾功夫,人早就不见影踪!

众人立马爬起来,一人问:“老大,这……”为首的心有余悸,担心再生事端,不等他问完就立马说道:“快走!快走!”几人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不远处的暗夜里,神秘的酒鬼却拿着一小瓶药水道:“这东西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啊!”阿冷嗔怪地拍他:“让你拿一小瓶,谁让你喝了!你还演上瘾了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就往嘴里送?”酒鬼,也就是于然笑道:“那么一点想必不碍事,再说我可都吐了!”

而元汀这边,在一番姐姐妹妹的打闹之后,众人终于想起来此次有正事要做,纷纷坐下,听祝音说着忘家的情况。“我估摸着,忘家是有一味不外传的罕见的迷幻之药。”他说:“忘家生意最好的就是乐坊和书间,客人也最多,但我这么久看下来,真正醉人的可并不是乐声和故事,而是在中途上给客人的酒。”

“可是,”方青青急着插嘴,“酒本来就是醉人的啊!”蘅芜众人也感到疑惑,这结论的确太过奇怪。

祝音一笑:“妹妹看我可是那般不着调的?”又环顾众人,正色道:“我仔细观察过客人饮酒后的反应,按常理来说,世上有人喝得酒,也有人喝不得酒,会不会醉酒,喝多少会最醉酒,一定是不同的,再者,不同的人醉酒之后反应也应当是不同的。但在这忘家中,但凡沾了一口酒,不出一首曲子的时间,堂下众人就如失魂一般,眼神空洞,四肢发软,一个个瘫痪如尸体,我可不知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酒。”

“那醉酒之后呢?何时醒来?”元汀问。

“左不过一刻钟,就如常人醉酒一般千姿百态。”祝音答道,“不过,”他踟蹰了片刻,“却不是因为酒醒了。”

“那是什么?!”离枫问道。

祝音摸摸下巴:“我有个想法,却不知对错,也没有验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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