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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对峙局面的形成

麻双燕被气走了,对于海子家来说,这就是一件天上掉下来了的事,让家里人乱作一团,不知怎么办好。但对于海子来说,却觉得心情愉快了很多,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从此,不至于再让别人扭曲自己的意志,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海子被揪到众人面前,大家把矛头全对准了他。

“海子,你是傻了还是吃错药了。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要,想打光棍啊!也想让你的弟弟们一起陪着你打光棍啊?啊?你说,为什么跟人家麻双燕提出退婚?”谭兴业又气又恨,简直不知说海子什么好了。

海子头也不抬,也不搭言,任凭父亲指责和斥骂,自己心中却洋溢着一种轻松。

“你看你,怎么那么让人操心啊!你说,多好的事,你媳妇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好好和人家说说话,将来还一起过日子呢!嗨,几句话不来,就将人家气走了。你说现在这么办?刘大忽悠已经不管了,你把你岳父也得罪了,现在你又将你的媳妇得罪了,看人家修理你吧!想娶人,下辈子吧。唉!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主!这事没让你叔叔知道呢,你叔叔要是知道了,看不骂死你!我看,你这样不懂事,学也没有必要念了,干脆下庄稼地,从土里刨粮食吃吧。”海子的妈妈也来了气,数落海子。

海子一听说不让他念书了,开始据理力争:“今天这事你们怨我,我没的说,但是,让我不念书,我是万万不答应的。你们放心,我长大了,不会用你们养我,我一定要考上学,做一个吃国库粮的干部。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好了,现在埋怨他还有什么用,看看事情怎么解决得了。海子必须念书,打我这里说,不让他念书也过不去。兴业,你一会儿和兴林合计合计,看怎样把今天的事挽回来。”奶奶是终究向着孙子的,就尽量替海子挣口袋。

今天海子和麻双燕的对话,使谭秀莲明白了海子为什么不愿意相对象,为什么不想订婚,为什么一谈到和老麻家的事就不高兴的原因,原来海子心目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从这一点上看,谭秀莲觉得海子做的对,他从心中同情和支持海子。况且自己的事也让她犯愁,谭秀莲订婚三年了,第一年男方接她去住婆家时,自己也是跑回来的。那个男的她怎么看怎么不随心。今天海子的举动鼓舞了她,她对自己的退婚也有了信心。于是,她也替海子说起话来:“我看这件事就顺着海子的意吧!海子想退婚,就给他们退了得了,强扭的瓜不甜,都闹成这样了,挫合到一起也是打仗,退了。”

听了谭秀莲的话,谭兴业本想发作,张张嘴又把火压下了。这几年,自从谭秀莲不念书以后,家里的活计她没少干了,如果要是没有谭秀莲扛大梁,责任田里的庄稼怎么能种的过来,又怎么能打这么多粮食。不管是多苦多累,谭秀莲都坚持下地干活,有这样的女儿谭兴业感到很自豪。就是在为她找对象时没有好好挑挑,给她找了一个二百五,谭兴业一想到这事,就觉得对不住谭秀莲,所以她说得话虽然他不赞成,但也没有发火。谭兴业摇摇头,还是反对谭秀莲的说法:“不行!海子订婚不到半年,光彩礼一项我们就过去六千多块钱,再加上换手巾钱,我又给他们送的一车粮食,这些都是我们辛辛苦苦积攒的,如果我们提出退婚,这些东西就都打水漂了,人家连交情都不搭。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不退婚,就不理他们,让他们提出退婚,他们就得还回我们的东西。”谭秀莲说。

“他们提出退婚,你等着吧!他麻福生上哪里治钱去,穷得叮当响。”谭兴业说。

“对啊,他们老麻家是不可能退婚的,难怪麻双燕临走时说,她绝不退婚。”谭秀莲如梦方醒地说。

“好了,先不要说退婚不退婚的事了,先知道人去了哪里比较重要。那麻双燕是个女孩子家,脸又急,从咱家跑了,如果没有回家,要是想不开,闹出点事来,对谁家都不好。还是先知道她上哪了比较重要。我看,给秀莲拿上点钱,让她到老麻家去,先替海子陪个礼,只要是人安全回去了,以后的事就顺其自然吧!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让海子掂量着做去吧。他要是将来打光棍,就不要怨你爸妈没有给你说媳妇。”海子的妈妈想的事比较全,奶奶也赞同。就派谭秀莲拿上五百元钱,去杨树沟老麻家探听情况。

再说麻双燕,从风水沟村一路小跑,边跑边骂谭海子和孙丽惠,而心里尤其恨孙丽惠。她想,若没有孙丽惠这个狐狸精,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哼!她想,不能让孙丽惠知道了我和谭海子闹僵的事,不能让孙丽惠钻这个孔子,更不能让孙丽惠舒舒服服地赚这个便宜。哼!公平竞争,这难道公平吗?我们都订婚了,你还霸着不放。好,你谭海子不仁,就别怪我麻双燕不义。我就不和你退婚,让孙丽惠等白了毛,我靠死你。麻双燕又想到她的家,感叹不已。要说吧,这谭海子也对我说了实话,上赶门子不是买卖,可偏偏自己的家里比较困难,人家过得彩礼钱早就花光了,拿什么还人家啊!而父亲又认死理,这让我怎么办啊!

唉!麻双燕边走边叹气,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谭海子是没有指望了,自己也得为自己找条后路啊!对了,今年村子里的许多青年人都到南方打工,挣回的钱比地里出的钱多多了。对,我就出去打工。也到外面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怎么样?也许,回来后,我还看不上你谭海子了呢!

麻双燕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进了村。村子的大街上没有人,大家都在家里过春节,天气又冷,谁也不愿意出屋。麻双燕的心情和这天气一样,干冷干冷的。麻双燕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孙丽惠的家,发现孙丽惠正站在她家花池旁的矮墙边看着她。麻双燕立即恼羞成怒起来,转念一想,这大过年的和她打起来让人笑话,就没有发作,只是在大街上恨恨地瞪着孙丽惠。

孙丽惠刚刚看到麻双燕被谭海子的姐姐接走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自己回来了。被接走时的情景和现在的情景却截然不同。刚刚被接走时,麻双燕是多么的骄傲,那神采飞扬的样子让孙丽惠好生的嫉妒;而现在呢,麻双燕像斗败得母鸡,满脸怒容,垂头丧气。孙丽惠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不想再刺激麻双燕,急忙回身上屋。

麻双燕怒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家,她的爸爸和妈妈见她自己回来了,很是吃惊。

“双燕,你不是刚被接去住婆家吗?怎么回来了。”麻福生皱着眉头问。这一问不要紧,麻双燕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孩子?别哭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爸爸妈妈给你做主。”麻双燕的妈妈连忙抱住麻双燕,心疼地把麻双燕揽入怀里。麻双燕哭了一气,抽噎着诉说:“你们给我找的什么人啊?我到他们家屁股还没坐稳呢,就提出他不喜欢我。我还能说啥,甘愿受人家的侮辱。我还能在人家待吗?我不回来我上哪?妈妈,我们和他退婚吧,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

看到女儿痛哭流涕的样子,麻福生的心像刀绞的一样。他本想大喝一声:“我们和他退婚!”但是始终喊不出来。麻福生知道,自己使了谭家那么多钱,现在他是还不起了。唉!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这么算了吗?谭海子,你真不是个人。你看你那德行,想让我把女儿给你,你做梦去吧!不给,花了人家那么多钱这么办?哼!我也不说和你退婚,也不将女儿嫁给你,咱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能耗得起!至于女儿嘛,我不能委屈她,托亲戚往远处看看,找一个比谭海子强万倍的人,等她到了结婚的年龄,悄悄地嫁了。

麻福生想到这里,反倒舒坦了。他对麻双燕说:“双燕,别太伤心了,这算个啥!他谭海子算什么东西。不用理他,就是他再说喜欢你,我们也不会再上他们家了。咱们就瞅着他,看他想干啥!”

麻双燕停止了哭泣,开始想自己的招了:“爸,妈,谭家我是不嫁了,但我不想让人小看了你们的女儿,我想过几天随村里去广东打工的人出去,一方面去散散心,另一方去赚些钱。我听说了,一个人在广东一年赚的钱,比四十亩地出的钱还多。我一个人出去,回来就挣够了咱们全家的费用,再加上你们在家里地亩产的粮食,我们家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

麻福生和麻双燕的妈妈对视一下,麻双燕的母亲心疼地说:“孩子,在家事事易,出门处处难,你个女孩家,出那么远的门,妈妈不放心。”

“妈妈,其实你不知道,出外打工的女孩可多了,我四姨她家的小红去年不是出去打工了吗?你也是知道的,回来后给我四姨买回那么多好东西。光现金就两千多块。女孩出去,一样的。”麻双燕坚持要出外打工,就是想脱离这个环境,也不想看到谭海子和孙丽惠在一起。

“那好吧,出去一年试试。”麻双燕的父母终于答应了。这时,大门口传来了叫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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