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暖用余光扫了她菜色的脸,嘴角上翘,对紫陵又是一笑:“听爹爹说紫陵公子对珍珠颇有研究,我又听说珍珠属南海珍珠最好,磨成粉能够美容养颜,不知道是不是?”
紫陵点头:“这个是事实。”
上官暖颇为可惜道:“只可惜南海珍珠千金难买,我寻了许多地方都没有。”
她上辈子知道紫陵有三颗家传的南海珍珠,他为了讨好自己,肯定会拿出一颗来。
而这次她的目的要的就是这个。
上官妍没钱会去找他,他这样利益熏心的人,肯定不会给全。又加上曲冬青的事情,她断定这几天紫陵回来。
就算今天上官妍不来,她也回去请她来。
让她看到这一幕,再好去闹紫陵。
而接下来,她就更好的做别的事情。
紫陵没有多想,脸上是自信的笑容,方才眼里的阴云消去:“二小姐,紫某家中有一颗,不如就送给你吧?能配上二小姐如此妙人,也算是它的价值所在了。”
上官暖表现出惊喜的样子,余光斜看了一眼上官妍,微微一笑:“如此,就多谢紫陵公子了。”
紫陵头一次得到她的好脸色,心里有些飘飘然,很久就回了紫府,派人送来了南海珍珠。
“庶妹,那些古董,你打算何时还我?”
见上官妍一看到那颗珍珠,视线就像是嵌在了上面,怎么也抠不下来。上官暖侧身上前,挡住她的视线,提醒着她,还欠着自己的古董可紫陵不可能给她所有银票却把价值连城的南海珍珠给自己。
“哼!”
上官妍气急攻心,险些忍不住要上去掐她,最后关头还是忍了下来,甩袖而去。
上官暖神色依旧淡淡,旁边珠儿捧着那装着南海珍珠的盒子,为难道:“小姐,这该怎么办?”
“扔掉。”
声音轻描淡写,仿佛那价值连城的珍珠是地上被人践踏的尘土。
……
上官暖刚刚午觉起来,便听到外厅有些吵哄哄的。她理了理装容,走出去。
曲冬青和上官仙正在椅子上坐着,时不时的催珠儿。上官暖掀开珠帘,咯呤咯呤的一阵响,盈盈走到两人面前。
“大姐,曲大人。”她微微矮身。
曲冬青对她颔首:“二小姐。”
上官仙看到她,眼里划过一抹厌恶,但是脸上却笑得很亲切,对她招招手:“二妹,过来。”
她乖顺走上去,并不说话。
上官仙说:“曲大人难得来府里,你陪他去花园里走走如何?”
上官暖婉拒:“大姐,我还要给爹爹看账目,恐怕没有时间。”
下一秒,果然有人从外面呈送上足足有半身高的账本上来,放在桌子上又匆匆离开。
曲冬青心里也有些怨气,他从上官暖这里吃了不少闭门羹,可放眼朝堂,有多少个敢那样对他?
他攥了攥手指,心里已经想着等她过门后如何折腾她。脸上轻扯微笑:“那……还是不打扰了。”
上官暖一点也没有挽留:“嗯,那就不送了。”
从岚轩里出来,曲冬青的脸色就垮了下来。他和上官仙前后而走,上官仙忽然顿下脚步,凝视着曲冬青:“曲大人,我这二妹油盐不进,该如何跟太子交代?”
她虽然和太子情比金坚,可那皇家人天生的威严还在,她有时候总是被他吓到,所以心里非常的惧他。
曲冬青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上官仙,道:“大小姐,太子说今天若二小姐还是对下官有所防备,就把这个给您看。”
知道是特地给自己的,上官仙非常愉悦。纤纤玉手拆开信封,抽出信纸默念了起来,却越看越心惊。
看完,她脸色已经大变:“这……这……她……可怎么也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
她语无伦次,看来是被信上的内容吓得不轻。
信上说:仙儿,若是二小姐还是不肯,为了我的大业,也只能先让她失了清白给冬青。
萧魏写这封信的时候,曲冬青就在他旁边,他自然也知道上面的内容。
他劝道:“大小姐,下官定会对二小姐负责,难道您还信不过我吗?”他叹叹气:“总好过去五皇子那边,与您和太子抗力,那后位是不是您只怕……”
后位!
这两个字像是提神的锥子,刺激着上官仙的神经。她心里被曲冬青会娶上官暖安慰着,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商定了计划。而提到用什么方法时,上官仙说:“不能够在上官府。”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了一个凉亭里。
往石凳上一坐,曲冬青问:“这是为何?”
上官暖防备如此重,不在上官府里肯定非常的难下手。
圆桌上为了供主子累了后能够有茶水喝,已经放了准备好的茶壶和糕点。
上官仙给他倒了一杯水,缓缓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非常疼爱二妹,也十分信任她。又怎么会相信她是自愿……”
说到男女之事,她也有些害羞。
跳过了那段话,又道:“这样一查,定然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我二妹,也不一定会真心的跟从大人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曲冬青也非常同意。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上官仙盈盈一笑:“把二妹约出去,再来一招英雄救美,定然能够俘获芳心。”
曲冬青也露出笑意:“那得让一个她不会怀疑的人。”
上官仙眼里满是深意:“齐王。”
……
上官暖正在房里看账本,看的眼睛有些乏累。她把账目放到一旁,揉着眼睛。
如今爹爹年岁渐高,而小泽又太小了,只是个懵懂的稚儿,这家大业大的重担都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珠儿捧着茶水进来,放下茶水后,神神秘秘的把一封信搁在她面前,道:“小姐,这个是齐王府的人送过来的。”
上官暖接过,拿出信纸看了看,上面写了几个字:速来城北,有要事相商。
落款是萧辰。
上官暖看着那信纸,莫名觉得不太对劲,但又怕萧辰真的有急事,而城北也确实靠近齐王府。她从榻上下来,披了件披风就匆匆往外走。
珠儿想要跟上去,却被她打发走了。
匆匆来到城北,上官暖在街上看了一周,却没有看到萧辰。她正要往前又去,脖子忽然被人劈了一记手刀。
“嘶——”
她两眼一昏。
“嘿嘿,这个不错,应该能卖不少钱。”
耳朵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如何卖了自己,又如何分赃。上官暖头特别晕,勉强睁开眼睛,扯掉了头上男人的外巾,腿下意识的朝齐王府跑去。
“抓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那几个人楞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随后拔腿追上去。
兴好有些武功底子,她才不至于像普通弱女子一样昏睡不醒。可意识也再次渐渐的涣散,她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离齐王府还有多远,猛的重重的倒了下来。
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镶象牙软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容颜绝色的女子,那张恬静的脸上,透出一股独立而绝世的淡雅气质。
鼻尖传来一股熟悉的龙涎香,上官暖的睫毛轻轻的翕动,像停栖在花蕊上的蝶儿忽然展翅。
眼前的人影朦胧,颈间酸痛不已。她吸了一口气,眼睛清明起来,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萧辰。
脑海里的回忆渐渐清晰起来,她揉着脖子,支撑起身体,虚弱的笑道:“多谢殿下。”
他又救了自己一回。
萧辰刚刚从宫中回来,碰巧撞到了蓦然倒在街上的上官暖,就顺手把她带回来了。
他道:“无须多礼。”
上官暖从晃了晃脑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紫陵的人查到是轻风来报复,所以把梅兰竹菊空都留在了家里。
也正是这次大意,才致使自己找些落入歹徒之手。
……
从齐王府回到上官府,上官暖一直在思考送信的事情。她刚刚没有问萧辰,因为不用问,她都知道不是萧辰的意思。
那也就证明那几个人拐子也只是障眼法。
回到岚轩,上官暖把珠儿拉到榻上,和她聊着家常。珠儿好奇的问:“小姐,齐王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上官暖话锋一转:“珠儿,刚刚给你送信的那个是谁?要不是他,我恐怕都成不了这件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面露喜色,仿佛真的有件天大的喜事。她这样也不是不信任珠儿,而是怕她知道前因后果后太过内疚震惊,从而把那个人的样子给忘了。
但其实她也知道珠儿看清楚那人的可能性很低。
果然,珠儿跟着笑但却遗憾的摇摇头:“小姐,那个侍卫大哥蒙着面,我也看不清楚。”
“没事。”上官暖笑了笑,心里却开始不停的推算谁最有可能干这件事情。
……
天气渐渐转凉,深秋萧索冷气袭人。近日来阴雨连绵不断,冷得狗儿都不敢在院里睡。
宫里头传出一个噩耗:皇上重病了。
皇帝年岁已高,这病来如山倒,朝中众臣纷纷开始选择皇子支持,暗流涌动,安静又急躁的等待天朝又一次残酷的换血洗礼。
三日后,上官府迎来了一件大喜事,甚至可以算的上是全天下的大喜事。
皇帝的宣旨太监来到上官府,一大早的就把那喜讯公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上官仙端籁柔嘉,蕙质兰心,品行端正,朕心甚慰,赐予太子萧魏拟婚于下月初二,特免两年赋税,普天同庆。
钦此。
上官府上下,最激动的就是上官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