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然,
套间里传出一声尖叫。
像平地惊雷,一下子打扰了这间办公室的寂静。
柳夜担忧的双手一下子拄在办公桌上,双手攥紧,脸色微变,她绷紧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套间的门口,眼珠儿一动不动。
景绪歌甩了下头发,吹了口气,吹动头帘那一缕黄色的头发,嚷嚷着走了几步,然后又退下来,“怎么了?”
只有冷天宸静静的坐在那里,眉峰微挑,脸色青沉,并没有抬眼看向套间的方向,端起手中的空茶杯道,“麻烦,柳经理再沏一杯。”
“啊?好。”看到如此淡然冷漠的冷天宸,柳夜暗中摇头,如果冷少和肖轻露真的有什么瓜葛,肖轻露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担忧更甚。
本来,柳夜想冲过去想看看,套间里怎么回事,却遇到冷少要沏茶。
“绪歌,你也尝尝。”她直接端了两杯出来,感觉套间里没有动静,心更不宁,于是她就准备放下茶直接去套间,没有想到,套间的门一响。
开了。
柳夜及景绪歌不约而同的将视线完全停驻在套间的门口,呆呆的,怔怔的,都想看看肖轻露穿着那样几抹布料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冷天宸依旧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才将那一双冰冷的束线直逼套间的门口,一丝冷意瞬间扑到套间门口。
感觉门外扑来一丝凉意,肖轻露大方的走出套间,表情安静。
看到走出来的肖轻露,景绪歌提起来的气完全泄下来。
柳夜如释重负的舒出口气。
而冷天宸却是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眸子也咪起来,好整以暇的望着那一道无辜柔弱的小身影。
欣赏,抑或是观望。
肖轻露低眉顺目,柔柔弱弱的小声道,“柳经理,这件带子坏了,穿不了。”右手中举着那一件轻薄的布料……
“那个……要不要回头再试?”柳夜回头似要征求冷少的意见,正好让肖轻露赶紧离开危险的冷少眼皮底下,未等冷天宸出声,景绪歌抓抓脑袋道,
“不就是一件样装,不是送来一批,大中小号全有,再拿一件。”
肖轻露咬牙切齿的瞪着景绪歌,他一副唯恐天下不落,大有炸平天山之势的样子。
正在这时,
冷天宸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低道,“好。”
然后直接起身,一身运动装完全没有埋没他傲然天下的气势与华贵,每个动作都优雅从容,无论从前,从后,从侧面看,整个人都帅气到没朋友!
她微微吸了口气,微阖上眼睛,再度张开,冷天宸总算阴魂已散。
待他们走出屋子,她将吊带坏了的小样装递给柳夜,“谢谢。”
她抬起头,真诚的看着那一张漂亮雍容的面孔,很白皙,很细腻,四十多岁的女人,真的很难保养这么好。
透过瞳孔里的水波,她从柳夜的眼底似乎看到一种叫做温柔与慈详的微妙东西正在滋长,心里像是被洒满发酵粉,温暖的情绪在胸口开始大面积的漫延。
好久,
肖轻露才从柳夜的脸上回过神来,她急忙抽出口袋里的东西,双手递给柳夜,“柳经理,这个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真的不能,这个太贵重了。
柳夜脸色微沉,一双白皙的手直接推却,挡住她递过来的礼物,“露露,这是阿姨的一份心意,其实我在生日那天就应该给你,只是我在国外养伤……”喉咙里似乎有一丝哽咽透过肖轻露的耳道轻轻传入。
“不,心意我收了,但是东西真的不能要。”肖轻露很执着。
看着她不收,柳夜唇瓣激动的抖了两下,然后迅速的转过头,那一双眼圈微微泛红,几秒之后,她再次回过头,也很执着,“露露,难道你真的不喜欢阿姨这一份心意?”
“喜欢。但真的,不能要。”肖轻露觉得即使再好的交情,也没有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所以她绝对不能收。
说完之后,她认真的看着一脸挣扎的柳夜,似乎很纠结,然后她看到柳夜的眼底恍似有一丝微细的水波泛起,那样的不经意的水花。
她微怔,伸出去的双手也僵住。
难道不要礼物,柳经理伤心了?
“柳……经……姨?”是不是自己生硬拒绝人家的心意,然后柳经理很难过?不过,她总感觉柳夜经理今天怪怪的。
感觉到肖轻露执意不肯收,柳夜不得不道,“露露,阿姨有一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很多年前走失了,而且你很像她,也很懂事,所以阿姨就想着是把礼物送给她,你能不能明白阿姨的心意?”
“一个母亲的心意?”柳夜补充说。
肖轻露的双手缓缓撤回来,她有些犹豫不决,假使自己真的像柳经理的女儿,那么接受礼物就当还了一个母亲的心愿,可礼物……又太贵重。
她也为难。
柳夜看到她的纠结,又擦擦眼角的湿润道,“如果阿姨找到女儿,你可以还回来。”
最后,肖轻露感觉自己真的不能拒绝柳夜了,因为再拒绝,就是拒绝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拳拳心意。
“啊!”
柳夜盯着肖轻露的脸,一声尖叫,“你怎么了?脸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的荨麻疹?”
医院里,
她拿了药,准备离开,景绪歌上前一把拦下她,“你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肖轻露没好气的准备绕开他,离开医院。
而景绪歌煞有介事的紧走几步,撵上她道,“柳姨说了,让我送你到医院,然后送到家。”
“谢了。我自己可以走。”
“真的过敏了?”景绪歌一副坏笑的看着她气鼓鼓的小侧脸,很好看,立体感不错,桃花眼里刷刷的冒出一片片桃花心。
“你以为呢?”她侧脸瞟了他一记,纯眼白翻标的,轻蔑不屑。
“捏骨错位,老手了,你连自己过敏都不知道?”景绪歌死缠烂打,显然怀疑她,所以他一直撵着她问,她脚步加快,转身冲他微微一笑,“麻烦,景少离我远一点。”
“我们换个话题。”他在她身后喊。
她依然没有停下。
“冷哥为什么跟你过不去?”紧追上她的景绪歌桃花眼灿烂如红霞,闪出万道光芒,惹得肖轻露眼前一片如绵簇织般的璀璨。
“你问他!”她正生气,如果不是冷天宸非逼自己穿不能算衣服的样装,她也不至于先剪衣服样装,再用草酸碱逼自己过敏。
“我问你!”景绪歌刨根问底不罢休。
“他有病。”她口不择言,更兼恨处处针对自己的冷天宸。
“什么病?”
“面瘫气冷嘴毒!”她忽然停下脚问,表情很郑重,眸底却闪过一团狡黠的坏笑。
“面瘫气冷嘴毒?等一等,你说说原因!”景绪歌见她转身,迅速加快脚步追上她。
“便秘。”
靠!景绪歌感觉一脸肿胀,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意思是,你怎么知道?他呆了,比上次听到她说喜欢女女,还说和自己试试也不错的话还要震惊?
“而且很久了。”她很严肃的补充。
景绪歌刚要爆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知道的这么清楚?”灌了寒风般的声音卷着寒砾一声声砸进肖轻露的耳畔。
肝颤,
怎么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人真不禁念。
哪里有舌尖上的后悔药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