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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京(1)

第一章

一开始,那声音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悄悄地钻进了她的意识之中,慢慢地长大。挥挥手,想把那个恼人的声音赶走,身体在半空中沉浮,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她挣扎着,保持着平衡。但是,那个声音赶不走,反而越来越响,最后,响得连墙壁都颤动起来,她猛地坐了起来。窗外,警车呼啸而过,房间里一片黑暗,有那么一会儿,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渐渐地,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了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厚的被子,还有身下的榻榻米,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抱膝坐在那里,警车过后,四周落入格外的沉寂,夜色又包围了她。这是一个小小的日式房间,两侧是滑动拉阖门,对着小阳台,是一扇沉重的玻璃移门。木质天花板很低,借着外面时不时打进来的灯光,都能看得清木板上的纹路。来到东京已经十天了,但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离开了中国。

拉阖门断开的隔壁房间,住着她的母亲,她能听到母亲均匀的呼吸声。现在,在这个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廉价家具的逼仄小公寓里,她和母亲又住到了同一个屋顶下。她睡的这个房间,是公寓里唯一的一间卧室,她来了之后,就占据了这间卧室,母亲搬到厅里睡去了。来到东京之前,珮吟一门心思想的就是离开中国,等了那么多年,离开中国成了她的心结。可是,到了日本以后,她才发现,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并不自在。她觉得母亲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这让她很沮丧,动不动就会发火。前一天晚上,母女俩就大吵了一场,起因是陈燕给她做了一碗鱼煨面,上面撒了葱花。

“我不喜欢吃面,尤其不喜欢吃鱼!”珮吟看了一眼,就嫌恶地把那碗面推到了一边,转身气鼓鼓地打开了冰箱,翻找半天,终于翻出了一个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我讨厌面食,我喜欢米饭。”珮吟像发表声明一样地又吼了一句,接着,把饭团的包装纸剥了个精光,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让她恼火的是,母亲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动不动就把她当作那个当年被丢下的小女孩。更可气的是,母亲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多花一点时间来了解这个女儿,她怎么就不来问问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最起码,也该多花点时间和她聊聊天吧。可是,没有,母亲就是自以为是地替她做主,烧那些她不爱吃的饭菜。

“哟,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面的?”正在洗碗的陈燕,听到珮吟的话,不禁把脸转了过来,不认识一样地看着女儿说:“你以前可爱吃鱼了,面条么,是你最喜欢的。”“妈,那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啊!”珮吟不耐烦地叫了起来,“你想一想,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三十年来,你对我不管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呢?”

被女儿一抢白,陈燕噎住了,张了张口,话却接不上。过了阵子,才幽幽地说:“我好心好意给你做面,怕你放学回家肚子饿。”陈燕皱了眉头继续说:“可你一点也不领情,还说上这么一大堆,也太没良心了吧。”珮吟听了,什么也没说,沉下脸,别过头去继续啃饭团。

“珮吟?我在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看看女儿无动于衷的样子,陈燕有点恼火,朝珮吟走了过来,“你怎么啦?你心里有气,就说出来嘛,说啊,你到底在生什么气?”珮吟起身,漠然地绕开陈燕,走到冰箱前,一把拉开冰箱门。她伸手拿了一罐大麦茶,打开,喝了一大口。才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陈燕说:“难道,我没理由生你的气吗?”

“你是说把你留在大连吗?是不是?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何尝不想啊,可我没办法啊。可当时的中国,正在搞运动,谁都出不来……”

“又来了,”没等陈燕说完,珮吟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别老拿‘文化大革命’做挡箭牌,这都什么年代啦?‘文革’早就结束了,现在都九十年代了。”

“那你也得讲讲道理啊,我八〇年不是回去找过你吗,那时候可是想好了要带你出来的。可你那时候呢,结了婚,还有了两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办?我可能把你一家大小都带出来吗?”陈燕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在外糊口不容易,日本的物价这么高,我靠着做清洁工,拿那么一点点薪水维持生计,如果一下子多出来四张嘴,我能喂得饱吗?”

珮吟听了,沉默了很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对你来说,我永远是一个包袱,对不对?对不对?那时候去香港,你说不能把我们三个孩子都带走,是因为香港有规定,一家只能带两个孩子。这几年来,我想明白了,这都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钱。我说得没错吧?”珮吟说着说着,声音都变得刺耳了:“姗姗妈都跟我说了,你们之所以把我像个破布包一样地扔下,是因为你和爸爸担心香港生活费用高,供养不起三个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对吗?”珮吟盯着陈燕,这双眼睛里,流露着陈燕熟悉的痛苦和失望,也流露着陈燕陌生的敌意和质疑。陈燕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话来,女儿的质问,让她无言以对。“你这个残酷的决定,夺走了我多少机会?”看母亲没反应,珮吟冷冷地接着说,“你看看我,今年都三十八了,再过两年就是四十岁的人了。可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老公没了,孩子也不在身边。现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什么都得从头开始,这些,你替我想过吗?”

“珮吟,你说话可得有点良心。我可从来没叫你离开家人,这是你自己的主意。是你不惜一切代价,扔下他们跑出来了,现在可别在这儿埋怨别人。”

“那是,要不是我不顾一切地跑出来,这一辈子就困在大连了,那我死了也不会瞑目的。”“珮吟,你还有完没完?”陈燕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女儿,“大连有什么不好?但你非要觉得是我亏待了你,那我也没办法。今天就不要再说了,就此打住吧。”

如今总算跟家人重聚了,可是,经历的那些磨难,已经烙在脑海里,永远都不会忘记。可母亲却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能吗?她怎么会忘记,小时候,住在舅舅家破烂又冰凉的棚屋里,天天盼望着妈妈来接她,夜夜流着泪入睡。她又怎么会忘记,那些滴水成冰的冬天,两个表兄弟和舅舅舅妈挤在一张热乎乎的大炕上,而她却孤零零地蜷缩在冰冷的钢丝床上。妈妈带着弟弟妹妹离开的那一年,她才八岁,那时候她懂什么啊,真的以为妈妈过一两年就会来接她的。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谎言。直到八十年代,北京的门户开放政策正式下来之后,母亲才姗姗来迟地赶来看她。可那时候她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早就结了婚,还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在二十多年的等待中,人生中最宝贵的年华就这样流逝了。

你走的时候对我说,过一两年你就会回来接我的,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珮吟还记得,那次母亲回国来看她的时候,她悲愤地质问母亲。一年又一年,她在大连等着妈妈来接她,却一次次地失望,妈妈的食言,带给她的是漫长的孤独和绝望。

母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表情十分尴尬。后来,她才结结巴巴地说,一九六四年,也就是离开大陆两年后,她的确考虑过回去接女儿的。可是,那一年夏天,大卫突然受到严重的病毒感染,情况十分危急,她脱不开身,错过了时机。再说,当时她自己的香港居住证还没办妥,怕回了大陆之后,就再也去不了香港了。但是,母亲越是找理由,珮吟就越是生气,她生气的是母亲还把她当成八岁的小女孩,随便哄骗。怎么可能平时都好好的,临到要出门了,大卫就病了呢?

那么六五年呢?你怎么不来?珮吟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母亲脸上的尴尬她不是没有看到,但是她不想轻易地放过她,毕竟,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她有追问的权利。她还是希望从母亲的嘴里听到一个体面的理由,这对她自己也是一个安慰,哪怕母亲编一个,可是,没有。后来,珮吟慢慢地意识到,她自己真正渴望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理由,而是要宣泄一下这么多年来一直郁积在心的愤怒和沮丧。她无非是要呐喊一下,为什么这一家人可以在纸醉金迷的香港享福,而她一个人却被遗弃,成为唯一的替罪羔羊呢?

她更想让母亲知道的是,自己对她的失望。身为母亲,无法实现对女儿许下的唯一一个承诺,却给女儿带来了无数个痛苦的日夜。的确,一九六五年是“文化大革命”的前夕,那时候出入中国已经很不容易,把她接走的难度是很大的。可是,即使这样,母亲和弟妹们不是已经在香港了吗,如果抓住时机,好好想办法,毕竟有三年的时间可以周旋。三年,在大陆关上大门之前,如果他们愿意,如果他们努力,是可以把她接走的。说白了,他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正因为母亲心不诚,一家人从此分开,音信不通。留在老家的那些年,她在孤单中度过了动荡不安的“文革”十年,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里的野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孤独,无助,绝望。应该还在爸爸妈妈面前撒娇的年龄里,突然间最亲近的家人都不见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敏感的小人儿从此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心心念念的就是等着她母亲来接她。但是,希望一次次地落空,年龄一年年地增长,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就冲这一点,她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嘀嗒,嘀嗒,嘀嗒……榻榻米上的闹钟不缓不急地走着,珮吟伸手抓过闹钟,凑近一看,才四点半。她转身整了整枕头,又躺了下来,身子一缩,整个人钻进了被窝,她想再睡一会儿。被子压在她的身上,又厚又重,她翻了好几个身,怎么都不舒服。日本人怎么把被子做得这么笨重,她想念家里的被子,松松软软地裹着身子,多么熨帖。珮吟把衬在被子下面的毛巾被抽了出来扔到一边,减掉了一点分量,可还是不舒服。她又把一条腿伸到被子外面,搁在凉凉的榻榻米上,可还是觉得热。她心里烦躁起来,干脆又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床被子。被子上,银色的线条,勾勒出云朵的图案,连绵不尽如同一条翻滚的河流。她伸出手指,沿着那些线条轻轻地描着,描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珮吟拧开了床头灯,在晨曦中微微显出轮廓的房间,一下子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中,再次提醒珮吟,这个小小的居室有多么简陋。一张复合板小桌子搁在角落里,上面杂乱无章地堆着书本和报纸。两张折叠椅,夹在这张桌子和那面真正的墙壁之间,白天拿出来坐,这会儿收拢起来,珮吟才有地方睡觉。书桌的另一边,是一个小抽屉柜,上边放了一台15英寸东芝牌电视机,外壳鲜红。几厘米之隔,是一张日式暖桌,这会儿被竖起来斜靠在玻璃拉门上,那桌子的四条腿像八爪鱼一般张开,正冲着珮吟,好像在表示对珮吟的欢迎。

对面靠门的一边,立着一只简易无纺布衣橱。这种衣橱,是日本人的发明,无纺布外框,金属骨架,装有拉链开合,下面连着轮子,可以随意搬动。凑合着用,可以解决狭小空间里的储物难题,在日本很有市场。为了腾出地方,摆放珮吟的衣服,母亲早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清理走了。可是,这只衣橱还是太袖珍,折腾了半天,珮吟一大半的穿戴还是留在了带来的两个旅行箱子里,每次翻找想穿的衣服时,她都烦得咬牙切齿。

从踏入母亲家的那一刻起,珮吟就对这里心生厌恶。这间可怜巴巴的小公寓,让她联想到自己人生的失败,这堆破破烂烂的旧家具,折射出她无比的沮丧。她就搞不懂了,张家怎么会潦倒到这个地步?珮吟认识的好些人,无论是去了加拿大还是澳大利亚,人家也是白手起家,过个五年十年就挣了大钱。偏偏她的家人怎么就这么不堪,都出来好几十年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真让她觉得丢脸。说起来,她还可以怪自己命不好,赶上“文化大革命”耽误了大好青春。可她家人怪谁去啊,都出来那么多年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白白浪费了宝贵的光阴和机会,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这样的结果,可真对不住她为这个家庭做出的牺牲啊。

她永远不会忘记,几天前第一脚踩进这个破烂家时,她的心里有多么崩溃。进门刚把鞋脱下来,一抬头,直接就看到那个被称为厨房的狭小空间,比窄窄的走廊宽不了多少,挤着脏兮兮的水槽和炉灶,估计进去了转个身都困难。走廊通向她母亲所谓的“两居室公寓”,其实就是一间长条形的榻榻米房间,被一道拉阖门隔出了两块空间。

当她看到厕所时,更是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个简陋的厕所竟然是用薄木板搭出来的,小得就像个衣柜,里面就只有地上的那个洞。没有浴缸,没有淋浴,如果要洗澡的话,就要走上十多分钟,穿过一条嘈杂的商铺街,跑到钱汤也就是大众浴室去。难道这就是文明而富足的日本?难道这里住的是有钱有文化的人?虽然大连的那套房子她自己觉得又小又破,可是和她母亲的这套窝囊公寓一比,那可真算得上宽敞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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