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好租田一事,老村长便打算告辞,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嚷嚷要找村长做主。
“什么事?”老村长很疑惑,罗秋韵等人也好奇不已,遂一同走出门口,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哭着跑来,见到老村长好似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罗秋韵也是等他说完之后才知道,原来梁家村那边来人说,要少年的堂姐给病死的梁秀才守寡。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谁那么大的胆子让我陈家的黄花闺女给他那病捞子守寡!”老村长似乎被这事给气到了,脸色十分难看。
少年见状,磕磕碰碰总算把事情始末讲了一遍,“村长,是梁家村的二愣子,他说梁秀才病死前曾经跟我姐议过亲,还说我姐是克星,因为我家没同意他的亲事,克死了梁秀才……”
“一派胡言,别说你姐没跟他订亲事,便是真订下来了,那病秧子死掉也不是她的错,说什么克星,我看是他们梁家村的人见我们陈家村好欺负,这都欺负上门来了。”
“那,……那村长怎么办?我爹娘他们胆小,我怕到时候我堂姐她受委屈。”少年得了老村长的支持,胆子也稍稍大了些,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走,我们现在上你家看看去,那梁家的人还在不在?”老村长边走,便问。
少年回应道:“我来的时候还在,村长,要不我把张四叔,王五叔也给叫来,等下开打也多个人。”
“两个怎么够,给我把全村的壮丁都叫过来,就说我说的,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咱还跟他谈什么礼节。”老村长此话一出,立马颠覆了罗秋韵姐弟对他的印象。
“姐,好些事情闹得挺大的,要不咱们也去看看热闹?”罗天立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
罗秋韵原本对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跑去凑热闹有些担心,不过,见罗天立难得对此感兴趣,也乐得陪他走一趟,或许见识一下古代的打群架也不错。
当然,最后能不能打成也是个问题,毕竟以她对村长老狐狸的认识,谁知道他刚刚说的那番话不是为了震慑上门闹事那些人说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少年家里,果然有人正在闹事,领头的是少年先前提到过得梁家村的二愣子,据说是附近一带有名的混混,罗秋韵跟着老村长来到时,他正拿着一根木棍威胁少年的父母。
一旁应该是少年口中称呼为堂姐的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眼中带着一丝崛强,但更多的却是心灰意冷后的绝望,毕竟身为女子,经此一闹,以后她的名声就不好听了,想找个好夫家也就更难了。
罗秋韵见状,也暗暗为她同情一把,只是她才刚到村里不久,并不想多管这些闲事,免得拖累两个小的,才没有出面调解,不过,有了老村长的介入,原本陈家村这边属于弱势一方变成了强势的一方。
“梁家村的听着,想欺负我们陈家村的人没门,识趣的给我乖乖滚出村子,否则我等就要大棍伺候了。”
“没错,就是大棍伺候,二愣子,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大不了来一战。”
“……”
老村长身后站着一群热血的青少年,他们死死看着已经闻讯退到一边的梁家村众人吆喝道。
“张老四,你可是姓张的,不姓陈,巴巴的赶上来给姓陈的卖命,好意思吗?”二愣子道。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挑拨离间,被他点名提及的那名青年却“呸”了一声,回应说:“少废话,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老子虽然姓张,可也是陈家村的人,当初我爷爷要不是陈家村收留,哪还有我,反倒是你们梁家村的孬种,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来我们村里作恶,真当我们陈家村没人不成!”
青年说罢,冷哼一声,举着木棍对身后的同伴道:“兄弟们,既然梁家村的狗杂种不愿意罢休,咱们就将他们打得屁股尿流,打得他们求饶为止,看看下次还敢不敢来咱们村放肆。”
“打,打他!”
“打他妈的!”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老村长还没来得及阻拦,便见张老四带头,已经冲过去跟梁家村的那些人打了起来。
罗秋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本来以为大家只是吓唬一下对方,谁知道还真干上了,难道他们不怕县衙来人吗?
百思不得其解,罗秋韵也懒得耗费脑力了,见场面越来越乱,赶紧拉着罗天立,抱紧罗天翔躲到一旁,这样做并不是害怕打架,而是怕两个小的被那些人误伤。
由于人多,占了优势,张老四等人很快把梁家村前来挑衅的汉子打得手无还手之力。
“好了,适可而止。”老村长眼见自己这一边占了优势,这才发话,不过便是这时候停手,以二愣子为首的梁家村众人,也一个个被凑得跟猪头似的。
“二愣子,今日是你带着梁家村的人来我们这里闹事,我们会还手也是应该的,便是闹到里正那里,你们梁家村也不占理,此事也就罢,但以后若是让我再听到你们有人敢上门来让我们陈家村的姑娘给那死鬼秀才守活寡,我们陈家村也不是好欺负的。”
听着老村长义正言辞的话,梁家村众人也不敢出言顶撞,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不在理,当初敢上门来挑衅,完全是因为贪欲冲昏了脑袋,要知道梁秀才她娘为了找陈家村出一口气,给了他们这些人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啊,这对于他们穷哈哈的庄稼汉来说那可是一笔巨额大款,反正又不是真要把人怎么样,害不了谁的性命,他们便答应了下来,可谁知道事情会闹大,从而引起两个村子的矛盾。
也是二愣子他们倒霉,原本以为陈二他们一家人口少,性子懦弱便好欺负,结果被一个少年坏了事。
要不是陈晓跑去找老村长求救,今日之事他们准能得手了,不过,想到害他们挨了一顿胖凑的真正罪魁祸首——梁秀才他娘郭氏,二愣子几个也是心里有气得很。
二愣子几个不仅蛮横,也有点脑子的,倘若不是为了那笔钱,他们也不会干出这种天怒人怨的坏事,毕竟因为记恨人家不肯订亲便找人来败坏人家姑娘名声这种事,十分不厚道。
当然,谁叫他们都姓梁,身为梁家村的一份子,二愣子便是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损害的是陈家村的名声,他们心里的负罪感便又轻了几分,若不是被陈家村的村长提及,他们的脸也不会羞红。
“放心,这事是我们几个闹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梁家村没干系,我们认栽便是。”二愣子道。
罗秋韵看他倒也硬气,只不过千不该万不该合着一群人来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所以,对他的观感并不好,甚至有些厌恶。
“既然如此,那就滚吧,我们陈家村不欢迎你们,以后莫要再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老村长突然正色道。
听着这些警告的话语,二愣子也没多说什么,灰溜溜地领着他们的人走了。
“事情已了,大家也散了吧,陈晓,扶你姐进屋,我有事跟你爹娘商量一下。”老村长说这话,大概也知道因为今日闹这一出,陈晓她堂姐以后的日子必不好过,有意帮她一把。
“是,村长。”陈晓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很懂事,为人也机灵,否则刚刚他也想不到要找村长替他出面,如今见村长这么说,便知道他老人家有意维护自家堂姐,所以很乐意听从他的安排。
接下来已经没热闹好看了,罗秋韵领着两个小的也跟随众人一起回家去。
本以为此事到此也该结束了,谁知道没过几天,便又听到陈晓他堂姐自杀的消息,而且闹得挺凶的。
详情罗秋韵不是很清楚,毕竟不关她的事,罗秋韵也无意去八卦,直到第二日老村长把人带上门,罗秋韵才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秋韵,天立,老朽知道你姐弟俩都是好人,所以,今日舔着脸面上门求你们一件事。”老村长很不好意思道。
见罗秋韵姐弟并没有打断,才接着往下说:“前几天村里闹的那些事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陈静这孩子呢,也是个苦命的,爹娘都不在了,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她叔叔、婶子也不是说不好,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是个女娃,照顾也就没那么周到,谁知这孩子……”
“哎,也是造孽喽,我也没办法,这孩子又是个认死理的,便想问问,你们能将她买下吗?以后做牛做马也好!”老村长恳求道。
罗秋韵微微蹙眉,虽然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照老村长这么说来,其中必有蹊跷,至于买不买,虽然有老村长求情,但也总得弄清楚再说,别随便给自己整出什么麻烦来。
于是,罗秋韵直接道:“村长老伯,按说您来说情,我们怎么着也得给些情面才是,可您也知道,我们姐弟俩初来乍到,便是要买下她,也得弄清楚前因后果,否则贸然买下,日后再出点什么事,我们也担待不起。”
闻言,老村长岂会不知他们担心什么,便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