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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带血的玻璃弹珠

九十年代正是玻璃弹珠在男孩子间盛行的年代,说起这个玩物就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多年以前由孩子们引起的甚至还延烧到大人之间的一场血泪恩怨。

黄凯又来文芳家找茜琳抄作业了,今天他一改往常特意用力地抖动着他的文具盒盒子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神气的黄凯将文具盒打开里头装满了玻璃弹珠,黄凯的这一举动很快地引来了一墙之隔的伟强和国伦国旺双胞胎兄弟俩。

由黄凯领着,孩子们来到了高大的龙眼树下,黄凯亲自示范玻璃弹珠的玩法,正在黄凯讲解入迷的时候一墙之隔的丽霞阿姨家却骚动起来,孩子们的注意力被整齐地转移了过去。

丽霞阿姨的丈夫张汉木在家里头大发雷霆,他发火他出门回来宝妹还没有把饭做好,她斥责宝妹停下手中的作业还要求宝妹跪地以示惩罚。

每次张汉木生起气来宝妹都会胆战心惊,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手中的铅笔慢慢起身朝地板跪了下来,张汉木一手抓起桌上宝妹的作业向屋外扔去并愤怒地骂道:“写什么破作业,我叫你写!老子把它扔出去看你这下子还怎么写!”宝妹忍不住呜咽起来,宝弟见状跑出了门将作业捡了回来,张汉木一手夺回作业并狠狠地给了宝弟一巴掌,这仿佛是一场哭的比赛,这下子姐弟俩都停不下来了。

丽霞放下担子,二话不说眉头紧锁的她出门卖鱼刚刚回来便立即忙着做这两个孩子的工作。

“宝弟宝妹不要哭妈妈回来了,宝妹快点起来写作业,宝弟乖,宝弟跟妈妈到厨房里看妈妈做饭。”丽霞话音刚落张汉木一手掩着鼻子一手用力将丽霞推开道:“你这个臭女人,满身臭鱼腥味,我教训孩子关你什么屁事你凭什么插嘴,臭鱼腥味的女人快给我滚!”

丽霞知道她不能和张汉木硬碰硬,她只能忍气吞声任凭由张汉木怎么指责她、羞辱她,虽然是这样但是拉开孩子和张汉木的距离也还是应该的,丽霞试着让她的女儿宝妹站起来但是张汉木却没能答应,他警告丽霞再多管闲事他就要不客气了,张汉木说完拳头已经鼓得老大。

黄凯摸摸他的裤兜,从里头掏出了一个他最近常常用的秘密武器——弹弓,黄凯本想给张汉木一个惊吓当然同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任性的个性,黄凯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借着弹弓的威力向丽霞阿姨家的窗子打去,小石头没有飞进张汉木家中倒是砰的一声响把玻璃打出一个洞来,张汉木很快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孩子们早已经一溜烟地跑了个精光。

张汉木像泼妇骂街一样咒骂着打破他玻璃的人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之后张汉木又赶忙前去同房东刘红霞告状,刘红霞也一致赞同要是抓到这个人一定要剁了他的手不可。

孩子们表面上看是友好的,可是有一天终于还是出大事了!黄凯输给了国伦十八颗玻璃弹珠剩下的十来颗也败给了伟强和国旺,黄凯心有不甘称这里面肯定有诈他表示一定要讨回这些失去的玻璃弹珠。

或许是他们沟通不利黄凯率先和国伦打起来了,他们在高大的龙眼树下一绝高下,原本待在房间里的宝弟宝妹闻声也出门来看热闹,玉婷和茜琳则在一旁不断地喊停劝架,和国伦的争执中黄凯放在裤兜里的弹弓不经意地掉落在了地上,黄凯蹲下身子顺手抓起地上的石头朝国伦砸去没打着,国伦趁黄凯不备捡起地上的弹弓和一块石头用力地对准了黄凯。

孩子们都惊呆了,黄凯的额头鲜血自从鬓角处流了下来,手里还握着玻璃弹珠的黄凯擦了擦额头,玻璃弹珠被鲜血染红了。

黄凯随即被紧急送医,看着黄凯不断流下的鲜血杏美姑还一度昏厥过去,杏美姑醒来后捶胸自责大喊造孽大喊可恶竟然将她的孙子打成这样,杏美姑不断地自责要是黄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这条老命也只能陪他而去。

秀珠打长途电话回来询问家中的近况而满江婶却吞吞吐吐只字不敢提起这件事,刘红霞亲自登门前来讨要说法满江婶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满江婶将刘红霞带离客厅任凭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满江婶表态一定会做好赔偿但是就是时间问题,刘红霞双手一挥拿出包中的大哥大电话道:“那没什么好讲的,那就打110报警让公安来处理吧!”刘红霞做着拨号的动作满江婶连忙伸手阻拦并不停地求情。

其实刘红霞心底也早有算计,她肯定林家的赔偿是迟早会兑现的,最终刘红霞还是答应了满江婶一个下午的宽延时间。

满江婶向两个儿子布置了每户出资五百元的任务,失业已久的耀成没有经济来源她把这五百元他推给了秋兰,这年头耀雄也因为打工的肉丸店倒闭了,闲坐在家的他也只能靠文芳的裁缝铺勉强过活,他的五百元任务自然也落到了文芳的肩上。

身在大厅里的满江婶一脸忧愁,她烧香求佛祖保佑黄凯能够平安无事,要是黄凯情况得不到好转她家就得花更多的钱,满江婶礼佛完毕还迟迟不见两家人过来提交五百元,也是为了能让秋兰和文芳能听见满江婶破口大喊道:“耀成,叫你拿个五百元是会死吗?!”

“舅妈所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以后该怎么做你都明白吗?”

“是,舅妈,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

满江婶目不转睛地盯着见秋兰和国伦俩一问一答地走来浑身开始觉得不自在起来。

“国伦,外婆问你,你老实回答,那个女人都跟你说什么了?!”满江婶一脸严肃道。

国伦委屈地抬起头又低下头去道:“外婆,国伦错了,国伦以后不敢了。”

“好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都跟孩子说什么了,害得我活蹦乱跳的一个孩子变成这样,叫你花一点钱你就舍不得了是吗,你不想拿出来就直接说好了,你有必要跟孩子说那些有的没的吗,黄秋兰,你厉害啊,看不出来啊你!”

“阿母,我没有,我只是教育国伦这孩子以后要多注意点不要冲动,像今天这种事情以后千万不能再出现是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还狡辩!你舍不得花钱就说,还这么会编,还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黄秋兰,就算我先借你的,等秀珠回来我一定会拿回去还给你的看银行利息多少我还双倍给你!”

“阿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觉得国伦现在也不小了吗,孩子一定要讲些教育的方法不能什么都不管的。”

“教育?!哼哼,你跟我谈国伦的教育?教育国伦的事情还轮得到你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育国伦,你凭什么?!”

“阿母,国伦都十一岁了,难道像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当大人的不应该说他几句吗?”

“你给我闭嘴!你还有理了?!我看你这个女人是越来越放肆了!”

正在这时候文芳走了出来,她表示要让她拿出五百元可以但是前提是要让身在广东的秀珠知道这件事,文芳不想为别人买单别人还不知情甚至还对她有意见。

满江婶待不住了,她发了更大的火。

“你们都不要给我忘了这个家是谁的,要是惹火了我你们每一个个地都给我搬出去!”

“这里是宾馆还是菜市场,我可是你儿子林耀雄光明正大娶进来的,要赶我出去?先给我算算你儿子这些年来失业在家所花我的钱,能把钱一分一毫都不差的还我就好,那样我就立刻从这里搬出去!”文芳道。

“你们真的这么狠心吗,下午要是再不把钱拿去黄家黄家人就要报警了,你们真的忍心看着才十一岁的国伦进公安局吗,你们忍心吗?”满江婶终是呜咽起来。

虽然最后两家人各自都拿出了五百元钱,因为满江婶跟杏美姑有过前嫌,于是这一千元钱该由谁拿去黄家在林家内部又有了不同的意见,满江婶本想让秋兰和文芳俩送过去就是可文芳却没有答应,也是因为这个分歧的意见耀雄还差点和文芳打了起来。

“我妈跟大志他妈争吵过,她们甚至还打过架你还想让她去,蔡文芳我不明白你究竟是安了什么心?!”耀雄愤怒至极地大拍桌子,而文芳也被惹急了。

“林耀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不去?那好,那就不要去了趁早把钱还给我,我做裁缝赚钱可没那么容易,有本事你林耀雄自己把钱拿出来,叫你妈赶紧把拿钱还我!”

耀雄抬起巴掌而文芳也没有畏惧的意思,她恨不得大不了今天就好好的来一场“战争”,要不是满江婶和秋兰恐怕又一场悲剧又将避免不了。

此事最后两家算是达成了和解,也似乎是从这个时刻开始刘红霞对林家开始有了极端的看法,从此以后孩子们间的恩恩怨怨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孩子们间的情仇上升为监护人的恩怨,屋檐下的很多往事那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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