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堂帘幕因风而舞,有酒香弥漫,莫道不销魂,更是一饮忘尽愁。
下人取酒而来,置于桌上。飞之见眼前公子气度非凡,拱手而道:“竟是金陵才子,久仰!”
明知摆手而道:“飞之恭维,在下才疏学浅,有愧此名。倒是飞之侠肝义胆,为金陵城除暴安良,为人赞扬,该是我辈楷模!”
飞之笑道:“今日竟遇明知兄弟,便是缘分,不如一同饮酒如何?”
明知笑道:“既然飞之好友,今日之酒便由在下所请,二位畅饮!”
三人坐而饮,玉飞之坐于北侧,叶华平坐于东侧,顾明知坐于南侧。
明知敬酒一杯与飞之,二人对饮,相见甚欢。
飞之忽道:“金陵城近日有贼人乱,明知可知晓?”
明知答道:“自然晓得,竟有贼人猖狂至极,敢于衙狱劫犯,当是王法无存?然我等舞弄笔墨之人,难平此武力之事矣。”
飞之见明知哀叹,再道:“明知不必哀怨,此事恐牵连甚广,非是一朝可平也。”
“我曾听十七言过,此事牵扯江湖门派,恐非是我等小人物可左右也。”明知答道。
飞之忽问:“明知以为,此事应如何解决?”
“曾有听说,飞之救那商队之女,依我之言,当是以此女为一关键,知晓贼人之目的,自然可破此局。如若不然,恐金陵无宁日。”
飞之笑道:“明知不愧为金陵三才子之算子,明析案理,一言破局!”
明知一笑,道:“飞之过奖,只是心中有些算盘,无所大用罢。然心中向往为天下,偏偏生为商贾后。”
飞之劝道:“天下大事,匹夫有责,若明知有心而为,何愁大事不成?”
明知拱手而谢:“多谢飞之吉言!当再饮一杯。”
言罢,二人对饮一杯花间酒。
飞之问十七而道:“不知那女孩有何交代?”
十七方才饮酒,置杯而答:“此女道其身世,言为高府之女,随府中送茶商队前往蜀中。”
飞之一笑,不言如何。
竟是明知问道:“商队竟是金陵城中高家之人?”
十七疑惑,问明知道:“明知可知此高家?为何家中女儿为贼人所追杀而不动声色?”
明知答道:“顾家与高家早年一同入金陵行商,顾家以蜀锦为商,高家以赌场经营。然高府近几年只有一少爷为人所知,未曾听说高员外有一千金。”
十七便已疑惑,谓飞之而道:“难道此女还未曾道出实情?竟是戏耍我等!”
飞之饮酒,缓缓而道:“十七莫急,此女虽心有苦衷不敢言,然其心中良善,更不会不顾金陵无辜百姓,她此番言论应是真实。”
十七恍然:“倒是我心急了些,飞之解人心,我不如你也。”
“如此道来,此事应与城中高家牵连甚深?”十七又道。
飞之答道:“那伙贼人为此女已杀数十人,出手三次,若她为高府之女,无论如何,定与高家关连密切!”
十七道:“飞之此言确理,然知府方才有言,之前往高府询问,高府之言为未有商队出城。此事究竟为何,高府不认,更当如何?”
飞之则道:“如此便可知,此事定与高府有莫大牵连!”
三人饮酒甚欢,不觉已然午时,十七与飞之便言告辞,明知欲送。然此二人非是寻常之人,阑干处一跃便已不见踪影,徒留明知愕然而不知所措。
高府。
高员外为蜀中之人,名高平,字望原。早年高望原与同为乡人之顾连横至金陵做生意。本为贩卖蜀中玉纸经营,后又于城南经营一赌坊,倒是风生水起。
高员外有一子,名高麟,字飞云。高麟虽为商户之子,然高平日日督其读书,以城中三才子为榜样,望高麟为此第四人。
然高麟却是未有此等天分,虽熟读四书五经,然心意非是读书,而是深有父亲之风,经营赌坊竟是利润更加。
高家生意自是不用高平亲自打理,自有下人监督,雇人打理。
而高平便于府中休息,饮酒赏花,好不自在。
今日高平正院内与妾赏花饮酒,下人忽来报:“老爷,知府大人来访!”
高平并未有惊色,只叫小妾回房,便出门迎接。
高府门前,刘正德带二衙役,见高平出门迎接,拱手道:“高员外近日可好?”
高平回礼道:“托知府大人之福,小民一切安好。知府大人快快请进!”
言罢,高平引刘正德入内。
刘正德见院中繁花似锦,不由感叹而道:“高员外竟有如此雅兴!枝繁叶茂,娇艳欲滴,竟是花中富贵者也。”
高平笑道:“大人见笑,小民家中无所事,便托人从蜀中带了些家乡花草而来,植于院内,睹物以解思乡之情罢。”
刘正德道:“高员外竟是如此恋乡,倒令本官也有些思乡了。”
高平道:“大人为金陵知府,金陵之衣食父母,若无大人,金陵府怎能如此安宁?”
二人入堂内,同为上座,高平令下人沏茶以待。
刘正德忽道:“不知高员外可知近日金陵府城之事?”
高平笑道:“回大人,小民近日身体欠佳,皆于府中休息,未得出门,尚不知城中有何事发生。”
刘正德道:“高员外可还记得,本官曾命衙中人问员外府中可有下人失踪之事?”
高员外恍然,笑道:“还记得此事,但我府中并未有下人缺少。我知晓大人为城外商队遇伏一案煞费心神,大人应保重身体,多为百姓着想。”
刘正德点头,道:“多谢高员外好意,只是因此案已伤及无辜百姓,本官怎能置之不理?”
下人端茶至,高平举杯与刘正德,道:“大人莫要过于辛劳,请饮此茶。”
刘正德接杯而饮,心中惊然,谓高平而言:“高员外此茶醇香,是为好茶!”
高平喜然,拱手而道:“大人若是喜爱,小民择日送与大人府上如何?”
刘正德却道:“高员外好意本官心领,然茶虽好,应后金陵百姓而饮,怎能独享好茶?”
刘正德访高府出其不意,顾明知酒会友相见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