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有楼曰抚仙,抚仙有酒万人言。
明知知晓立一之意,便未再言。
待二人回其客栈,闭门关窗,才敢言说此事。
立一说道:“本是只觉酒香异常,心想许是独特酿法。待之后饮那盒中之酒才明了,抚仙楼之酒与那贼人抢夺之酒竟是出自江府抚仙楼。”
“确实如此,我尝得出两种酒之间异同,虽然有区别,但其中韵味确是一样。”明知也说道,“那也是怪了,为何那伙刺客为此大开杀戒?”
此事便也说了奇怪,立一不知其中原因,却是将心中猜想说出:“尚不得知,如今只晓得此酒为江家所贩卖,较木盒之中那酒虽有不及,亦是人间佳酿。”
明知便也是赞同立一之言,点头而应。而后立一又笑道:“此酒比你花间酒如何?”
明知知晓此人许是玩笑自己,却不愿遂其心,说道:“比我花间酒尚是不及!吾之花间酒,取百花之蜜,与金陵锦米以酿,怎是这独一枝桃花可比?”
立一听得明知有些傲气,却不忘打压此人,说道:“我饮去可觉着二者不相上下呀!”
明知却应答道:“确实,那木盒之中玉酒确实与我花间酒不相上下!”
“哈哈,百花酒,花间酿,那明知可不就是那采花之人?”立一笑道,纸扇轻摇,双眼望着对坐之人顾晓顾明知。
顾明知饮尽杯中水,说道:“我只晓酿制之法,采花之事乃是下人所为。”
立一莞尔一笑,“也是,你顾明知怎看得上这世间凡花,天池血莲兴许入得你眼罢!”
“……”
江府。
话分两头,说回这江家府宅。天色已晚,红霞挂山头,流金晃清流。
江府公子江平穿廊而过,步履匆匆而去,不知为何。
大堂之上,江文昌等待许久,才望得院外人来。
江文昌立即下座拱手,道:“陆大人,竟是麻烦了!”
“江家主久等,衙中事务缠身,晚来抱歉!”
原是吴越知府陆望德,天色渐暗,却不知知府大人陆望德来这江府为何?
二人入座,却听得江文昌说道:“可被察觉?”
“令人盯着,未有动静,不知为何。”陆望德说道。
江文昌闻言便也思索,片刻,说道:“这钱府竟未有动作,奇怪。”
陆望德抚须而说:“今日我未曾赴宴,怕是钱衡心中起疑了吧。今日如此大宴,知府未曾到宴,恐钱衡难以不起疑。”
“无妨,钱府近年在临安所作所为,他钱衡心知肚明,知府大人不愿赴宴,也是他可接受。不知陆大人今日所说,有何收获?”
陆望德说到:“我暗中调查钱家布匹生意如何,却得一消息,钱家店铺辰时放五百布匹于店中,待至关店时余下四百多匹,可次日却见下人再运布匹而来!”
江文昌道:“那账面上便是五百匹布收入?”
“据钱家店铺账簿所记,确实如此。”陆望德答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钱家暗中在销赃洗钱!”江文昌思索而道。
“但如今证据不足,难以此定钱家之罪!”
江文昌说道:“此人生性多疑,行事缜密,如今确实无从下手。另有一疑,今日抚仙楼一灾,可是钱家之人所为?”
陆望德说道:“据巡逻士卒所言,火灾前后未见钱家之人进出酒楼,怕非是人为?”
“无此可能,抚仙楼临湖,近日乃梅雨季节,楼中多潮湿,天灾可能极小。”江文昌说道。
“此事蹊跷,照江家主所言,若是人为,那他所求为何?”陆望德疑惑而言。
听得陆望德之言,江文昌亦是疑惑,扶首微思,道:“钱家本就觊觎我江家产业,不可能将其毁坏。”
“江家主莫要伤神,此事我定会替江家主查出!”
“多谢陆大人了!”
二人言谈毕,又听茶一番,待天已昏沉,陆望德才出江府。
才送走陆望德,江文昌回到堂中,江平从侧院而来,行礼与江文昌,“见过父亲!”
“平儿呀,抚仙楼那批酒如何?”江文昌有些焦急,问道。
江平神色略悲,道:“库中桃花酒尽数毁坏,不再可饮!”
听得江平所言,江文昌虽已料到,却仍是心疼,道:“到底是何人光天化日纵火害我!罢了,在城中租一酒楼,暂以卖酒,你再去进一批酒!”
“是!”
“行了,去读书罢,科举仅剩一年,你抓紧用功!若你不得进士,那江家以何立于临安?”
“父亲放心,科举之时,我定是金榜题名!”江平傲气道!
“莫要骄傲,你看那萧家公子,谦虚有方,文采出众,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江文昌倒是对那萧子湘刮目相看。
听得此言,江平有些不甘,却也无法,便溜去读书了。
待江平离去,江文昌便想歇息而去。兀地,江文昌见一白衣立于院中。
“阁下何人?”江文昌镇静而言,可无声无息入得江府,此人恐非常人!
那白衣走进,手握一白玉两仪剑,待江文昌看清面目,才恍然,拱手而道:“竟是蜀山剑仙!失迎!不知剑仙来我江府做何?”
十七笑道:“我入吴越府以来,各地闻言,临安有酒曰抚仙,得饮之,才明了,此非凡酒。”
“剑仙谬赞,本只是家娘寻常酒,兴许是江南风景配此桃花酒,令侠士新鲜罢。”江文昌笑道。
“方才我听你父子之言,未曾听到酿酒之说,而是别处进酒罢。”
江文昌疑惑,略有不悦,道:“侠士此言何意?”
还未等十七回答,却听到门外下人来报:“老爷!大人回来了!”
十七身影恍惚,便已消失于院中。
江文昌听得下人之言,心中更是疑惑,便赶紧前去迎接。
来人为一男子,金丝玉冠,锦衣玉带。行于江府,如在自家一般,府中下人丫鬟见之,竟也行礼迎接。
待江文昌迎之,才明了来人身份。
来人便是江文昌之兄——江崇,江武运。
江侍郎辞官归乡,行贿赂愧疚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