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深思熟虑后,徐婉还是找吴畏借来了一张人体穴位图,霍峰晚饭后再来时便看到徐婉趴在地上,闷头对照书籍找图上和自己身体上对应的位置,摸索着施展轻功时的运行方法。
霍峰在她身边席地而坐:“这处穴位再向上一些,对,就在这里。”
“大师兄?”
“师妹可会怪师兄不近人情?”霍峰温和的看着她。
徐婉垂着头,思索道:“我知道,我看起来有些顽劣,不过我还是会好好学的。虽然我参加弟子招募是奔着不想辛苦度日,希望改善生活的目的。可我也知道没有不劳而获的,也知道修炼并不轻松。我不怪大师兄。”
霍峰点点头:“其实你的资质真的是没话说,所以修炼也会比常人快得多,我不希望因此让你误以为修炼是一件可以糊弄的事情。婉婉,”
见徐婉点头,霍峰继续道:“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修炼?如果有一天你不再为外物而修炼,才能找到修炼的真正意义。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是很多人终其一生在奋斗的事情,知道吗?”霍峰很想抬起手摸摸徐婉懵懂的脑袋,却克制住:“诶,你还太小,慢慢来吧。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谢谢师兄,”徐婉绽放一个微笑,“还有这个地方我不是很清楚。”
屋外,隐匿身形的男人被徐婉那抹微笑刺痛了,想起两人今日相拥落在入门仪式广场上的身影,没来由的烦躁,皱眉离去。
“父亲,看来郁满堂对这丫头倒是很上心呀?”飘渺斋内,司徒存孝正将一杯斟好的松珍茶双手递过去。“明着暗着去了几趟白虎堂。”
“一个小丫头罢了,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司徒尚品不以为意道。“没准儿就是动了凡心了。”
司徒存孝眯着眼思索着,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眼眸一亮:“不对,我想起来了,之前新弟子招募时,我见到凤岚在跟两个丫头搭讪,一个是他今天来时身边的侍女,一个就是徐婉!而且凤岚,清风四公子,什么时候会对小丫头感兴趣了?郁满堂能看上她?”
“您没瞧见当时凤岚那小子多卖力的介绍剑幽各个门派,想着法儿的往咱们丈剑门推,这要不是郁满堂的主意,恐怕他早借着身边侍女的关系一并把人挖走了!”司徒存孝继续道:“而且我之前打听过,这两个人就是个洗碗娘,怎么会来参加考核的?还这么巧,徐婉那丫头还是个惊世绝艳的奇才资质?”
“你想说什么?”司徒尚品眼芒扫过儿子:“你的意思,这丫头根本就是郁满堂有意带入丈剑门的?”
好像两人之前是认识!当初在黄龙殿,那丫头还说他是自己什么亲戚的女婿……司徒尚品越想越觉得真的有点问题。而且后两项还是单独考核。一个人的资质真的可以好到这样的地步吗?一个五行剑意修炼者如果肯努力,是最有可能修为成全系巅峰强者的,金色魂力也是目前最强魂力了……
“不对!”司徒尚品突然惊道。难道这是郁满堂的局?可和结果可能有假,那么让这样一个人进入丈剑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有意引起自己的注意,然后把这么一个眼线安插在自己身边?她又能干什么呢?
“父亲?”
司徒尚品看看儿子,心说:到底是自己老了,还是存孝这孩子越来越野了?竟然也如此不遗余力的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嗯,对了,体魄塔是你的地方,难道不知道考核结果?”
“奇就奇在这里!”司徒存孝压低声音道:“我后来在六层发现了那丫头的痕迹。”
“哦?你如何确定一定是她?”司徒尚品将信将疑道:“你不是说她在一层就呆了大半天?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到六层?”
“父亲有所不知,在得知这次考核前,我曾经进过塔内,仔细留意了每层,并将所有蒲团整理过,考核完再去时,痕迹最后停在第六层,可是如果是这样,郁满堂为什么要说是四级体魄呢?”
司徒尚品皱着眉,仔细的梳理,反复推敲,竟然发现唯一,却也是最不可能的可能性:这个丫头是真的资质过人,郁满堂不想让别人知道了跟他抢人,恐怕接下来就是倾尽全力培养她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到魏现手底下,因为放心!
想那郁满堂当年仅凭水土双系剑意,被前任掌门破格提拔,一路成为现任掌门,这事情就更显的突兀雷同。自己熬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二把手,这郁满堂还没整走,又来一个资质更高的小丫头,照这样下去自己何时才能熬出头?再看看自己这唯一的独子……
“存孝,你觉得这徐婉如何?”司徒尚品吹了吹手中的茶水。
“如何?”司徒存孝一时没弄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是说?”
“你也不小了,不要一天到晚的就想着你那一亩三分地的玄武堂。”
司徒存孝闻言略有所悟道:“父亲放心,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儿子心里有数。”
两父子相视一笑,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殊不知窗外一人眉头紧促,一闪身离开。
霍峰回到玉秋轩的房间,仔细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其实他也很疑惑掌门和师父对待徐婉的态度。要不是今夜回房时无意发现了司徒存孝,也不会一路跟去了飘渺斋,更不会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
思及此处,还是觉得找曹晨商量一下比较好,否则自己孤掌难鸣,万一司徒存孝使什么手段也好有人配合应对。当然,六级体魄的事情是不能提的。
曹晨刚刚做完一个周天的调息,便听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起身见是霍峰立在门外,虽有些意外,还是让进屋内。
听完来龙去脉,曹晨难得的严肃起来:“大师兄,以你对小师妹的观察,觉得她如何?可是心机深沉之人?”
“小师妹?若不是绝顶狡猾,就是个只有小聪明的丫头片子。”霍峰摇头道。
“没错,你了解我,虽说平时没有正经样子,可是看人一向很准,我估计这回那司徒父子怕是想多了。”曹晨想想又道:“不过有一点他们没说错,掌门对小师妹很在意。你还记得你带小师妹参加入门仪式吗?掌门向来不喜形于色,而我虽在你之后到的,却发现掌门表情不对,师父训斥我们的时候还看了掌门的脸色,明显是做给掌门看的。”
“嗯,喝酒那次也是,掌门很少来咱们白虎堂,你们都喝醉了,师父还和掌门又来看过。”霍峰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舒坦。
“难道掌门真的看上小师妹了?”曹晨嘴巴张多大的看向大师兄。
霍峰皱眉:“这是咱们考虑的问题吗?现在的问题是司徒父子打小师妹的主意!”
“大师兄不必紧张,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三个师兄弟还搞不定一个司徒存孝?”曹晨不以为然。
“谁紧张了,不是你成天哭着喊着说没有小师妹,现在有了,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霍峰有些尴尬道。
“是是是,我紧张好了吧?反正难得小师妹对我脾气,放心好了。”说罢拍拍大师兄肩膀,将人朝门外推去:“大师兄早点回去休息,顺便想想明天怎么教导小师妹轻功啊。”
霍峰摇头回房,曹晨关上房门,表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