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们已经来到肆城有些时日了,是不是......”邝渊忍不住提醒道。苍王来了几天了,除了第一天和胭脂那丫头联系了一次,剩下的时间就是打着体察民情的由头在肆城走街串巷,今天更是直接来了留香院,实在是猜不透。
软塌上侧卧着男人细长眉眼斜睨他一眼幽幽道:“邝渊,你真是很没情趣啊。难得肆城这样的穷乡僻壤有个这么个还算舒服的地方,你就别来打扰本王的兴致了。”说着,勾起一旁倒酒女子的下巴问:“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是谁啊?”
女子红唇微启,媚眼如丝呢喃:“公子如此气度不凡,能来伺候您的当然就是我们留香院最美的姑娘了——。”说着,微微低头,将唇瓣在抬着她下巴的手指上来回的摩挲着。
“哦?”男人伸出的手不动,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却对身边的人问:“邝渊,你觉得她——美吗?”
“属下不知!”邝渊平静的回答。
“哼,就知道是白问你了,”男人原本还在女子唇上徘徊的手突然向前一探,五指握住对方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细细打量起来。
“呃!”女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要惊叫,奈何脖子被死死的掐着,发不出声,只能困难的发出一个挣扎的音节。
之夭本来看这人衣着不凡,气宇轩昂,面上一直带着笑意,还以为是儒雅贵公子呢。刚刚又听旁边的男人称这人王,想来是都城的贵人,若是自己服侍的好,给他做个侍妾也好脱离苦海了,怎么、怎么这人就突然变脸?虽说还是笑着,可眼里哪有一丝笑意!
“别怕,本王又不会吃了你。”龙怀懿满意的看着女子眸中透出的惊恐,松开大手:“给本王倒酒”。
之夭摸着自己的脖子,软软的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察觉男人执着空杯睨着自己的目光,忙慌乱的拿起桌上的酒壶,颤巍巍的倒上酒。
几滴液体不经意洒在执杯的手上,只听男人低沉的一声:“嗯?”,之夭忙拿帕子去擦,却被闪开。
“真是的,这么大的留香院连个会倒酒的人都没有吗?”男人不悦的将酒一饮而尽,手上沾到的酒液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
“有,有,我们留香院的头牌叫胭脂的,一、一定能让公子满意的。”之夭忙道。哼,胭脂,别说我有好事不记得你,就让你来伺候这个什么王吧,估计不死也吓死了。
“哦?”男子放松身体,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道:“那还不去叫来?顺便找点好酒来,这是什么破酒,真是难以下咽。”
“是是是,小女子这、这就去。”之夭踉跄着起身离开。
“邝渊,”男人伸个懒腰起身道:“你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转转吧,顺便看看最近剑幽山有什么动静。”
“是,邝渊去去就回。”
男子挥挥手,又半卧榻上,把玩着手中珠串道:“听说丈剑门有云中酿,顺便取些回来,让我尝尝。”没听到回答,再看哪里还有邝渊的身影。
胭脂抱着古琴莲步轻移,裙摆在脚下晕开一波波涟漪,“胭脂见过公子。”进入室内,垂首行礼道。
半晌却没听到有声音,抬头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侧卧软塌。墨发披散,一身慵懒的气息,还有那几年间没什么变化的面孔。
“王!”胭脂意外道,几天前就知道他来了,本以为那日便会见到,哪知道他只是遣人去春晖堂说让她安心照旧即可。今日,却直接到了留香院!
“过——来。”男人伸出一手摊开道。
胭脂起身,举步走过去,面上平静,然而脚下的拖沓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排斥,还没走到那人跟前便被男人一个掌风吸了过去,身子因为惯性倒在那人怀里。手中古琴被抛到了一边,发出“哐”的一声,门也被大力关上。
男人的大手在胭脂脸上一抹,另一张素面显现出来。
“难为你整日带着这么丑的人皮面具,还是本来的样子可心些。”男人的手背蹭在入手温润的面颊上,女子不知是不是常年带着面具的原因,皮肤异常的白皙,显得瞳仁更加黝黑,长睫微颤着。
“王,玲珑不敢造次。”女子屏息道,说着就要起身。
奈何身下的男人反而将她箍得更紧:“怎么?还想跑?本王把你派到这边陲之地,你要走,早就走了,现在这样难道是欲拒还迎?”
女子咬着嘴唇垂眸,心说:我要是能走早就走了!在我身上下了禁锢,现在倒是会说风凉话。
男人的手指附上被咬住的唇瓣,眸子却冰冷下来,惯常挂着的笑容也收起道:“只要你帮我找到人,我自会放你离开!哼,不要让本王知道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说着松开困住女人的手坐起身来。
“姑娘,花碧取了您要的桃花岁。”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胭脂捡起被龙怀懿随手丢在桌上的人皮面具,快速带好,背对门口一边整理稍显凌乱的衣服一边道:“进来吧。”
花碧挪着小步进来,将两坛酒放在桌边,又取来空酒壶,打算将酒倒入酒壶,没想到却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腕道:“不必,出去吧。”
抬头正撞上一双含笑的细长眼睛,虽然笑着,还是让她背脊一阵发寒,半晌才诺诺道:“是。”
行了礼朝门的方向退去,临走扫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胭脂,总觉得她今天异常安静,难道?又偷看那男人一眼,哪知那人眼睛依然含笑盯着她,花碧有种被一眼看破的感觉,不敢多留,临出去还不忘关上房门。
“呵呵呵,这是你的婢女?”龙怀懿若无其事的支着头问。
“是,自我来到肆城就一直跟着我。”胭脂取出一盏酒碗,将坛内的酒水缓缓倒入其中,心情已经比刚才平静的多。
“胆子倒是不小呢,”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神飘向门口,一个掌风打过去,门大开,花碧一半的身子跌落门内。
胭脂皱眉盯着倒在地上的人问:“花碧,你什么时候添了听墙角的坏毛病了?”
“姑娘!”花碧惊讶,自己明明已经隐匿了气息,怎么还是被这男人发现了?怯怯的看着胭脂和那男人小声说:“姑娘,花碧、花碧不放心你。”
“呵呵呵呵,胭脂姑娘的婢女还真是忠心啊,难得难得。”男人轻拍掌心,瞥了胭脂一眼:“只是不知胭脂姑娘可晓得你的婢女是会隐匿气息?如此说来至少也应该修炼过吧?”
胭脂一愣,盯住花碧:“花、花碧,你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