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碧并不回答,而是跪坐在门口对着男人恨恨道:“公子知道就好,还请公子不要为难我家姑娘,否则花碧虽然一身三脚猫的功夫,也会跟公子拼个你死我活的!”
“哦?”男人眯着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为难你家姑娘?”
花碧担心的看着胭脂道:“姑娘,刚刚花碧去取酒,听说之夭之前在此伺候的,若是这公子是个好相与的,之夭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金主让姑娘来服侍?这公子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连之夭都不敢来。”
胭脂疑惑冰冷的眼神平静下来又问:“你为什么瞒着我会武功的事情?”
花碧眼中含着泪光道:“姑娘,当初若不是姑娘将我从妈妈手中要过来,我只怕早已被逼迫着以身侍人了,我那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功夫哪里敢拿出来说给姑娘?只想着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跟着姑娘,花碧宁可一生都没有用上武功的时候。”说着抽泣起来。
胭脂叹口气道:“你出去吧,这位公子不会为难我的,别再做傻事了。”
花碧行礼退了出去,再不敢多停留,一定要尽快通知蝶影这里的事情。
“王,”胭脂递上七分满的酒碗。
男人并不接过酒碗,而是拉近女人端着酒碗的手腕,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就着她的手饮尽。
微睁双眸笑道:“嗯,玲珑这桃花岁的味道还真是没变,难道是料定有一日本王回来此地再尝一遍?”
“可有那人的消息?当初本王让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酿酒的。”见女人不说话,声音变得低沉道。
女人闻言放下正在倒酒的手,规规矩矩跪好道:“我怀疑那人就是丈剑门现任玄武堂堂主司徒存孝!”
“理由!”
“司徒存孝现年二十九岁,与那人仅相差两岁,在他十六岁时外出狩猎出了意外,回来后性格就变得深沉起来,时间上与那人失踪的时间相吻合。另外,玲珑多年来的观察,他与他的父亲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睦,而且一心想要当上丈剑门的掌门,甚至可以为此牺牲他的父亲。由此可知,他应该是冒充司徒存孝的身份,如果做了丈剑门的掌门,也就有了与都城对弈的一点资本了。”胭脂娓娓道来:“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有嫌疑,就是丈剑门现任掌门郁满堂,他现年二十七岁,年纪吻合,也是十三年前被前任丈剑门掌门云游时收的入室弟子。但是如果他是那人,坐上掌门之位已经快三年了,却没有任何异动,反而不像是那人了。”
男人低垂着眼眸静静的听,端起酒碗在眼前晃着,挑眉笑道:“看来我们现在有两个嫌疑人了,不过我倒是对那个郁满堂更感兴趣些。”
“诶,你们听说了吗?杀害司徒副掌门的凶手抓到了。”
“听说了,只是听说是两个死去的厨娘,这就算是结案了?”
“你想什么呢?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总觉得最近内门不太平啊,两个死人能说明什么?”
“不过能杀害副掌门事情绝对不简单。”
“要不然掌门能让众弟子到黄龙殿集合吗?”
“这才一天时间,又是毒杀又是刺杀,刑堂这就结案了?会不会太仓促了?”
“咱们应该考虑的是,以后厨房做的饭菜还能不能安心食用吧?”
“切,你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谁会为了无名小卒浪费毒药啊?”......
看来今天的修炼又要泡汤了,副掌门的事情对徐婉来说最大的影响莫过于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修炼变成了一种习惯,要是一天不活动活动,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无聊的揪扯着衣角,忍不住一声叹息:“诶——”
“小师妹怎么无精打采的?我和大师兄一天一夜都没睡了,反倒比你精神好些。”吴畏用手肘撞她一下小声道。
“我不是没精神,就是觉得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修炼的时间有点郁闷。”徐婉嘟囔道。
吴畏翻个白眼道:“你该庆幸,你还能趁机休息,哪像我和大师兄,我们可是因为这些事情劳心劳力。诶,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掌——门——到!”久未谋面的白执事依旧声如洪钟。
场上弟子纷纷向上首行礼,静候郁满堂缓步而来。
徐婉愣愣的看着台阶上的人,白衣翩跹,剑眉入鬓,一派自然。才一天多没见,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啊?而且这样的郁满堂和吻她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想什么呢?赶紧行礼啊!”后脑一重,徐婉已经被身边的吴畏按着脑袋行礼。
“礼——毕——,起!”白执事见郁满堂抬手示意,唱和道。
众人这才起身乖乖站定,刚刚的讨论声仿佛从来没有一样,全场寂静无声。
“昨日发生的事情想来大家多少都听说了,为避免以讹传讹,造成不必要的猜测,魏堂主,就由你来为大家公布一下刑堂查证的情况吧。”郁满堂平静的声音响彻全场。
“是,”魏现行礼应道,抬脚离开白虎堂弟子集结处,步上台阶面向台下说:“缥缈斋厨娘方琪,因副掌门司徒尚品严苛管理生恨,在汤中下毒,毒杀了副掌门,后畏罪自杀于后山。当晚,玄武堂厨娘流苏欲刺探内门秘术,被司徒堂主击杀于千方居,现此案具已了结。”说完向郁满堂行礼退回。
郁满堂点点头,向前几步郑重道:“自我继任掌门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之事。现在副掌门已去,司徒堂主也重伤休养,门内上下人心惶惶。因此,自即日起由朱雀堂和青龙堂负责副掌门丧葬事宜,丈剑门上下全孝七天!由白虎堂率刑堂重新整顿门内安全相关事宜,所有人必须全力配合,不得擅自传播不实谣言,发现异常需及时上报刑堂,可不必通过本堂堂主!如拒不配合或知情不报者,以判门论处!”
“谨——遵——掌——门——懿——旨!”场上众人异口同声应道。
徐婉跟着逐渐散去的人流低头向外走,回想着刚才郁满堂说的话,突然发现那人好陌生。虽然他们都那么亲密过,可是今天他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似是又回到了第一次上丈剑门时见他的心情,有点忐忑,只是这次又多了些不安。她能感觉到,他这次怕是要借此事对丈剑门进行大的梳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