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大帐后转出一名将官,领着三、五名士兵,匆匆迎了上来,叫道:
“小秦,得手了没有?”
“岂敢有差!”小秦叉手答道,“高公子现在就睡在陈老板的大车里呢。”
“不错,不错,干得漂亮,快,快,把高公子扶下来。”那名将官兴冲冲地说道。
那几名士兵便登上大车,七手八脚地把高公子搬了下来。高公子犹自醉眠不醒。
那将官吩咐道:“快,把高公子扶进周都督的寝帐。周都督吩咐过了,便把高公子安顿在他的床榻上,不必嫌他肮脏。多调几个小队在寝帐外警卫,一会儿,怕是会有贵客们来探望高公子呢!”说罢,这将官呵呵一笑。
那几名士兵应诺一声,抬起高公子,向帐后走去。
那将官再一抬头,看见了王勇,脸上连忙又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啊哟,这不是王勇先生吗?这许多日子里,您老跑去哪里啦?今天又是哪阵风把您老吹过来啦!久别重逢,叫人好不欢喜!”
王勇笑道:“我要拜见周都督,现在可有空闲么?”
这将官说道:“王先生迟来了一步,周都督正在后帐内与上官司图真头领商议军情,传下话来,非经召唤,不许打扰。嘿嘿,这个么,只好请王先生等候一会儿了。”
王勇点点头,道:“理应如此。”
那将官又向小秦说道:“高公子的军旗,可曾掳来?”
小秦看了看那名提着面口袋的骑兵,这人打开口袋,取出蜷成一团的锦绣大旗,递给那将官,那将官看了一眼,却不接过,笑道:
“办得好,办得好,周都督必有奖励。”
小秦那几人都显得很高兴。
那将官又大叫道:“来人,把这面军旗悬挂起来。”
旁边几名士兵疑惑地问道:“这面大旗挂在哪里?”
那将官说道:“这种级别的大旗,还能挂在哪里?你这小子还想不想在牙帐里做事啦?”
士兵回答说:“辕门前的大旗杆上挂着周都督的军旗呢,别的地方,实在是挂不得高令公的旗啊。”
那将官说道:“周都督有令,先降下他的旗子,把高公子的旗子挂上去。”
士兵们吐了吐舌头,显得十分惊讶。
“快去,快去,周都督传令如此,休要耽搁了。”
众士兵们不敢违命,便接过旗子,跑过去更换下“周”字大旗。
那将官向王勇道了一声“少陪”,便随着那伙士兵们走到辕门边,去看他们升降军旗。
王勇向小秦问道:“好兄弟,你知道郑文颍姑娘住在哪间营帐里吗?”
小秦点头,道:“王先生,你随我来。”
说着,小秦离开中军大校场,走了百余步,前面不远处,横摆着一排战车,仿佛是一道木墙。小秦指点着说道:“王先生,您看,前面小门岗哨旁边那间红顶帐篷了么?那红顶帐篷旁边,便是郑文颍姑娘的寓所了。
王勇向小秦道一声谢,便与小秦分手,小秦径自回营休息。王勇迈步向郑文颍的住处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心中觉得十分蹊跷。以郑文颍的使节身份而言,她应该被安排在帅帐不远处的贵宾区才是。看看这里,已经是中军营区的边缘了,怎么反而把郑文颍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十分不解。
心里暗暗想着,前行了五十多步,王勇在郑文颍的帐篷外站定。忽然,帐篷里传出一阵男人的豪爽大笑声。
王勇不觉一愣。
紧接着,帐篷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清楚字句,不过,王勇一听就知道,这是郑文颍的声音。
帐篷里的那个男人又大声笑了起来。
王勇停下来,抬眼望天,仔细思索了半晌,忽然面露喜色,暗想道:
“竟然在这里遇到他了……”
帐篷里,那个男人又大声笑道:“文颍妹子,我的茶已经喝足啦,天色不早,我便告辞了。唉,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得相见!”
郑文颍咯咯而笑,又说了几句,大约是殷勤留客之意。
王勇站在帐外,大叫一声:“文颍,文颍,我来看你啦!”
郑文颍在帐内惊呼一声,随既欢喜地说道:“勇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说话间,帐篷的门帘被挑起,帐内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神情粗豪的大汉。
这大汉大叫道:“老王,又见到你啦!太好啦!昨天我还对文颍提到你了,没想到今天就见面了。哈哈,哈哈!”
哈哈大笑声中,显得十分诚挚、快乐。
为了表示亲热,这人的一只大手用力向王勇的肩头拍落。王勇顽皮心起,不想让这人拍到自己的肩膀,举起右臂,格挡了一下,这人也立即沉肩翻腕,两只大手握住了王勇的手腕,并不用力,手掌温暖厚实。
王勇笑道:“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人便是振威镖局的镖头朱大刚。
郑文颍也走到营帐门边,微笑着看王勇,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焰,燃烧得明亮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