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史林大哥还有什么顾虑吗?”
史林军爷看了看王勇,稍一犹豫,还是终于说道:
“贤弟,多谢你啦!也许……扈伦大人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可能会北去,渡过乌浒河,返回他的小部落去。那时候,他必然不敢从朱涂部落的旁边经过,可能要取道绵薄山而返,那时候,可能需要梁头领施以援手。至于我嘛……我要为豪杰大少爷保留一条退路,无论是谁霸占了绵薄山,我都要与之合作。我呢,我现在部下有百余名精锐骑兵,自从出使此部以来,着意结纳部落里的诸位头领们,相处得还算是融洽吧!……”
说到这里,史林军爷轻轻捋了捋颏下的长髯,微微一笑,颇有自负之意。然后,又继续说道:
“现在呢,部落里面,人心惶惶的,族人们彼此相互猜疑,我呢,做为一个外族人,反而很容易获得信任。我打算留在洛均部落里,若是朱涂兄弟果然能成大事,咱们豪杰大少爷倒也没什么道理不与这两兄弟合作。贤弟,你我交情不错,我才对你讲这些话的,你自己知道也就是了,千万不可泄露给别人知道呀!”
王勇点了点头,道,“史林大哥相信我,我当然不会乱讲话的,可是……可是……”说到这里,王勇皱起了眉头。
史林说道:“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将来,如果汉人营实在是支持不下去了,你可以来投奔我嘛!你这一身的好本领,不愁没有用武之地,哈哈,哈哈!”
王勇苦笑一声,说道:“多谢史林大哥的顾念,可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汉人营里的数万百姓们那可怎么办呢?”
史林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咱们普通人解决不了的,多想也是无益。打了败仗,族人们被杀戮,妇孺掳为奴隶,自古以来,就是这个规矩,无论是匈人,胡人,汉人,都是这样的。听天由命吧!”
说到这里,两人都觉得有些戚戚然,史林军爷说道:“贤弟,时候不早了,你也睡一会儿吧,等到半夜之后,我再想法子把你送回去。”
王勇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急忙说道:“史林大哥,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着出个主意啊!”
史林点头,道:“兄弟,你说!”
“嗯,史林大哥,昨天救出特鲁兄弟的时候,我呢,使了一个反间计,遣了一个兄弟,骗过了卡答百户长。现在呢,我担心这个做反间的好弟兄可能会有不测,万一朱涂人起了疑心,请史林大哥施以援手相救。”
“噢?这又是一个什么故事啊?”
于是,王勇就把派遣多戛兄弟做反间,吓走了卡答老爷,这才兵不血刃地救出了特鲁众人之事,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史林军爷听了,觉得挺有趣儿的,哈哈一笑,说道:“贤弟,这个计谋使得不错呀!可是,我不明白了,那位多戛小兄弟反间成功,又返回了部落,与亲人们团聚,这不是很好吗?又有什么危险呢?”
“史林大哥,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你还记得吗?木胜长老刚刚见到我,立即就盘问我是否领了大队的汉骑兵前来厮杀?这本是我教唆多戛兄弟诓骗巴塔管家之言,木胜长老怎会得知?当然是巴塔管家告诉他的,对不对?”
“唔,我明白了,”史林军爷沉思着,说道,“在大帐里,你回答木胜长老之时,却道出了实情。木胜长老若是没有留意也就罢了,只要稍一思索,就能看出破绽来,是不是?”
“正是!还请史林大哥想一个计策,以防万一,不要陷害多戛兄弟白白送了性命啊!”
“唔,不错,不错,让我想一个解救的办法,把这个破绽遮掩过去才好!“史林军爷这样说着,陷入了沉思。
思索了片刻,史林军爷笑道:“不妨,不妨,此事便都推在荷娜姑娘的头上。你看在大帐里开会之时,木胜长老也对荷娜姑娘畏惧三分哩!这件事情若是不发作便罢了,一旦发作出来,便请荷娜姑娘出面,只推说是为了救出巴塔管家,这才口不择言的,多戛小兄弟都是奉了荷娜姑娘的吩咐行事的,如此一来,木胜长老纵然还有疑惑,也是无可奈何了。”
王勇想了想,点头笑说道:“史林大哥此计甚好,请大哥多多费心。”
史林军爷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当尽力照应的。”
然后,史林军爷便与王勇告辞,王勇便在这小帐里睡了一宿。
第二日,天色未明之时,便有人叫醒了王勇,请王先生换上一身普通士兵的服色,领着王勇又返回来,混入了一队换防的哨兵之中,重新回到软禁自己的那顶帐蓬前面,换岗之后,王勇觑个空子,偷偷走进了帐蓬。那个年轻人还在睡觉呢,微微打着鼾声,酒臭扑鼻。王勇唤醒此人,与他调换了衣服,那个年轻人便穿着士兵的军服,混出了大帐。王勇躺倒在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过了两天,没人来看王勇,也没人与他聊天,王勇憋闷得十分难受,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还要熬几天,外面的形势怎么样啦?十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