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又道:“去年的时候,胡人部落的鲜于老盟主点起兵马,要去攻打州府。据我闻得同道所言,鲜于老盟主不惜重金,雇请了飞天夜叉那厮,要借用咱们汉人的步兵,才能够在内地州府里站得住脚根。鲜于老盟主出手豪阔得很,据说,第一笔的定金,就支付了十万两纹银,交与飞天夜叉,由着他去招揽英雄、募集兵马。莽荡山里的众家豪杰们,闻风而动,谁不去奔走趋奉于飞天夜叉的麾下呢?都盼望着能够分一杯羹。我家的两位大王又与银子没有仇恨,怎么不肯去结交呢?开始的时候,飞天夜叉倒也装出一付讲义气的假模样出来,骗得我家两位大王满心欢喜,收下了三千两银子的定金,一把火烧坏了双龙寨,点起寨里的兄弟们,投奔到了飞天夜叉的营里。唉,唉,可惜了我家的两位大王,最终竟然死在了飞天夜叉的手里。可恨这厮已经被西山兵杀死了,否则的话,我一定要亲自手刃此贼,剖腹摘心,祭祀两位大王。呜呜,呜呜!”
王勇见他哭的伤心,不好解劝,只得追问道:“听你所言,金角大王、银角大王两位好汉,是被这飞天夜叉害死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张顺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又咬牙说道:“咱们莽荡山的十余家兵马随着飞天夜叉那厮出兵,团团围住了瓦桥镇,几次议事,竟然大起犄牾,我家两位大王都是耿直、义气的好汉子,看不惯飞天夜叉自私鬼魅的诸般计俩,屡屡在英雄大会上指斥飞天夜叉的过失,诸位头领们都是好不佩服我家两位大王的高风亮节哩!由此一来,飞天夜叉自然是十分忌惮两位大王的。唉,这就埋下了杀身大祸。”
“飞天夜叉那厮,是怎么谋害两位大王的?”
张顺又恨恨地说道:“那一日,飞天夜叉遣了小校,前来邀请两位大王过寨吃酒,说什么‘所争执者,皆是公务,不可妨害了私下里的交情,过寨小聚,但叙旧情而已。若是拒绝,便是真的生气啦。’那厮毕竟是军中主帅,又主管着拨付钱款的大权,两位大王也不愿与他闹僵,彼此一合计,趁着这个机会,倒也是一个修复关系的好机会。便欢欢喜喜地赴宴去了。不料,两位大王是骑着马,如飞一般去的,却两付门板抬着,奄奄一息的送回来了。捱到半夜里,两位大王各吐了一口黑血,便气绝身亡了。咱们兄弟们心中雪亮,定是飞天夜叉在酒水里下了剧毒,害死了两位大王。于是,咱们邀请众位寨主头领们,要去向飞天夜叉讨一个公道。”
“后来呢?”王勇干巴巴地问了一句,回忆自己初见飞天夜叉之时,那个家伙志得意满、飞扬跋扈的模样,觉得这个公道肯定是没能讨回来的。
张顺叹道:“那厮心黑手辣,陷害我家两位大王,本来就有杀罚立威、震摄群雄之意,当时,诸位头领们已是人心惶惶,自身难保,都害怕自家的兵马被那厮夺了去,谁还肯替两位大王出头呢?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咱们双龙寨的兄弟们被分做三拨,并入了高军的别寨。从此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了双龙寨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招牌字号啦!至今想来,仍然叫人伤心不已!”
王勇唏嘘感叹一番,安慰了张顺兄弟几句,又问道:
“张顺兄弟,你刚才提到的那位董文标董大哥又是什么来历呀?可是你们双龙寨上的旧人么?”
张顺摇了摇头,道:“若是双龙寨上的旧人,飞天夜叉怎肯委以重任?董大哥么,原来是连环寨上的三寨主。连环寨的二寨主也是死得蹊跷,一笔糊涂债。连环寨的大寨主伤心之下,金盆洗手,抛下了寨里的兄弟们,独自返回莽荡山,归隐山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嗯,这位大寨主已经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了,否则的话,想来飞天夜叉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的。董大哥,与飞天夜叉也有一些沾亲带故的旧交情,所以咯,飞天夜叉就委任董大哥做了连环寨的新寨主了。”
王勇说道:“张顺兄弟,听你所言,这位董文标头领,应该也算是一个高党,恐怕是靠不住的吧!”
张顺急忙说道:“我与董大哥相处得久了,深知他的为人,十分仁厚,待咱们双龙寨的旧兄弟也还不错,信得过的,信得过的。”
“是吗?如此最好。”王勇只得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