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图真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
“王贤弟,那个渥翰队长,果然是一员猛将!下午的时候,你刚刚弃了那松树山坡,普努尔丁挥兵向我的侧翼扑来,渥斡队长的兵马就已经逼到至咱们后阵的七、八里之内了。看着他的布阵模样,一旦看准战机,渥斡队长就要冲杀过来了。”
“噢?图真大哥又是如何应对的呢?”王勇关切,急忙问道。
上官图真笑道:“渥斡队长也是百战宿将了,虽然勇猛,却并不莽撞。先是遣了数股精兵,猛攻谷口外的几处小山丘,主力大队却都在平原上集结待命,贤弟,你猜一猜看,他是打的什么主意呀?”
王勇答道:“渥斡队长远道而来,兵马疲劳,主力集结待命,稍做休息,也是好的。兼且不知这战场上的地形,怎可轻入险地呢?所以,分派小股精兵攻占山丘,就是要侦察情报了。探明情况之后,才好指挥出击的。”
上官图鼓掌大笑,连连点头,面露称赞之色。却转过头去,向着术虎说道:
“术虎,你听听,王先生的意见多么高明呀!可不像你,一勇之夫而已。好好向王先生学习用兵之道才是。”
术虎却露出了十分不服气的神色,饮了一大口酒,把洒碗向桌子上猛地一顿,大声说道:
“谨慎,谨慎,坏事就坏在了‘谨慎’之上了,大哥,我不服气!若是当时,渥斡队长不是那么小心,立即挥师向咱们进攻。那时候,王先生还没有迂回到敌人的身后,普努尔丁却已经威胁到咱们的侧翼了,渥斡队长若是及时杀进谷来,咱们腹背受敌,当时就要落败了。良机稍纵即逝,岂不是小心谨慎反而误事么?等到普努尔丁的败局已定,渥斡队长也只得敛兵而退了。若是渥斡队长再勇猛一些,不要那么谨慎,图真大哥,恐怕咱们兄弟现在就不能坐在这里饮酒了。”
上官图真哈哈一笑,说道:“诸位兄弟,你们说说,术虎老弟的这个主意对吗?”
于是,同桌众人就都纷纷议论起来了。听得众人们的意见,大多都是支持术虎的,虽然与上官图真的观点相悖,但是,众人们却都是直抒已见,毫不顾忌。
上官图真听了一会儿众人们的议论,却不表态,又对王勇说道:
“贤弟,若是依你之见,你若是处于渥斡队长的地位,你会怎么处理呢?”
众人们立即停了下话头,一齐望向王勇。
显然,在王勇进来之前,这一桌的众人们一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王勇却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图真大哥,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普努尔丁威胁咱们的侧翼,进展到什么程度啦?已经完全把咱们包围起来了吗?”
上官图说道:
“那时候呀,普努尔丁已经夺占了松树山坡,他并不敢直接冲击我的大阵,而是要抢占咱们身后的退路,盼望着扰乱咱们的军心,最好是让咱们不战自溃。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得了你们的报讯,就不肯与普努尔丁硬拚,我打算着,以怪石山坡为支撑,收缩阵列。嗯,就好像是刺猬与大蛇相斗之时,先任由着大蛇把自己缠绕起来,然后嘛,再把刺毛竖起来,扎破大蛇的肚皮,哈哈,哈哈!”
王勇登时提起了兴趣,急忙问道:
“可是,图真大哥,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的迂回行动失败了呢?你怎么办?你有把握刺破大蛇的肚皮吗?”
上官图真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兄弟,当时的战况紧急,容不得我细思,不过,我也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嗯……嗯……贤弟,如果你……”
王勇急忙说道:“我很感兴趣呀,如果大哥没什么顾忌的话,我很乐意听一听大哥的这个想法。”
上官图真也很兴奋,放下酒碗,拿起桌上的一柄银餐刀,似是想要拈起一块烤肉,但是,他显然是另有所思,意不在此,银餐刀划了几下,把那块焦嫩喷香的大块烤肉划成了几个小块,却始终没有挑起来。同时,滔滔不绝地向王勇叙说了起来:
“贤弟,我当时是这样考虑的。前面的朱涂兵马实力较逊,又经过与库克兄弟的鏖战,锐气已尽。如果你们的迂回失败了,我打算亲自率领着亲兵营,直接攻击朱涂人。我的身后有怪石山坡的防护,我能够首先击败朱涂人,普努尔丁却很难攻破怪石山坡。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我能与普努尔丁打成平手。不过,那样的话,我肯定就无法阻止渥斡队长的进攻了,只好放弃这次行动,迅速撤退,越远越好,荷娜姑娘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吧,我管不了啦,哈哈!”
听到这里,同桌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王勇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比德兄弟的部队可就有大麻烦啦!”
上官图真点头,道:“不错!所以,王贤弟,我才说嘛,你的迂回行动成功了,是这一战的首功呢!”
这时,术虎大叫了起来:“图真大哥,王先生,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呀!如果渥斡队长再大胆一些,立即就冲入谷口,那时候,咱们岂不是败局已定了吗?就算是立即进攻朱涂人,恐怕也来不及啦,那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