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内,这上官图真营里的大小头领们济济簇簇,围满了七、八张大桌,新打了胜仗,众人们俱都是兴高采烈,这时,众人们一边饮着酒,吃着佐餐的果馔、冷盘之类的零食,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下午刚刚结束的那场战斗。
哨官高声通报着,引着王勇二人走进大帐。众头领们“哗”地一阵欢呼,纷纷站起身来,或者拍手顿足,或者大声呼喊,都是向王勇先生表示敬意的。
上官图真也从居中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满面欢笑,大声说道:
“列位兄弟们,今日之战,乃是王先生立了首功,否则的话,咱们众人也不能够坐在这里庆功吃酒的,是不是啊!”
众人们轰然称是。
上官图真向着王勇招手,笑道:“王先生,文颍姑娘,这边来!”
王勇与郑文颍便向着上官图真走去。一路上,众人们纷纷与王勇打招呼,向他表示敬意。王勇也不住地举手还礼,含笑应酬。走到上官图真身边,上官图真笑道:
“两位,也别客气啦,都坐在我的身边吧!”
上官图真的这一桌,围坐着十余人,都是帐下的重要将领,上官图真的左手处,坐着库德兄弟,正向着王勇微微而笑。上官图真的左手处,空着两个座位。
上官图真指着这个两座位,笑道:“文颍姑娘挨着我坐吧,嗯,王贤弟挨着术虎老弟!贤弟,术虎老弟可是十分佩服你咧!你们也好好聊一聊……”
说到这里,上官图真的面色转为郑重,稍稍压低一些声音,说道:
“王贤弟,刚才我讯问俘虏,你猜怎样?普努尔丁这厮,果然有些邪门,他把部下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屯守在这谷口大营里呢!若不是你临机应变,弃了那高坡,引得普努尔丁出击,然后你再……”
上官图真一面说着,一面伸出右拳,猛地打出,做了一个类似于右钩拳的动作,哈哈一笑,又道:
“一拳打在他的后腰上,咱们的形势还真有些凶险哩!今日首功,自然是王贤弟的,兄弟们,是不是啊!”
帐内众人,又雷鸣般地大喊一声,赞同大头领的意见。
这时,菜馔烈酒早已一份一份地摆上了桌面,众人们的兴致更加高昂了。
上官图真亲自把盏,替王勇斟满,王勇急忙推辞道:图真大哥,这如何使得,我自己斟酒吃肉,也就是了,岂敢如此!“
上官图真乐呵呵的,也不说话,一手按住王勇的臂膀,一手提着酒壶,给王勇满满斟了一大碗,
旁边,库德兄弟也替图真大哥的酒碗里斟满。
上官图真也不坐下,就从库德兄弟的手里接过自己的酒碗,又大声说道:
“王先生也不是外人,便如同是咱们自己兄弟一般,咱们也不多讲什么狗屁闲话了,兄弟们,咱们共敬王先生一杯,然后呢,各位吃饱喝足,回营闷头大睡,明日还有一场恶斗哩!”
众人们纷纷应和,都端着酒碗站了起来,举头向王勇望来。
王勇、库德、郑文颍、术虎众人也都端着酒碗站了起来。
上官图真对王勇说道:“兄弟,我知道你酒量不行,可是,这一碗,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吃了,然后嘛,多少随意!”
王勇也很无奈,知道躲不过去,只得也高举起酒碗,少不得讲几句场面话,说道:
“兄弟们错爱,我何敢负荷,今日之战,皆是图真大哥与兄弟们奋勇力战之效也!我敬诸君一杯,为诸君庆功!”
然后,众人们便都把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吵闹喧嚷着各自坐下,放开肚皮,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碗烈酒下肚,王勇头晕眼花许久,吃了一块牛肉,咀嚼许久,慢慢咽下,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睁开眼来,环视周围。只看见自己对面,又站起一个壮士,举着酒碗,向王勇笑道:
“王先生,小弟今日追随着你,才建立了一些微功,得了大头领的夸奖,小弟心中十分感激王先生,也要敬王先生一杯,聊表寸心。”
王勇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那个会使弩箭的百夫长。本来,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坐在这一桌的。想是下午的战斗,他抢先冲进敌人的大营,又捉住了身份重要的俘虏,功劳不小,才得以获此殊荣的。那么,他心中对王勇感激,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了。王勇知道,这一碗酒不好拒绝的,可是,心中又确实十分难受,不敢再多饮了。
还是上官图真出面解围,说道:“贤弟,这个兄弟是真心感激你,你虽然勉强,却也不可推辞,嗯,喝一大口吧,不要冷了自己兄弟的心意。”
然后,又向那个百夫长说道:“喂,也夫兄弟,王先生真是不能多饮,你们都是止饮一口吧,意思到了,也就是了。”
那百夫长红着脸,连连点头,神态十分诚恳。
王勇只得又饮了一大口。
上官图真指着那百夫长,向王勇介绍说道:
“这个兄弟,在咱们营里,射弩的本领第一,百步穿杨,例不虚发,冲锋陷阵之时,立过许多功劳的。”
王勇点头,道:“下午战斗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好本领啊!”
那百夫长听着两位头领的夸奖,脸上露出了既欢喜又腼腆的神色。
上官图真又向王勇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贤弟,你特意吩咐他,不要一弩射死了普努尔丁,这话儿叮嘱得极是。我事先竟然没有想到。若不是你替我操心,果然一弩射死了他,与木胜长老结成死敌,当然对我十分不利。贤弟,你放过普努尔丁的功劳,还更大过了战胜他的功劳呢,承情,承情,愚兄十分感激你呵!”
王勇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说道:
“图真大哥,当时战场之上,不暇多思,仓促做出的决定,你既然合意,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上官图拈髯微笑,连连点头,表示这事很合乎自己的心意。
王勇左右张望同座之人,皱了皱眉,忽然又问道:“咦?比德兄弟呢?怎么不在这里?他在后面抵挡追兵,现在怎么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