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德带领着这五、六十骑,奔下山坡,前面数百步开外,烟尘大起,有敌人的百余名骑兵冲杀过来。左右两翼,都是朱涂人。中央阵列里,高挑着烈火战旗,镔铁盔甲,银光一片,果然是薛家铁骑出动了。
比德兄弟也不迎战,调转马头,便向谷口大营的方向上退去。
王勇在比德的背后叫道:“喂,大头领,逃跑吗?敌人如果截断了术虎兄弟的退路,那可怎么办呀?”
比德也不转身,右手提起长矛,用矛杆在自己的头盔上‘呯呯彭彭’地敲打了几下,嗡声嗡气地喊道:“渥斡老贼见了愚兄,舍了性命也要追赶过来的,哪里还顾得上截断术虎兄弟的后路呢?”
果然,身后蹄声的的,那一大伙敌人骑兵紧紧追赶了过来。
王勇转身望去,只见身后的薛家骑兵们放慢了速度,正在变换队形,乱纷纷的,一时看不清楚敌人的意图。敌人的右翼,数十名朱涂人,似一窝蜂一般,纵马疾追过来。一眨眼的工夫,便由二、三百步的距离,追赶到不足八、九十步远了。
比德兄弟高声叫道:“转身迎敌,先打败追上来的朱涂人!”
左右的骑兵们纷纷重复比德头领的号令,众人们拨马迎战。
黑衣骑兵们刚刚摆好迎战的队形,朱涂人已经冲到了面前八、九步开外。两军阵前,众人们呐喊一声,各自冲入对方的阵中。
便似一盆滚烫的热油,泼入雪堆,朱涂人登时就土崩瓦解了。残兵败将们四散奔逃。
王勇心中暗叫:“糟糕!渥斡队长的用意很明显嘛!就是要以右翼朱涂人为代价,或者截住咱们的后路,或者冲散咱们的队形。然后渥斡队长再发起进攻。现在咱们的阵形已乱,怕是要吃亏了。”
比德高声叫道:“重新整队,准备再战。”
薛家铁骑兵冲锋的呐喊声骤然响起,似海潮一般,从身后席卷而来。
黑衣骑兵们拨马调头,正面转向身后的薛家骑兵。这时,已经没有了再重新整队的时间,薛家骑兵高举着烈火战旗,呼啸呐喊着冲入了黑衣骑兵们战团。
十余名披甲骑兵紧紧保护住比德,王勇也被围在这伙骑兵里,一名又名的薛家骑兵纵马跑过,去寻找更容易得手的猎物。黑衣骑兵们各自为战,在格斗中,落了下手。外围的马弓手们纷纷逃散。转瞬之间,就有已方的数名披甲骑兵被敌人打落马下。
一小股薛家骑兵迎面冲来,大约也有十余骑左右。为首一名武士,跃马绰矛,直取比德,高声叫道:
“上官图真,狗贼,今日还要逃走么?替我的好兄弟偿命吧!”
呼呼风响,长矛早已刺到了比德兄弟的面前。
比德大吼一声,右手长矛递出,格开渥斡队长刺来的这一矛。两匹战马几乎冲撞到一起了,比德与渥斡面面相觑,相距大概只有一、两个拳头的距离了。
渥斡队长呼呼喘气之声,清晰可闻。渥斡恨恨地说道:
“恶贼,今日定不再教你逃脱了。”
比德粗着喉咙,学着图真大哥的嗓音,还骂道:
“一刀斩了你,去与你的兄弟地下团聚吧!”
渥斡队长大怒,荷荷狂叫,双手舞着长矛,似车轮一般旋转着,连续攻击比德。比德刀矛齐施,奋力抵挡着。主将两旁的将士们也彼此厮杀了起来。
双方的主将直接交手,左右的护卫们也各举兵器,彼此攻击。转眼之间,双方各有两名骑士被打落马下。在马蹄间翻滚挣扎着,连声惨呼。现在激战正酣,伙伴们虽然心中不忍,却是谁也无法出手援救他们。
比德与渥斡交手十余合,力气渐渐不支,比德的战马向后退却了五、六步,渥斡队长占了上风,步步紧逼,手里的长矛挥舞得更加急促了。比德左右两边的那两名骑士看到主将危殆,不暇多思,各举长矛,同时向渥斡队长刺去。
渥斡队长闷哼一声,长矛左右摆荡,格开两边的长矛。比德缓了一口气,掌中刀矛一齐向渥斡队长劈砍刺杀了过去。
这时,因为彼此已经是贴身近战了,长矛挥舞,十分不衬手。比德的右手矛仍是虚招,左手的刀劈才是真正的杀招。渥斡队长很难再用长矛格挡了。
比德左侧的那名骑士,救主心切,长矛刺向渥斡,自己的正面上却是门户洞开,当面的薛家骑兵趁此良机,猛力刺出一矛,竟然透过护甲,刺穿了对手的喉咙,可怜这名黑衣骑士,喉咙上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溅而出。闷哼一声,摔落马下。
打开了一个缺口,薛家骑兵的阵线上,三柄长矛同时从这个缺口里刺了过来,一齐刺向了比德身后的掌旗官。如果掌旗官被杀死,或者是被迫后退,薛家骑兵就会从这个缺口上强攻进来,比德的这个小战团就被敌人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