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图真扭转身来,举起长矛,轻轻格开刺过来的矛头。渥斡队长手腕转动,长矛又横扫回来。
上官图真刀矛交叉成一个十字,“哔噗”声响,格挡住了矛杆。
渥斡队长冷笑一声,“好本领!”双手用力按压。
上官图真握着刀矛,架住渥斡队长的长矛,沉声说道:
“渥斡队长,你好不晓事,我敬佩你也是一条好汉,一路之上,十分礼让,你却怎么反而步步紧逼,不留情面呢?”
渥翰队长恨恨地说道:“若是有一个人,肯替你说情,我便与你讲和,不再拚命。”
“噢?”上官图真听了这话,倒也惊讶,连忙问道:“这人是谁?你报出姓名来,我去向他攀个交情,与你我兄弟作伐,如何?”
渥斡队长紧咬牙关,恶狠狠地挤出了两个胡语音节,翻译成汉语,是这样说的:
“鹰钩鼻-队长。”
“哎呀!”上官图真叹息一声,右手撤回长矛,左手大刀轻轻在敌人矛杆上一推,卸去敌人的力量,纵马又逃。
渥斡队长岂肯罢休,拍马追上,又是一矛,向上官图真右腋下的防护薄弱处刺来。
上官图真闪身避过,臂膀夹住长矛,左手举刀,作势欲砍。
渥斡队长与上官图真打了一路,对他的武艺、力气已经十分熟悉了,望见大刀闪动,倒也不惧。心里盘算着,待他的大刀砍至,我便要抽回长矛招架,若是他不肯放手,正好顺势把这狗贼掀翻落马,活捉过来,押送到好兄弟的灵位前,剖心摘肝,泼酒祭扫,那才快活哩!
不料,上官图真的大刀却不砍落,又高声叫道:
“你这个家伙,好不晓事。咱们草原上的好汉子,就好像是独行的猛虎一般,狭路相逢,生死相搏,本领高强的,杀了对手,剥了对手的衣甲财物,原是天经地义之事。你却如此无赖纠缠,却是什么道理?”
渥斡队长怒道:“不错,是这话!可是,苦主的同族兄弟们却一定要约誓与仇人决斗,杀了仇人,偿还血债。否则的话,这一族之人,都要被别人轻贱,从此没脸面做人了!”
“好!好!好!”上官图真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又道:“渥斡队长,你我约个日子,决斗一场。你若有本领杀了我,就算是替鹰钩鼻队长报了仇了。我约束着兄弟们不许再向你报仇……,今日嘛,咱们暂且各自罢兵,如何?”
这话说到最后,竟然有几分讨饶乞求的意味了。
渥斡队长厉声叫道:“择日不如撞日,便是今日决斗!”
“好!那也依你,便是现在决斗。”上官图真大声应道。
渥斡队长心中一愣,隐隐约约地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是,一时之间,却也寻不出个什么把柄来。他哪里想得到呢,这个上官图真,却是另一个上官图真了。
“好,同意!”渥斡队长叫道,“你放开我的长矛!”
“可以,你不许趁机偷袭。”
渥斡队长“呸!”的一声,懒得答理他。
上官图真伸开右臂,渥斡队长掣回长矛,两人各自带马,分别开来,向远处跑去。各自跑出五十余步,两人相距足够有一百二十步远了,重又拨转马头,挥动兵器,遥遥相望。
这时,薛家骑兵们早已都勒住战马,停在渥斡队长身后三、四十步远之处,把渥斡队长与敌人的对话听了个十之七、八,望见渥斡队长跑马定场,便都一齐鼓噪欢呼,为渥斡队长助威。
那十余名黑衣骑兵们却都躲得远远的,至少相距上官图真有七、八十步远,并不过来帮助自己的大头领。
上官图真与渥斡队长彼此凝望半晌,一齐发一声喊,各自催马,相向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