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两人奔近至十余步之内,渥斡队长使出十分的力气,长矛向上官图真的胸前刺来.
上官图真左手高举大刀,怒吼一声,大刀向长矛砍去。
渥斡队长双手握矛,向上挑起。心里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敌人的大刀挑飞。同时,眼睛的余光紧盯着上官图真的左手长矛,提防着他的左手矛偷袭伤人。
刀矛相交,“喀喇”一声响亮,观战的薛家骑兵们一齐惊呼了出来。
渥斡队长的长矛,齐着他的左手处,被折断了。他的左手虎口也被这股力量震得剧痛,两匹战马,错镫而过。
渥斡队长带转战马,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铁锏。心中却是一片茫然,暗暗想道:“奇怪,奇怪,好大的力气呀!”
上官图真催马舞刀,又冲杀过来。
这个上官图真,却也古怪,右手长矛的矛柄抵在马镫上,矛尖向上,就好像是持着一面战旗一般。这是明白地告诉对手,自己只用左手刀交战,长矛不会使用的。
渥斡队长定一定心神,双手握着铁锏,拍马迎上,双眼望着敌人砍来的大刀。那柄大刀上,七、八个豁口,历历在目,最大的那个豁口,就是刚才不久前被自己的铁锏打出来的。现在,好像是那一幕又要重演,哼,你自己托大,要用一只手与我的两只手较量,自取杀身之祸,却是怨不得旁人。
呼呼风响,大刀砍落。渥斡队长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握锏,向着大刀打去。
不料,上官图真突然收回大刀。渥翰队长一锏打空,身体失去了平衡。坐在马鞍上,晃了两、三下,“卟嗵”一声,摔落马下。
渥斡队长摔倒在地,仰面朝天,头昏脑涨,一时挣扎不起来。耳朵里面听着上官图真喝道:“你们谁也不许过来,若是想要犯规群殴,我一矛先戮死了渥斡队长。”
按照胡人部落的规矩,既然是双方约定决斗,便没有旁人相帮的道理。所以,有的薛家骑兵拘泥于这个规矩,虽然关心渥斡队长的安危,却也不愿纵马上前相助。另外,也有心思活络的,想要拍马上前解救队长。可是,听了上官图真的警告,又眼睁睁地看着那上官图真弃了大刀,盘马绰矛,站立在渥翰队长面前。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有人叫道:“上官大头领,不要伤害渥斡队长,一切条件都好商量。”
上官图真控马跳跃,长矛挥舞,矛锋点点戮戮,始终不离开渥翰队长的脸面胸腹之间,威胁着不许渥斡队长翻身坐起。
渥斡队长此时的感受,又是愤怒,又是屈辱。但却始终没有从刚才的巨大震撼之中缓解过来。只是暗暗想道:“狗贼使诈,骗得我好苦!”
一双虎目,透过铁面罩,恶狠狠地盯视着上官图真。
渥斡队长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钢铁甲胄防护周全。一时之间,倒也没个下手处。
上官图真用长矛指着渥斡队长,说道:
“喂,渥斡队长,你脱下头盔、面罩,我便放你起来。”
这话的意思,是要渥斡队长承认自己失败,任由获胜者处分。
渥斡队长这一口恶气如何咽得下?宁可拚着性命不要,大声叫道:
“不脱,不脱!狗贼,你有本领,一枪攮死我,不必废话。”
上官图真呵呵一笑,反而驱马退后了五、六步,掣回长矛,收在胁下。
渥斡队长双肘撑地,努力抬起上半身。
上官图真大喝一声,长矛刺出,“平彭”一声闷响,铁矛锋刺透了护胸板甲,其势犹劲,又刺透了板甲后面的铁锁软甲,又刺透了衬在软甲后面的绵甲,又刺透了粗布外衣,又刺透了亚麻布的贴身衬衣。
渥斡队长感到了胸口前的皮肤上,一点冰凉彻寒之意,仿佛是有人用一根铁针的针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渥翰队长暗叫一声:“我命休矣!”闭目受死。
不料,上官图长矛的直刺之力,突然变成了向下按压之力,矛尖没有再刺出去,而是把渥斡队长重又压倒在地。
五、六薛家骑兵冲出阵来,高声呐喊,要来救护渥斡队长。
上官图真收回长矛,纵马跳开。
薛家骑兵赶过来,围拢在渥斡队长身边。
有人叫道:“渥斡队长,渥斡队长!你怎么样啦?”
有人说道:“渥斡大哥被那恶贼杀死啦,心前好大一个窟窿,呜呜,呜呜!
“杀了上官狗贼,替大哥报仇啊!”
……
渥斡队长喊道:“兄弟们,我没有死。”声音宏亮,确实不是身负重伤之人能够喊叫得出来的。
众伙伴们又惊又喜,七嘴八舌地纷纷询问,渥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
渥翰队长现在的心情十分恶劣,张口骂道:“都是笨蛋,还不快快扶我起来!”
这几名骑兵,欢欢喜喜地跳下马来,七手八脚地把渥斡队长搀扶了起来。
后面的薛家骑兵们也都纵马跑来,把渥斡队长围在垓心。
上官图真立马在战圈之外,高声叫道:
“渥斡队长,咱们的事情还没了结呢,请出来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