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斡队长扬鞭指着上官图真的帅旗,说道:
“列位,你们看看,上官图真那厮已经很是扎手了。再加上那个蓝袍魔头麾下的数十余铁骑,实力殊不可辱。咱们冲上去相助野驴二公子,有几分把握?”
薛家骑兵们面面相觑,有聪明的人,当此时也,便不肯轻易发言。也有年少恃勇的,叫道:
“渥斡大哥,不拚一拚,怎么知道?请大哥下令进攻,咱们拚他一家伙,救出野驴二公子,亦未可知。”
颇有另外几个年轻气盛的,纷纷附和。
渥斡队长微微一笑,又指着松树山坡下的战场,说道:
“你们看,那边的山角下,敌人已经占了上风,眼看着那边的朱涂人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咱们这边与上官图真纠缠在一起,一时三刻之间分不出胜败来。松树山坡那边的敌军打败了朱涂人,赶来这边参战,咱们可就落了下风啦!那时候,我又从何处调兵来救援咱们自己脱险呢?”
众人们俱都“哦!”了一声,为渥斡队长的深谋远虑所深深折服了。
剌秃儿不停地眨着眼睛,心中十分焦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期期艾艾,犹犹豫豫的模样。
渥斡队长又说道:“松树山坡下的敌人,虽然兵马颇伙,然而,却是披甲者少。以我之见,有扎多科兄弟在此,野驴二公子暂时并无凶险。咱们不如先去进攻松树山坡之敌,打败那一股敌人,没有了后顾之忧,咱们再返回来与上官图真决战,纵然打不垮他们,把野驴二公子救出重围,还是有把握的。”
薛家骑兵们一齐应道:“愿听渥斡队长调遣。”
渥斡队长感到很满意,又转头向剌秃儿说道:“大管家,鄙人的拙计如此,你有何指教吗?”
剌秃儿连连点头,道:“末勒末台吉大人用兵如神,小人十分佩服,便按大人的计策行事,早早救出我家二少爷哟!”
渥翰队长大声传令:“纵队变横队,跟着我,进攻!”
于是,薛家骑兵们摆出一个楔形阵,渥斡队长排在第一列的中央,一马当先,向着松树山坡那边的黑衣骑兵们奔去。
松树山坡下,上官军的将领乃是库克兄弟。他注意到渥斡队长这一伙铁骑兵已经很久了,一直都在小心观察着他们的动态。望见那伙骑兵向自己这边冲来,知道自己的轻骑兵抵挡不住,立即下令向山丘处撤退。部下们弃了当面之敌,纷纷乱逃。有十多名兄弟距离铁骑兵最近,一时不及逃脱,被铁骑兵追上了,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矛戮斧劈,尽数死于薛家骑兵的手下。
那些朱涂人们,本来自认为败局已定,只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而已。忽然来了救星,杀退敌人,自然是欣喜不尽,围拢着渥斡队长,欢呼不已。
库克后退,奔到数百步外的一处小山坡上。小山坡后,一小队轻骑兵马弓手们早已待命多时,小队长望见库克,便向库克头领行了一礼。
库克立马在小山坡上,指着那边的敌军,高声令道:
“向他们进攻。”
那小队长应诺一声,带着自己的这一队骑兵,转过小山坡,似一群野蜂出巢,向着敌军扑去。
库克取出一只号角,呜嘟嘟地吹了起来。这个调子,是向自己的部下们表示主将的位置,这样的话,每个分队都知道自己应该与主将之间保持多远的距离,那么,无论是进攻,或者是撤退,各个分队之间,都会保持住适当的联络,不会互相脱节了。
库克眼看着那一小队轻骑兵奔向敌军,纷纷放箭。
敌军阵里,朱涂人与薛家骑兵混淆在一起,烟尘四起,人喊马嘶。
十余名朱涂人也从本阵里冲出,纷纷射箭还击,阻住了敌人的进攻。
双方相距二、三百步,彼此放箭,相互杀伤。双方都不肯退却,还要尽量向敌人靠近,瞄准,再放箭。不时地,就有一名朱涂人,或者是一名黑衣骑兵中箭落马。这样的短程射击,命中率很高,轻骑兵的护甲又很薄弱,战斗变得残酷了起来。
朱涂人与薛家骑兵正在重新结阵,所以,一时之间,也无法派出更多的小队驱逐敌人的搔扰。
忽然,那十余名朱涂骑兵的身后,窜出了三名薛家骑兵,跃马持矛,仿佛三团火焰,向着黑衣骑兵们冲刺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