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抬起头的刹那,我竟不相信止离心真的将那巴掌拍在了度尾和沙砂她们的脸上。
我担心也明白的从刚才那一幕被实施暴行的伊始,无形地意味了她坚持秉行的善良的首要态度遭到了生生否决。那双她眼睛里面正在回首着的那个孤独星球,折射出曾经为了挽回那个未知数的幸福而牺牲的自己,那个之前几年像敬供心中神明一般的母亲大人而为之努力即逝为泡沫那小家伙的身影……
哎,都化为只能寄托在心灵深处那抹隐晦的痕迹了。
那么她从开始演变至现在的这个未知身份之前,究竟遭受过多少煎熬,度过了多少个因为思考正视自己人生失眠的慢慢长夜;在我倔强的自诩同样遭遇而最了解她并且与之并肩的人的自以为是那脆弱渺小的心理之前。
不得而知。
我只是从认识这个家伙开始,就明白了我不会把她放任不管的目的。就是不管多久又怎么样,这个家伙就归我保护。
苍澜依闭起眼睛咧着嘴轻笑了一下,一个潇洒利落的将自己的上半身直起来的动作,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挺直了腰杆,“呐,我说啊……”可以说是顺势揪起了度尾的衣领。干净利索。
“喂!你们在干什么?”恰不逢时的,不知道教导主任那老头子什么时候寻摸着掂着棍子就向这边走过来了。
接下来的就不用说了,不想找麻烦的学生如鸟兽散,能跑多快跑多快;剩下的,就剩下不怕麻烦而站着笔直的那五个混混的家伙跟我与止离心了。就这样,我们被教导主任给训诫了一番才回到教室。
看到了2–4班的班的班牌的时候,止离心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她专门紧贴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轻声示意道,“啊,总是用这么不明觉厉的方法让我注意起自己的年龄。真狡猾!”
我只是对上她的眼眸相视而笑,对啊。差点忘了。即使现在未尝可知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单单从生活的年代所算下来她自己也已经,是欧巴桑的年龄了吧。哈哈。
不过,美女就是美女,光是这身制服就真是非常合身呐,白色的小西装在可爱的公主式长袖的点缀下显得非常可爱,黑粉相间的格子裙把两条修长白嫩的大长腿修饰得相得益彰。随时随地飘扬纷飞的粉色长发光滑柔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醉神迷。
“大家早上好啊。过了春假完了有没有好好赏枫叶呢~不知道大家上周布置下去的周记都写好了吗?一会儿让班长去督促下。好了,话不多说。来,进来吧。”班主任对着黑板旁边的推拉门说到。
只听到门口轻轻应和了一声,接着一双瓷肌般的修长双手拖住凹口的门被轻拉打开,在起身进来的那一刹那,刚刚还欢闹进行着“杂乱无章进行曲”的教室突然像中了魔力似的听了下来,30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住讲台。
男生惊艳的表情和女生嫉恨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么,她的名字是止离心。来自中国的交换生来到我们班,你们啊不能欺负她奥!”班主任在黑板上记下了alashi的罗马音名字,“请自我介绍一下吧。”老师伸出一只手示意了一下。
“mi na sang,ko ni chi wa.yo ro si ku o ne ga i si ma su。(大家好,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然后作为礼仪朝班上那些家伙们弯腰鞠躬。
长长的头发掩盖住了巴掌大的小脸以致于看不清她的表情是什么样子,我却注意到她的身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哆嗦个不停,活脱脱地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在她有了这个紧张的表现时,我盯着她的眼睛微微地透出了一抹和蔼的神色。
她在我诞生之日起就待在了日本,按理说日语应该掌握的相当好,以她的才干。但是出现这样的微况,的确是不应该啊,可是为什么……?
这么来看,的确是舆论导向的原因吗?我抬起头,看见了教室的角落两边渐渐开始有了些骚动。一些人的眼光甚至都有点怪异:
“呐,看她长得真的很好看,气质也比普通女生略高于几个档次……要不,把她笼络过来怎么样”?
“这个……没那么容易吧?要知道,这样的样貌绝对是那个财阀的千金,不是千金也属于上流社会吧”?
“说不定是哪个明星候选人呢?如果能成为有钱人的朋友,跟着她也好过做一个穷人吧”?
“真的超好看耶……反正有个美女坐我旁边也不吃亏嘛~嘻嘻~”
因为有了那五个家伙在这个班级,这个教室的学生也被迫分成了三六九等小团体,有的自愿跟随她们,有的保持中性化,也有一小部分被偶尔压榨或者胖揍的牺牲品。
“所以这才是我们草芥平时连提都不敢提的,像她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敢到这种学院里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可惜。这么好看的脸如果被划花了可真是够呛。”
班级里充斥着大小不一的噪音叫人听了难以忍受,密密麻麻的声音交织起来,自然形成了不同的声波分贝,让电流随着声波的磁场穿插进去的杂质就会使听力受阻,耳膜就会如同蚂蚁撕咬一般难捱。
我是明白的。这种场合氛围之下,是不会有老师去自找不快在乎班级的纪律的,毕竟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我就知道了这个学校的秘密。
五人的家庭背景可是相当的雄厚,早些年霸主盘踞京都股市神龙见首可谓人尽皆知后变成这所学校的董事会,也是经过私下商议决定了的。很多复杂事情操控起来也就容易了很多。
不过我实在是搞不懂,区区一块地皮竟然能让五位财阀这么看重,究竟隐藏了什么呢?想到这个方面,真是让人深思啊。
就在这时,班里传出一阵不小的低呼扰乱了我的思路,接下来听到碰的一声也让我心咯噔的往下沉。
我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除了那五个家伙的脸上显现出一抹怪异的微笑之外,其他人站着围了一圈都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我挤开人群,才看到止离心从讲台上摔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摔的晕了过去。
我心里又急又气,赶紧把止离心抱起来就往医务室跑了。
医务室其实离教室并不远,穿过一个回廊的功夫就到了。
“啊,是你啊,苍同学。有什么事吗”?
保健老师看到我急匆匆地拉开门然后把止离心安放在空床位上面连汗都湿透了头发的一系列的样子,有些疑问的看着我。
“拜托了,老师……那个,这家伙是刚转来的,我的朋友……”我给她介绍了躺在病床上的止离心,然后跟她简单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啊……原来是这样啊?突然晕倒吗?那,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保健老师一副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呢?
“嗯。是的,这家伙在日本生活了好几十年,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们才认识并成为朋友……不过,她之前昏倒那次是因为过于思念家人的缘故。毕竟,她已经从离开家到现在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干脆地撒了一个谎言,与其说是她是从被地球遗忘的地方穿越时空来到这里让她认为自己是神经病,还不如编造一个谎言让她信服自己。虽然,我自己的确挺鄙视人类的这种做法,但是,我现在也是最没有办法的人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安全问题就由我来检查一下吧~”她来到止离心的病床前,正从口袋里拿出听诊器放在耳朵上,把另外一部分放在她的胸口处。
“嗯——没什么大碍啊……”保健老师正准备摘下听诊器,突然间止离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这可把我们都吓住了,老师的听诊器也掉到了地上。
只见她蹬动着两条腿,双手在空中挥舞不止,紧紧地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正在做噩梦似的;才一小会儿的时间,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被浸湿的衣服粘在身体上。看样子非常难过。
“救……救命,救……呀啊!”止离心突然间睁开并瞪大了双眼,然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想到我刚刚还担惊受怕的样子真是过于幼稚了,还好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不放心的赶忙凑上去:“喂,止离心。你没事吧?你知道吗,我跟老师……”
“你是谁啊?”止离心有些蒙圈地看着我的样子,就好像是跟刚才醒过来用着一副好奇的视角打量医务室的样子是一样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吗?不……不至于吧?
“很……担心你。”怎么回事啊,当我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下去之后,竟然整个人会空有的有一种泄了气的皮球的感受那样,为什么会觉得遗憾呢?
“呐,止离心你这家伙……你是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有些不甘心却底气不足地问了一句。
“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止离心依然瞪着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已经有些许谨惕从眼底闪过了。
“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边说着边朝着慌乱的视线那头望着保健老师,从老师的神情上可以看出,那家伙的做法连她也觉得有些吃惊。不过好歹是作为医护人员,最起码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她站了起来,冷静地对我说道。
“先振作起来,苍同学。你朋友她没有事。只是——”老师的眼神里面有些纠结。
“只是什么”?我见她不给我说,心里也会更加的不舒服,所以,我也做好了准备,即使她会瞒着我,我也要追问下去。“到底怎么了?那家伙……没事吧?”视野在这种不安的状态下也慢慢地暗淡下来,有些不安的看向病床那边,止离心现在嘴里不清不楚的念叨着的好像是更深层的东西,比划着什么的样子也跟之前大相径庭。
“听我说,苍同学。你朋友现在的模样还是会让我有些在意,我想你现在的心情可能跟我一样。对吧?”老师双手抓着我的双臂,弯下腰将深邃的目光对上我飘忽不定的眼神;“这样的状况我在刚实习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次,所以常识大概知道一些。”
过了午后的傍晚,气温有些下降的空气中掺杂着湿冷的因素,就连早前彼时还温婉和煦的日头,现在也没入了那灰黄色的虚浊云中,看不见了。
“恒久性记忆与依赖症……么”?响起刚才耳畔老师的善劝还未曾余散之际,在望着面前巍峨矗立在那与山石林木叠栾蜿蜒而上的那漆着红色木朱柱的神社入口,斑驳的图腾顺高而挂,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油然而生。
“这就是梦里出现过好几次的,那个地方了吧?不过只要顺着阶梯一层层地爬到最顶层,大概就是我要找的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