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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少年

蓝球场上,肆虐着一群挥洒汗水的蓝球少年,他们阳光热血,青春洋溢。

球场边可爱热情的拉拉队选手跳着拉拉操,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

蓝球场周围坐满了人,大多是来自高中部各个班的女生,而这些女生大多是为林景澈来的,一些大胆的女生激动地尖叫着林景澈的名字,为他加油呐喊。

林景澈是这所高中的校草,也可以说是这所高中的蓝球小王子吧,所以自然有很多为他牺牲嗓子的妹子。

很少有人注意到一个白衣少年安静地坐在看台最前一排,背影清俊,不惹一丝尘埃。

林景澈巧妙地投进一个叫绝的三分,场上又是惊叫声一片,林景澈高傲地扬着头从对手身边跑过,眼神一如既往的轻蔑。

跑向另一边后林景澈转过头看向白衣少年的方向,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白衣少年回以轻轻浅笑,却美好过万个春天,让人晕眩。

中场休息,林景澈满头是汗的跑到白衣少年身旁,孔吉微笑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林景澈痛快的连喝带往头上洒,水一下子便见低了。

林景澈无比潇洒的甩了甩湿透了的细碎头发,这时他眼尖地看到场里走进一个向蓝球场张望的漂亮女孩,他得做点什么了。

阳光下,林景澈温柔的笑着,漆黑的眼睛里缭绕起一层捉摸不透的雾气,他突然专注地看着孔吉,抬起结实的手臂宠溺地拨了下孔吉额前长得长了些的刘海,这明显很暧昧很诡异的举动让看到的不少人都瞬间安静下来,人们秉住呼吸,那怎么看怎么暧昧的画面只让人感到阵阵晕眩。

“澈,你…,我不相信。啊……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女孩惊叫着,痛苦地捂着头朝场外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这声惊叫,把尚在恍惚里的人们唤醒,人声又开始沸腾起来,大家揣测着,猜疑着、想像着。

天生爱八卦又脑回路清奇的少女们更是脑补出了各种榜本,各种离奇夸张的,关于校草林景澈和那个被长长刘海遮住面容的神秘男生,还有刚才那个被刺激了哭的梨花带泪的校花女朋之间的狗血三角恋。

林景澈看着冲出去的女孩子皎洁一笑,眼里的雾随即散去。

“好了,走,吃饭去!”

林景澈拉起还处在茫然与错厄中的孔吉往场外走去。

正值放学的时刻,林阴下稀稀拉拉走着一些学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们频频回头羞怯地偷看两个美少年并肩而行的美好画面。

就连一些男生路过他们身旁都忍不住多偷瞥两眼。

林景澈打趣着:“看来以后你还是少在学校晃悠,这样下去我校草的风头可被你抢了。”

孔吉无奈地仰仰头,精致的脸庞却没从长长的刘海里露出来。

“放心吧!你的风头我抢不走的。”孔吉淡淡地回了句便又低下头一路静默,听着林景澈叽里呱啦天南地北讲个不挺。

来到某个路口,一个女生羞怯地跑到他们前面,拦住了去路,林景澈正要开口,女孩却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把礼物递向孔吉,“同学,我喜欢你,这个,是给你的。”

孔吉认识这个女生,是本班的同学,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多次帮助过自己。

突然的表白让孔吉不知所措,他不想伤害到这个女孩,只能静默地看着她,满眼善意。

僵持了几秒,孔吉正准备说点什么,林景澈抢先开口了,“嗨!美人,你可以留下你的号码哦!”

在林景澈挤眉弄眼的暗示下,女孩误以为他要帮他,便满脸欢喜地留下号码,羞怯地看了看孔吉,终于转身走开了。

孔吉有些疑惑地看着林景澈,一丝若有似无的担忧从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林景澈依然是没心没肺地笑着道:“这女孩儿我看上了,你不要让我喽!”

孔吉邹了驺眉,又是这招。一直到最后孔吉也没问林景澈与校花两人之间是什么情况。

下一个转角,林景澈站在另一条路的路口,自以为帅气的抛出个媚眼,“再见!我最好的朋友。”

孔吉也向林景澈摇摇手,淡淡的说了句:“再见!我的朋友林景澈。”

淡淡的语气淡淡的如同夏天向日葵的芬芳,在薄薄凉意的秋天里暖暖的沁人心脾。

长满了树木的林阴街道上,孔吉宽宽大大的纯白色针织衫被秋风吹的鼓鼓的,却更显得身体有些单薄。

一片红色的树叶飘飘撒撒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孔吉淡蓝色帆布鞋前。

他停住,轻轻拾起了树叶,“很漂亮!大树会不会想念它!”

又是一阵秋风吹过,更多的树叶飘飘撒撒从大树上落了下来,看着满天的红叶飘下,孔吉低下头,睫毛轻颤若有所思,“很快就会被淡忘的。”

“刷啦啦”孔吉翻开手里的书本,小心翼翼地将漂亮却脆弱的树叶放在书页里。

这时天空一阵轰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淡蓝色的天空留下一条长长的优美的飞机线,飞机越飞越远,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孤独的白色线条却依旧停留在蓝蓝的天空里,直到被一阵阵风吹淡了、散了。

树叶间毛茸茸的阳光总能把人带回遥远的回忆里。

大大的庭院里寂静冷清,长生一家早搬走好久了,庭院里的石榴却还生长的很好,在阳光下摇曳着几个红红的石榴,绿叶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六岁的孔吉踮着脚尖一蹦一蹦的够了好半天,挂在墙上破旧的风筝终于被取下来了。

孔吉拉着风筝上残留的风筝线,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跑着转啊转,直到蓝蓝的天空也开始转啊转!脚下的地也开始一圈一圈地高低起伏。

可怜的破风筝最终没能飞起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人也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好一会儿,当地上的人儿疼痛麻木又晕眩的感觉减轻了些,才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上是一阵一阵的疼痛,一股暖暖的液体流了下来,抬起手一擦,小手上满是血。

孔吉每次想起童年这一片段,那时的孤独感便从时光隧道里呼啸而来,甚至越演越烈撞击着孔吉的胸腔。

孔吉拉回思绪,又捡起一片红叶夹进书本里。

在一家豪华酒店高高的落地窗里,站着一名高大英俊,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

他举手投足贵气优雅,浑身闪耀着男子特有的迷人魅力。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咔嚓!”林阴街道下穿纯白色毛衣的翩翩少年,便被像机定格成一道独特美丽的风景!

久久的跳望着远处的人,男子竟感到鼻尖丝丝酸楚,眼睛里差点闪现出点点泪花,男子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秋天到了,人就会变得有些莫名的伤感吧!”男子心想。

“长生哥!外面有什么吗?见你站在那好久了”一个气质清纯高雅的女子一边忙着把衣橱里价格不菲的名牌男装细心的折好放进行李箱里,一边笑盈盈地对男子柔声问道。

好听温和的男中音温柔的答道:“没有什么,只是看风景。”

长生转身走过来又道,“雅柔!别忙了,我自己会收的!”

女子笑的更甜蜜了,柔声说道:“你都回国好几天了,阿姨让我一定要带你回家里住!所以我得负责到底。”

长生俯下身,清凉的手掌轻轻握住雅柔的手,“我只回家住两天,你不用忙这些的。”

清凉的嗓音有种不容违抗的强制力,更有种据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眼神也是淡淡的。

“好吧!”雅柔被迫停下手上的动作,热情的双眼暗淡了下来。

“我在下面等你!”雅柔转身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一晚孔吉又做梦了,梦里,孔吉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石榴树下,柔嫩的小手里捧着个红红的大石榴。

六岁的小孔吉一颗一颗将泛着红嫩光泽的石榴籽放进嘴吧里,甜甜的!几颗眼泪却落了下来。过了很久很久,直到鲜血粘固在了额头上,直到太阳落下山头,只留下庭院里暗淡的蜷缩起的小小身影,空寂的感觉如海水般淹没了全身,让人透不过气来,孔吉从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里挣扎着醒了过来。

时钟嘀嗒嘀嗒地转动着,卧室外的房间都是黑的,静悄悄的,“哗!哗i!哗!”孔吉翻开一本咖啡色笔记本。

“是寂寞的感觉吧!好难过!”孔吉在上面留下清雅的几个字后关了灯,闭上眼睛发了会呆,差不多零晨的时候,孔吉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梦里,孔雪寻在一片花海之中,低头温柔地微笑着,是那般温柔,孔吉已经很久都没见过笑得如此温柔的母亲了,她採摘着美丽的野花,浓浓的花香和温暖的阳光使她彻底陶醉其中。

“妈妈!”孔吉开心地笑着张了张嘴,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看得到妈妈就在眼前,但他却怎么也走不到她身边,他的周围没有阳光,一片阴暗,甜甜的笑容一点点被慌张恐惧代替,他站在黑暗里慌神地四处张望。

回过头,李隆从一片白朦朦的雾里走去,他伸出手却抓了个空,李隆消失不见了。孔吉一个人站在阴暗里喊不出声音,迈不开步子。

前方长生向他走来,孔吉展开笑颜,长生却像看不到他,一脸漠然地穿过他越走越远,周围一片黑暗,他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没有谁可以来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

微微的光线从窗子透进来。洒在孔吉微微轻颤的睫毛上,孔吉慢慢睁开眼睛,漆黑如珍珠的眼睛闪着点点莹光。额头处冒出些些细微的汗珠,手指由于握的太用力而有些冰凉和苍白。

孔吉把闹钟拿到眼前看了看,6点了,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他便从床上坐起,20分钟洗漱完毕后又吃了点面包。

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扑面而来一股枚瑰花的香味,细碎的响起一阵打开袋子的声响,纤细修长的手指拿起几朵玫瑰和几片茶叶放进杯子里,听到水开了的声音,他起身走过去,冲入清水,淡淡的花香缭绕于整间屋子,驱散了整晚的梦魇!

孔吉翻开桌子上的书本,低头认真地看起书来。

当第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白色的沙窗,洒在翻动的书页上,孔吉轻轻端起绿色的杯子品一口,清清淡淡的花香缭绕于鼻尖,口齿间留下丝丝香甜,他慵懒地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拿起书包随意地挎于左肩便出门了。

林景澈手里拿着温热的牛奶瓶,已经站在老地方等他了,他穿的挺厚,可还是很冷的样子,大概是等了一会儿了。

“给你!”他手里的牛奶瓶还是热乎乎的。

孔吉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你怎么不喝,你喝吧!今天干嘛还带牛奶给我!”

林景澈居然红了耳根,说:“我!我不喜欢喝啦!出门时我妈硬塞给我的,你帮我喝!”说着眨眨眼睛,硬塞到了孔吉手里。

温暖的牛奶瓶握在手里,孔吉心里却有些暗然,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出门时我妈硬塞给我的!”

“妈妈也时常在清晨递给我一杯热牛奶,好几天没回家了,好想念!”孔吉心里默默地想着!

不久前孔吉的爸妈又吵架了,顾城脾气倔,收了几本教材和一两件衣服便匆匆搬到了学校教职员工宿舍想清静两天。

孔雪寻也堵着气一天没进食,把自己反手锁在屋里,第二天便收了些衣物留下一张纸条和一些钱便离开了家,她留言说沐雨落母女这两天回国了,她去看望她们了,过两天就回来,让孔吉照顾好自己。

孔吉也希望妈妈出去散散心,心情能好点。

不知不觉天气阴沉了起来,见孔吉一路都没说话,林景澈调皮地逗他,问了他几句,孔吉也是闷闷的。林景澈担忧地看看他便也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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