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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校场关羽展雄风 南阳正卿赚黄忠

上回说到正在张飞与边军校尉缠斗之时,一声爆喝从军阵中传来,只见一名中年大汉排众而出,刺身面貌白皙,浓眉大眼,表情冷峻,不怒自威,一见便知是一名常年位居高位之人。

他淡淡的扫过关张赵等人,最后将目光投向关羽手中提着的仁怀,满脸的厌恶。“怎么回事?”仁怀又是抢先开口,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重点是说关张赵等人如何不遵军令,叛逃县兵,而对于自己刁难一事则避而不谈。

那将军听后,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高览,若依我边军军令,民夫逃跑当如何处置?!”那与张飞缠斗的校尉此时已经立在了将军的身后,听到将军问话,抱拳应到:“回将军,依我军军令,民夫如在战时逃脱当鞭挞四十。”仁怀一听那将军问话觉得哪里不对,此时才反应过来,急道:“这些人可不是民夫,而是我涿县县兵啊,将军即使要用贵军军法,也当按照逃兵论处啊!”那将军好像没听到一般,又道:“现在可不能按照战时来算,只是平时当如何?”高览一听,哪里会不明白将军的意思,抱拳应到:“回将军,若在平时,逃跑民夫被抓获当罚粮三日,再无他罚。”

那将军这才抬头看向众人,淡淡的道:“如此刁蛮的民夫,只罚三日口粮,少了,也罢,既然军令如此,照办吧!”说完调转马头走了。

仁怀大急,在那里不停的喊叫,可是渔阳边军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策马上前,将关羽等人与涿县的县兵从中分开,拥着关羽等人便向中军走去。

仁怀见边军已走,气的直跳脚,可是又无计可施,只得愤愤的带着人马走了。

关羽等人被安排在了民夫营中,伤员有医士进行医治,帐外有守卫一直把守着,不让他们离开。果然一连三日,没有一个人来给他们送一粒米,当然伤兵除外。张飞气的直吹胡子(十五六竟然已经长了一脸的钢针须,与关羽的长髯一比,简直就是一堆乱毛),在帐内走来走去,直走的众人眼晕,赵云也有些急,不过他不是急这处罚,而是担心张飞耐不住性子,惹出什么乱子,幸好关羽在那里气定神闲,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让赵云心安不少,至少关羽是个晓事的,真要张飞闹将起来,关羽也可以与赵云合力制止他。

赵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三日后的早餐,便有一伙农夫送来了丰盛的食物,几只烤羊,一堆馒头,好像要把这三天没吃到的饭,一股脑都给他们补上一般。众人见到食物,那叫一个乐啊,特别是张飞,也不顾别人,拎着一只羊给关羽撕了条后腿,给赵云撕了条后腿,剩下的张口便开始啃,只吃到将肥肥的尾巴都吞进了肚子,才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半仰半躺在床榻上,笑道:“这将军不错,知道俺老张饿狠了,这一顿吃的,真好!”

众人都是会心一笑,却听到帐外有人笑着说道:“俺们将军可是顾不得你们这些个民夫,是在下为各位准备的,怎么样,黑脸的,不错吧!”随着声音,那校尉高览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众人忙起身对着高览拱手致谢,高览忙一一还礼,还到最后,发现张飞根本就在床榻上没理他,不由的笑骂道:“你这黑货,不识好人,俺如此帮你,你即使不表示一下,也不能爱搭不理吧?”

关羽闻声回头看向张飞,果然见他趟在床榻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觉得很是尴尬,忙道:“二弟不得无理,校尉大人驾到,即使不因为这顿饭食,我等也应当起身见礼的。”关羽口中这样说,他可能早忘记了自己初次见到公孙瓒的时候也是不理不睬的,可见这和什么官职在他心里是关系不大的。张飞听到关羽如此说,不敢弗了他的面子,只得起身向高览一抱拳,也算是见过礼了,不过口中却在嘀咕着:“武艺稀松平常,这校尉还不定是如何得来。”高览听到也不生气,笑着道:“俺这军功是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若你这黑脸有本事,那便拼一个来让俺瞧瞧,也好过别人说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利。”说罢,向众人一拱手走出了大帐,随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将军今日在中军校场挑选精兵,尔等若有本事,便到那里去试试吧。”

关张赵三人一听,心中都是一喜,互视一眼便向帐外走去。帐外的看守已经撤了,估计是校场选兵的缘故,就连军营里都人员寥寥,只有一队队的巡逻兵在不停的巡视着军营的几处要害之地。

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校场,也没有人拦阻他们。

校场上人声鼎沸,阵阵叫好声不断传来,关张赵三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到得那里,只见一个大汉将手中一把朴刀耍的虎虎生风,端的是既美观又实用,当然内行人一看便知这人受先天条件的限制,在力道上略有不足,好在这种不足是相对于那些高手而言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相当悍勇了。

台上之人又耍了十几招后,台下的文吏喊道:“通过!”围观军士一阵喝彩,台上之人冲着台下一抱拳,从台上跃了下来。“还有谁想试试,可以到我这里来登记!下一位,张仓!”那文吏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台下围观的兵士又一次发出喝彩。

关张赵三人顾不得观看,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来到那个文吏的面前报名,那文吏看了眼三人,眼中现出赞许的神色道:“嗯,看着有点本事,想到哪个营啊?”三人一口同声说想去骑兵营,那文吏一听摇了摇头,道:“骑兵营都是些花架子,看着威武,其实没什么用,打起仗来只是跑得快,哪里有步兵战功卓著啊,胡人的骑兵一来,他们就只有挨打的份,毕竟是汉人,不像胡人从小就生活在马背上,打起仗来汉人骑兵从马上摔死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不再考虑考虑?”三人其实只是被前日那雄壮的骑兵气势所吸引,哪里知道骑兵原来只是看着好看,可是话已出口,再改了好像又对自己没信心,这三人可都是自信的有些过分的主,他们可是觉得自己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出人头地,要不当初也不会到涿县的辎重营了。那文吏看他们三人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得摇了摇头,做好了登记。

大概一个时辰后,轮到了三人,关羽首先上台,手提青龙偃月刀,身披玄铁铠甲,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辎重营的什长,反倒一副将军的气派,于是,招式还没展示,台下的叫好声震耳欲聋。只见关羽在台上微一抱拳,一手轻抚长髯,一手将倒提的青龙偃月刀一旋,旋至身侧,腰身一扭,刀影一晃,竟然在身前划出一道明晃晃的光影,而台下前排之人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只这一刀,台下寂静无声,兵士全部愣在当场,这哪里是一个士兵可以有的武艺啊。突兀声响起,是张飞,只见他不住的用蛇矛顿地叫好连连,而他身边的几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地面震颤,不由的离他远了远。而此时台上的关羽在刀锋急旋之时高高跃起,双手握紧青龙刀一个力劈华山,向高台砸去,只听咔吧一声,高台的台面上裂开了一条缝隙,然而明眼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并非是被刀劈开的,而是完完全全的被刀气震开,而关羽手中的青龙刀便定格在离地面不到两寸的地方。这一下台下彻底炸开了锅,甚至有些武人对着台上的关羽便拜倒在地,刚猛无匹确实被这些武人推崇,然而收放自如那才是真正的高手,能够将如此刚猛的一刀硬生生的顿住,那绝对是绝世高手之流才能够做到的,而眼前便活生生的站着一个,岂能让他们不顶礼膜拜。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后面的人疯狂的向前推搡着,要看看这个绝世高手,而前面的害怕踩踏到那些跪地磕头的人,拼命的阻挡着后面的挤压。关羽见状也不在演练,手中青龙刀一收,对着台下虚压一下,台下立刻安静了下来,关羽又是一抱拳,朗声道:“关某献丑了。”台下的兵士都激动的还礼。张飞的笑声又一次传来:“哈哈哈,大哥真是做作,这也叫献丑了,那方才那几个岂不是要丑死人!哈哈哈!”赵云苦笑着道:“二哥,不可如此说啊!”好在方才那些个武人都是打心眼里佩服关羽的身手,并不太介意张飞这样的调侃。

校场一边的箭楼上,那渔阳边军的将军看着身前观看校场演武的上司的背影,骄傲的道:“太尉,此人如何,可堪大任?”面前的太尉段颎没有说话,那将军见太尉没有回答,又接着道:“此人还有两个兄弟,也皆是万人敌,如能重用此人,那我军声势定会更加高涨!”“义真啊,此人太过武勇,你如何能控制他呢?”义真便是这渔阳边军将军的字,而他的名字是皇甫嵩,此时听到太尉的话,皇甫嵩如同被浇了盆凉水一般,愣了半天才缓缓道:“太尉,岂可因这等个人私利而误了国家大义,只要此人忠诚报国,我以大义感之,即使不在我个人掌控之中,又有何妨?!”太尉闻言猛的转过身来,一张惨白的脸,一双阴沉的眼出现在皇甫嵩的面前,让他犹如置身于冰窟,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太尉看了他一眼,面色慢慢的缓和下来,道:“你还是。。。哎。。。罢了,调他们到朔方吧,你也准备准备到北地去吧,这里要开战了,你在这里不安全!”“太尉大人,请让我参战吧,即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皇甫嵩对着太尉段颎大声吼道,然而太尉并没有说话,就那样下了箭楼离开了渔阳。

张飞和赵云没有上高台,一个金甲校尉来传令,令三人即刻动身前往并州朔方军任职,关羽任军侯,张飞和赵云任屯长。三人闻言大喜,因为那里正在与南匈奴的叛军开战,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于是立刻收拾行装,带着那二十个部下向朔方郡方向出发。

距离关张赵三人到并州赴任的一个月后的南阳,李宣已经与桥玄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原因是桥玄病倒了,不能再赶路,皇上也特许桥玄在南阳养病,李宣一边派人四处打探华佗的下落一边耐着性子陪伺在桥玄的身边,每日端茶倒水、煎药喂饭,伺候的细致入微。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调理,桥玄的身体总算是好了起来,而他在生病期间,其实也一直在观察李宣,见他对自己如此上心,感到甚是欣慰。想方设法的为他着想,这不,他找来了南阳这里的一个道家门徒,让他介绍几个这一代的能人给李宣,那门徒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南阳一直被荆楚士人把持着,其中尤以蔡家、蒯家、糜家和陈家四家为最,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更或者是商贾多是出自这几家,而那些出身其他门第的能人被闲置弃用的应该不少,然而也正是因为一直闲置无人用,所以这些人有多大的能耐也是不知的,不过我却认识一人应该是能力不凡的,此人姓黄名忠子汉升,如今应该已经四十多岁了,箭法超群,武勇非凡,早年也曾是我道家之人,师承于汉中五斗米道,师父是何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二十多岁的时候便已经是南阳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传言说一日他去看望他师父的途中,经过一处山谷,当时忽然乌云密布,天色昏暗,山谷中传来阵阵虎啸之声,这黄忠隐约看到一只猛虎伏在草丛之后,二话不说便是一箭射去,只听得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黄忠不由的大感疑惑,便悄悄的潜过去,待看清之时,自己都惊呆了,只见利箭所中并非是猛虎,而是一块巨石,那箭矢射入巨石直没至尾,此事后来被他在酒后告诉了友人,有好事之人便去找,结果在山谷中果然找到那石头,此事与飞将军李广如出一辙,所以这南阳一带便给他起了个赛李广的绰号,可惜啊,如此人才因为不甘统属于那些是士族门下而被排挤,如今已经成名二十多年却还只是个队率,埋没人才啊!”

“既是我道家门人,当举荐于李公子,不知可否引荐?”桥玄问道。那道士略一沉思,道:“此人不愿投往他处,便是因为其子黄叙体弱多病,不能远行,所以如果想要让这人投效,弟子认为关键还要落在这黄叙身上。”

“华老兄,看来你还得再帮小弟一个忙。”一个青年带着一个中年医士边往屋内走边笑着道。

桥玄微微一笑,对着那道人道:“此子便是我说的李宣,正卿,这位道长是这附近山中的隐士,葛玄葛道长,想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华神医吧?”

李宣忙向葛玄见礼,而华佗也对着屋内的二人拱了拱手,算是还礼。片刻后,华佗诊脉完毕,开好了药方,李宣着人去按方抓药。然后回到屋内,李宣发现华佗与葛玄竟然聊得非常投机,只是说的内容却多是设计一些深奥的中医理论,对于他这个两世没学过中医的人来说,根本和听天书差不多。桥玄已经在内室里睡着了。过得片刻华佗走出房间,看了看李宣,摇了摇头,笑道:“性子太极伤身,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个黄叙得了什么病,连张伯祖(张仲景的师傅)张神医都说没什么办法医治。”

原来在这之前,黄忠找遍了名医,最后甚至都找到了张伯祖,可是,在张伯祖诊断后,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方,此事不仅在南阳人尽皆知,在他们这医药界也是广为流传,甚至有些医士为了出名,慕名而来,为的便是把这黄叙的病治好借此成为天下名医,然而至今这黄叙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越来越差,为此,黄忠彻底绝望,放出话来拒绝医士医治黄叙。

在向导的指引下,李宣带着华佗来到了黄忠的家。只见院子内冷冷清清,由于黄忠的俸禄不高,而黄叙这病又花费巨大,如今的黄忠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他们推门而入,院中一眼望去只有一颗参天大树,没有任何仆人和陈设,一间房屋破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看这光景,想来家中应该还有女主人在,而且绝对称得上是贤妻良母了。李宣一边想着一边向里走去,走到房门口,对着屋内喊道:“黄汉升黄大人在家吗?”屋内没有人回答,李宣正要再喊,一个体格雄壮的大汉担着一旦水走进了院子,乍一看是个六七十的白发老头,但是在仔细一看,虽然满脸的沧桑,但是年龄应该不到五十,而这满头的白发想来是被生活操劳而成的。

李宣对着来人拱了拱手道:“想必阁下便是黄忠黄汉升吧?”

岂料那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淡淡的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我黄某人拒绝医士入宅的传闻吗?!”

究竟李宣二人能否得偿所愿,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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