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确定了船中是贾诩和张飞后,立刻下令放箭。顿时上千支的利箭向画舫飞去。
张闿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待这事情的结果。
叮叮叮的金铁交鸣声从画舫上传来,张闿眉头一皱,为什么画舫上会发出这样的声音,而且预料中的惨叫声也没有传来,不禁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张将军的重礼本侯就笑纳了,现在该本侯回礼了!”画舫中传来一个声音。
张闿顿时心生警觉,可惜已经晚了,两侧的山上发出一声大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很多人,只听其中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喝道:“放箭!”立刻从山谷两侧飞下上万支利箭,铺天盖地地落在张闿的军队中,几乎瞬间就将所有的人射成了刺猬,张闿圆睁双目,看着身上插满的箭矢,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却已是没有生机。他是被重点照顾的,全身上下重了上百支利箭,甚至在死后他的尸体都被箭矢卡着,不能倒下。
画舫慢慢悠悠地靠到了河岸边,贾诩带着周瑜从画舫中走了出来,来到岸上,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摇头叹息道:“这又是何必呢?”
“侯爷,三将军还在谷口俘虏了一个文士,询问侯爷是杀了还是带回来!”亲兵气喘吁吁地来到贾诩面前问道。
贾诩想了想,道:“带来吧!”
不多时,张飞提着一个文若的书生来到贾诩面前。不是张昭还是何人。
“子布不想解释一番吗?”张昭羞愧难当,只是唉声叹气,却不说话。
贾诩看了看,说道:“我年龄稍长你一些,有些话想要对你说一说,以便你今后能够不犯类似的错误。孔子说过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们就遵照执行了,可是,许多儒家人不这样,他们把圣人之言写在书本上,可以挂在嘴上,却是不会用,为什么?因为你们认为这些是别人应该执行的准则,是你们要求别人的准则,而不应该是一种约束,而究其原因就是儒家一家独大造成的,子布认同我的说法吗?”
张昭自知今日之事正应了这句话,他又如何反驳呢?只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贾诩又道:“孔圣人还说过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行事,遇事多想想,或可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又何必只是局限于眼前呢?”
张昭更加羞愧,却是心中突然坚定了一件事,他决然抬头道:“侯爷若决定杀我……”
贾诩摇头道:“我若想要杀你,又何必与你费这口舌,你走吧!”
张昭却是纳头便拜道:“若侯爷不杀草民,便请收留草民吧,此番是真心实意的,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一声大笑传来,是一旁的张飞,他是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道:“此子反复小人,先是骗取我等信任,在得知我等行踪后有率军暗算,要不是文和识破了他的奸计,估计我等早被这厮杀了,还与他理论作甚,一刀宰了干净!”说罢就要动手。
贾诩忙阻拦道:“翼德住手,既然子布想要跟着我们,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张飞一愣戒备地看着贾诩,过了几息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周瑜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倒是贾诩,微微一笑,对张昭拱手道:“欢迎来到新世界!加入定州定然不会让你后悔,走吧!”
张昭忽然想起一事道:“稍等!”
众人望向他,而他只是来到张闿的面前,淡淡地道:“张将军,本应和你同死的,可在下觉得那是懦夫的作为,留着有用身或可做更多的事情,因而,在下打算苟活几年,这条命算是我欠你的,倘若不如意,再来找将军不迟。”说罢,毕恭毕敬地对着张闿败了几拜。
张飞见状,心中对张昭的厌恶稍稍改观了一些,他下令将这一千兵士挖了一个大坑,一起埋掉了。
兖州刺史府,曹操端坐在议事堂的中央,看着堂下徐州刺史派来使者,微微一笑道:“无妨,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朱刺史的心意,曹某心领了,使者请回吧。”
那徐州使者领命退了出去。
“大哥,这事就这样作罢?”一旁的夏侯惇问道。
曹操点了点头,道:“本想借朱并的手,没想到这个饭桶连这么个事情也办不好,如今已经打草惊蛇,凭李宣的警觉,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恐怕已经怀疑到我们这边,所以现在先停手吧,机会以后还有。”
“大哥,莫非你怕了他不曾?!”夏侯惇质问道。
啪的一声,一方砚台被摔倒了地上,墨迹溅的到处都是,夏侯惇愣在那里,看着面色涨红的曹操,心中突然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怯意,这是曹操的威势所致。
渐渐地曹操的脸色又缓和了,恢复了往日的蜡黄,接着听到他说:“如今的李宣势力庞大,非一朝一夕可以匹敌的,此时如果撕破脸,旦夕间,李宣便可将这个尚不稳固的兖州攻破,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拿什么和李宣抗衡,所以,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显气度,我们又何必较一日之长短呢?再等等看吧,或者有更好的机会。”
说罢,闭上眼睛,心中想着他生平最为强大的对手李宣。
而此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想着李宣,他便是皇上刘宏,此刻望着面前堆积如山地弹劾李宣的奏折,刘宏真是颇为头痛,这些个士人,还真是能够切中他的命门,这李宣伐倭是他下的命令,可是士人们不说自己命令下得不对,偏要说李宣在伐倭过程中贪墨军饷,徇私舞弊,而且言之凿凿,证据中提到什么马韩王夫余离曾私下送了李宣十万石粮食,他却是送给了濊貊收买人心,如今已经在朝廷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濊貊据为己有,其心可诛。
这是士人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尽管刘宏并不认可他们的说法,可是这些情况,李宣的确没有向他报告过,这就让他心中着实是有些疑虑,最可气的是,这该死的李宣竟然很久都没有一点的消息。
“去吧吕辛唤来!”刘宏怒气冲冲地对身边的当值太监吼道。
那太监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去。
不多时,吕辛别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见到刘宏心情不好,吕辛毕恭毕敬地给刘宏问安,不想刘宏抓起桌子上的奏章一股脑地砸向吕辛,吕辛头上顿时冒出血来,可是也不敢稍作反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此时,别说是奏章了,就是刀子扔来,吕辛也只能认命了。
“你和李宣干的好事!朝中都炸了窝了!全是弹劾李宣的,朕不就让他攻打个倭国,怎么惹出这么多事情!”
吕辛不清楚前朝的情况,况且此时就算清楚也一定要装作不清楚,因此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更没有询问,等着皇帝消气。
果然,一刻钟后,刘宏骂累了,停了下来。
这是吕辛才眼泪婆娑地将奏章都收拾好,摆到刘宏的几案上,然后跪倒地上,回道:“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龙体,奴才这就想办法联系定远侯。”
刘宏揉了揉脑袋,点了点头,道:“问问他濊貊是怎么个情况?还有马韩王送他十万石粮草是怎么回事?”
吕辛领命退了出去,忙去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领了块腰牌,出宫去了。
不多时,来到一个酒楼,和店老板说了句话,便被带到了三楼的雅间,此时,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等在那里。
“大人突然来访,是有什么急事吗?”那伙计向吕辛施了一礼,问道。
吕辛也回了一礼,问道:“可以联系上定远侯吗?”
那伙计眉头微皱道:“恐怕有些困难,定远侯此时估计还在倭国,那里还没有建立起联络站。”
吕辛焦急地道:“辽东有没有消息传来?有人状告侯爷收了马韩王十万石的贿赂是怎么回事?还有濊貊是怎么回事,据说侯爷在那里收买人心?”
那伙计愣了愣,随即轻笑道:“朝中的大人们是急眼了啊?这些理由也拿来说事,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去看看怎么为百姓做点事?大人来的还真是巧,新鲜的,请过目!”说罢将一份情报呈给吕辛。
吕辛忙拿过来仔细看了遍,看完之后,方才哈哈大笑道:“好,好,干得好,我立刻去汇报陛下!”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那伙计忙一般拉住吕辛道:“大人,请留步,我来此处是有别的重要任务的,大人知道吧?”
吕辛想了想道:“你还需等等,我最近没有机会打听那人的踪迹。”说罢,又有些疑惑地道:“不知这位兄弟是何人?你如何识得张角?”
那伙计呵呵一笑,拱了拱手道:“卑职名叫张牛角,是天公将军张角麾下三十六方渠帅之一,因而见过他。”
吕辛一听是张牛角,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见对方面色如常,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张牛角似乎看穿了吕辛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在冀州被定远侯擒获,之后也就投降了侯爷,所以大人不必担心。我此来就是要阻止张角继续错下去的,请大人务必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