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看着袁绍的书信,摇了摇头,将书信交给一旁的沮授,问道:“公与意下如何?”
沮授拿过书信,看了看,思忖片刻,道:“不知主公对袁绍此人了解与否?”
刘备微微一笑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旁的颜良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备笑了笑道:“就是绣花枕头!”
颜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说这个,不就是漂亮的草包吗?”
议事厅顿时哄堂大笑。
笑吧,沮授道:“那主公不妨答应他,到时候咱们再见机行事便可!”
于是很快,袁绍便和刘备结成了同盟。
见此情景,一两个月之后,以冀州刺史袁绍为首的关东诸州同盟渐渐成型,算算竟有八路之多,包括幽州刺史刘虞、青州刺史刘备、兖州刺史曹操、徐州刺史陶谦、南阳太守袁术、辽东太守公孙瓒,如果再算上占着长安的李傕,正好是八路,当然这还是说的势力较大的,还有些如孔融、孙坚、陈温之类十几个的麾下拥有数千至多上万人的军队,那就更多了。
就这样,三个月后的寒冬时节,在虎牢关下竟然乱糟糟聚集了四十多万的大军,这之中还是数袁绍的兵马最多,他几乎是倾巢出动,带了八万人来攻虎牢,而在冀州只留了两万人守城;兵力其次的是兖州刺史曹操,率领麾下五万人来攻洛阳;再次之的是辽东太守公孙瓒,麾下两万精锐骑兵,还跟着一万的步兵,兵力也是很强大的;再次之便是刘备了,两万重装步兵,说实话,这还得归功于李宣的帮助,当年李宣对刘备,那可谓是不遗余力,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到他,可是谁有能知道,只是几年,一纸诏书,便让这一切不复存在;其余四人,兵力也在两万左右,只是精锐程度要比刘备差些。
说实话,初一见到这样的阵势,即使是赵云这样的百战宿将见到关东诸路兵马,不免也有些发憷,毕竟那可是二三十倍于己的兵力,就是站在那让赵云杀,估计也的累他个半死。
于是赵云给洛阳的李宣发去了求救信,过了几天,没有等来李宣的援军,而是等来了李宣用白纸写的命令,“死守,不出击!”
赵云立刻开始执行命令。
这便是李宣放心让赵云独自面对关东数十万大军的原因,赵云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他对李宣的命令甚至都不会去考虑原因,那种信任是从心底里滋生的,如同当年二人去杀那个恶霸地主一般。
而此时的李宣却是非常的忙。从定州来的工匠此时已经在李宣的授艺下开始造纸,说实话这些东西对于北洋水师出生又留过洋的李宣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完全有时间指导另外一部分人开始用陶土烧制活字。一个月便制成四五十套活字模板。
而此时的白纸也已经制出非常多,于是,便开始了枯燥乏味的印刷。
等赵云传信说关东诸路兵马四十多万来攻虎牢关的时候,李宣用新造的白纸大笔一挥,写就了“死守,不出击”五个字。
此时已经被任命为太尉的朱隽匆匆来找李宣,却被告知李宣去了蔡邕蔡大人家做客。想了想,抬脚向蔡邕家走去。
蔡邕的家还是当年的那个,不大不小,但很精致,而此时在当年宴请众人为蔡邕幼女庆生的客厅内,悠扬的琴声不时飘出。
“小妹近日又与几位匈奴姐妹学了两手胡曲,一番改编,刚好筹够了胡笳十八拍,不知大哥可有兴趣听一听?”蔡邕的女儿蔡文姬开心地对李宣说道。此时的蔡文姬已经长到二八年华,身材高挑,文静而貌美、恬静而动人,再加上她一直生长于蔡邕家这样的儒雅之家,气质自是优秀。
而此时端坐于蔡文姬侧面的李宣则是一身文士的长衫,青袍玉带,坐在那里便如同山一般,稳稳当当,不经意间便透出一种稳重成熟,此时也是认真地听着蔡文姬弹奏,心中在震惊于古人的琴技的同时也深深被蔡文姬的琴音所吸引。
听到蔡文姬询问,微笑着点头道:“小妹只要愿意弹,大哥我哪里会生厌呢!”
蔡文姬顿时欣喜不已,她却不知这便叫做女为悦己者容。
一曲有别于汉风曲调的琴音悠悠响起,李宣不禁随着琴音走进了那朔风四起塞北,忽然想起了故去的妻子木兰,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文姬正在专注地弹着曲子,不经意间瞟了眼李宣,却看到两地泪花竟然划过李宣的脸颊,留下了一条淡淡地痕迹,而李宣却兀自不知。
琴声突然停了下来,惊醒了陷入哀伤中的李宣,他猛然发现自己哭了,忙起身道:“突然想起一事,在下先行告退了,扫了小妹的兴致,大哥下次一定带些礼物来赔罪!”
说罢起身就要向外走,却突然定在那里,因为他那精壮的身体竟然被人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不是别人,正是蔡文姬,情窦初开的他,早已经爱慕李宣很久,她甚至觉得从当年在妹妹生日宴会上第一次见到李宣的时候,她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李宣,后来在并州见到李宣的时候,他那飒爽的英姿更加吸引了文姬的心,只可惜世事无常,不久他们就回到了老家。不曾想几经辗转,她竟然在洛阳再次见到了这个早已经偷走了他的心的家伙。
蔡文姬的才情无疑是出众的,这也使得她那奔放的敢爱敢恨的性格得到了保留,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那里还有丝毫的羞涩,有的只是想要向这个男人倾诉她的爱意,特别是她似乎能够看得懂这个男人心中所想,知道他有多么的爱他那已故的妻子,知道他心中的难以抑制的悲伤,她只想要他向她倾诉心中的痛。
可是被文姬这一抱之后,李宣的心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他正直壮年,几房娇妻美妾都被丢在太原,几个月都没有享受到这样的温柔了,他如何能不心猿意马。
好在他还是有定力的,在蔡文姬享受他宽阔而充满力量的后背的时候,他轻轻拉开了蔡文姬的手,转身,扶着文姬的双肩,注视着她,轻轻地道:“傻丫头,你这样做可是不对的,小心大哥生气!”
文姬一愣,满脸通红地垂下了头,可是瞬间她又抬起头道:“小妹心中喜欢大哥,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李宣不禁宠溺地拍着蔡文姬的头道:“你这么大点的人知道什么叫喜欢啊?!”
文姬坚定地道:“文姬不小了,文姬知道什么是喜欢,文姬甚至愿意为大哥去死!”
李宣一把捂住文姬的小嘴,皱眉道:“不得胡说,记住如果真的爱对方,就要好好地活着,否则只会让对方心碎,明白吗?”
文姬怔怔地看了看李宣,竟然落下泪来:“木兰姐姐便让你心碎了,是吗?”
李宣一听,面色不自觉地隐隐有些悲戚,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太原,每日有娇妻美妾陪伴的时候,似乎对于木兰的思念会淡一些,他本以为是因为时间的原因,他已经渐渐淡忘了木兰,可是来到洛阳之后,他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妄想,思念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会变淡的。
当听到文姬问他时,他的心不禁又隐隐作痛,只得对着文姬强颜欢笑道:“是的,所以无论你将来爱的是谁,都要好好地活着,知道吗?”
文姬直视着李宣的眼睛,良久,才认真地点头道:“小妹会为了大哥好好地活着的。”
李宣本有些伤心,可是这一下不禁被文姬气乐了,伸手捏了一把她的琼鼻道:“敢情大哥的话是白说了,我的年龄都快可以做你的父亲了,你就不觉得我太老了吗?咱大汉有的是……”
不等李宣说完,文姬竟然飞身扑入李宣的怀中,倔强的道:“我只喜欢大哥!大哥在小妹心中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夫听过,可这凤求凰还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突然响起。
李宣和文姬二人都如同触电一般腾地一下弹开好远。同时看向声音的源头。
是两个老头,一个是蔡文姬的父亲蔡邕,一个是当朝太尉朱隽。而此时二人皆是满脸堆笑地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
文姬俏脸绯红,哪里还能呆得住,也不打招呼问人,转身便飞快向内院逃去。
留下一脸尴尬的李宣,无奈地对着二人躬身施礼道:“此时二老切莫声张啊,否则会坏了文姬的名声啊!”
不想李宣此言一出,本来还是笑颜如花的蔡邕,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伸手指着李宣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要就此揭过此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李宣忙摆手道:“蔡大人莫要误会,并非在下要当此事没有发生,只是这种事本就是不能发生的。”
蔡邕怒视着李宣道:“可这事已经发生了,你要老夫昧着良心当这事什么也没发生吗?!”
究竟李宣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