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见哥哥张鲁在看到母亲的书信后,脸色大变,便追问道:“怎么了?兄长,母亲在信中说了什么?”
张鲁满脸悲戚地对妹妹道:“玉兰,母亲说她已经为飞升做好了准备,他要我们不需要顾及他和弟弟,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即可。”
张玉兰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母亲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愿意为了张鲁和自己的选择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这一切值得吗?她和兄长恐怕都很难预料。
张鲁轻轻擦拭了张玉兰眼角的眼泪,道:“我们决不能让母亲的牺牲白费,此去汉中,为兄定然要有一番作为才好!”
张玉兰一惊,问道:“难道兄长真的不顾及母亲和弟弟的安危了吗?”
张鲁歉然道:“为兄无用,没有什么本事,怕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出母亲了,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倘若创出一番基业,或许有与刘焉讨价还价的可能。”
张玉兰悲声道:“可是以刘焉的性格,怕是不等你的基业稳固,就已经将母亲杀害了啊!”
张鲁惭愧地看了妹妹一眼,起身走开,留下张玉兰在那里默默流泪。
几天之后,张鲁跟着张修到了汉中郡治所南郑,见到了汉中太守苏固。
“啊呀,二位贤侄总算是来了,苏某可是盼了好久了!”太守苏固欣喜地对招呼二人。
张修和张鲁一起冲着苏固抱拳。
三人进入议事厅中,此时里面已经坐了几人,有杨松杨柏兄弟,还有一些其他汉中的文武,苏固给二人一一介绍了。
待众人坐定后,张修开口道:“听刘州牧说此间出现了道家高人,施了法术,正在开山平路,请太守大人详细说一下情况。”
苏固点了点头,道:“是什么人在施法,现在不清楚,只知道每日里都会冒出青烟,发出巨响,然后巨石便应声而碎,却不知是什么样的法术,此事想来只能仰仗二位了!”
张修和张鲁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张鲁开口道:“具体情况,只能明日去实际看看了。”
张修点头赞成。
第二日,一众人马在几百名亲兵的簇拥下,向着子午谷行去,当日下午,到达子午谷苏固所说的定远军施展妖术的地方。
张修和张鲁正要过去,却被苏固等人强行拦下,二人正要问明原因,却听得前方百丈之处突然一声震天巨响,地动山摇之后,奇怪的尖啸声响起。
“飞石,快趴下!”人群中,一名亲兵大喝道。
众人忙趴伏在地,有几人动作稍稍慢了些,立刻被极速飞来的碎石集中头部,瞬间头破血流,有一个甚至直接被打碎了脑袋,脑浆迸裂,当场死掉了。
不知是谁吆喝一声,众人立刻呼啸一声拼命向山谷外退去。
“二位贤侄,能否识得这是何种妖术?!”山谷外,苏固期待地问着张修和张鲁。
张修看了眼张鲁,开口道:“依卑职之见,并非是道家妖术!”
苏固眉头微皱道:“那贤侄可有方法破解?!”
张修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固脸色有些不悦,又看向张鲁,问道:“公祺,你认为呢?”
张鲁眨了眨眼睛,道:“卑职倒是有些办法,只是极其凶险!”
苏固眼睛一亮,问道:“如果让定远军拓宽了子午谷,那么定远军的骑兵便可以长驱直入,以我军的战力,恐怕到时候只有束手就擒了,岂有比这更加凶险的?”
张鲁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卑职便试他一试。”
之后几日,张鲁四处搜寻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什么狗血了,羊肚了,总之很多很多,而且量也比较大,苏固虽然奇怪,可是他对道术什么的根本不懂,便也就不予理睬。
此次之事,倒是让他对这两个后辈有了新的认识,张修虽为五斗米道的创始人,可是此事也暴露出道法其实和张鲁还是有差距的,而这张鲁,不愧是鬼道第三代传人,果然在道术方面很有造诣,子午谷中的事件,无人能够破解,可是张鲁却说他有办法,虽然如今还没有真的做到,但就这份自信便是其他人所不及的。
几日之后,张鲁带着几十个亲兵进入了子午谷,一去便是十多天,这段时间,谷中的巨响依旧没有停歇,众人都认为张鲁恐怕已经死于妖术,但是张鲁却在这时,奇迹般的回来了。
“贤侄啊,你可是回来了,不知事情进行的如何?”苏固期待地拉着张鲁的手问道,完全没有理会一旁脸色铁青的张修。
张鲁听到苏固的问话,冲着苏固抱拳施礼道:“卑职幸不辱命,相信从即日起,再不会听到谷中巨响了。”
苏固闻言大喜,道:“那太好了!”
一旁的张修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公祺不知施了何等法术?!”
苏固脸色不悦,心道,人家张鲁破解妖术的本领,难道还要交给你不曾。
倒是张鲁坦然道:“其实也没什么,这妖术本就是依靠药石的一种法术,我便以狗血置于羊肚之内,击于被妖术裹挟的药石之上,自然破除妖术!”
张鲁说的云里雾里,不通道术之人自然是听不懂的,可是如张修这样精通道术之人却也是一知半解,却也只能是认为自己修为不够,无法理解其中真意。
张鲁随着苏固一行返回了南郑,而子午谷中也果如张鲁所言,没有在发生什么怪事。
至此张鲁的道术被汉中的百姓认可。
鬼道因为不像五斗米道那般,只需缴纳五斗米便可以入道,因为在益州包括汉中地区,号召力是远不如五斗米道的,但是经过此事,鬼道的道术更加高深这一思想渐渐深入了汉中百姓的心中。
百姓们本就笃信道教,此刻对鬼道更加接受,一时间,有数万百姓希望加入张鲁的鬼道,甚至一些原本信奉五斗米道的教众,也转投到了鬼道。
张鲁见此情景,有发一号令,所有入道之人,也只需五斗米即可。
这一下可是不得了,报名要加入张鲁的鬼道之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见到这样的情景,张修岂能就此作罢,他立刻策划了一个阴谋,要除掉张鲁。
自从张鲁施法解除子午谷危险之后,苏固便立刻在南郑附近的山中,为张鲁建了一座道观,希望张鲁便暂居此道观之中。
苏固这样做可不仅仅是为了报答张鲁,他也是看到了鬼道的号召力,可以招揽来更多的百姓,促进汉中的繁荣,而且,苏固认为,有张鲁这个得道高人在这里,如果定远军今后再有什么魔法妖术,就可以轻易的化解了。
张修见苏固如此对待张鲁,再反观对自己,那简直是冷淡的可以,几乎就是不理不睬。他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突然,他想到了一个毒计。他命令几十个信徒,在汉中的偏僻山区作恶,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将山民杀死后剖其腹,挖其脑。
附近的府衙对此没有办法,怎么也找不到凶手,后来有几个五斗米道的道人告诉那些府衙,说是厉鬼在作恶。
于是府衙请了这些道人去驱邪,可是这几名道人都是有去无回。
府衙们只当是这些人道行不够,便四处打听高人,后来很快便打听到张鲁道行极高,便派人来请。
张鲁不想百姓受苦,便欣然答应了这些人的请求,到事发之地查看。
历来世人对鬼神之事甚为恐惧,所以那日张鲁去查看的时候,随行之人不过一二十人,而且也没有什么官家之人陪着。
到得那里,张鲁仔细查看一番,发现根本就是人为的,一下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本想着赶快离开这里,不想已经晚了,待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二百名五斗米道众将张鲁等人团团围住。
“张鲁,你今日即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人阴阳怪气地道。
张鲁也不答话,严肃地看着众五斗米道,沉声问道:“尔等今日必死于此地!”说罢从怀中摸出一个胳膊粗细用麻纸卷成的纸筒,用一块火石一擦,一股烟便在纸筒下方冒了出来。
众五斗米道正奇怪张鲁在干什么,却见张鲁将那纸筒抛入人群,众人一哄而散,以为张鲁要用这东西砸他们,可是那个被砸中的人,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竟然丝毫不觉得疼痛,便将那个不住冒烟的东西拿起来仔细地看着,将那冒烟的原来是纸筒中伸出来的一小股细绳,不见大感生气,嚷道:“好你个张鲁,死到临头竟然还敢戏耍本大爷!”
其他人不禁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东西?”
那人便把那个冒烟的纸筒递了过去说道:“你们看看吧,我也不清楚!”
众人围了过来,这个看看,那个悄悄,有时还要去捏一捏那个不断冒烟的绳子,却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此时张鲁看到那绳子越来越短,悄悄地爬到地上,抱住了头。
众人都被那个纸筒吸引,也没有注意到张鲁的动作。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以纸筒为中心,一股热浪向四周几丈的范围内蔓延开来,而手拿纸筒的那人以及一丈之内的是输人则瞬间化为漫天血雾,碎成了万千血肉四散飞溅。
究竟张鲁使了何种妖术,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