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发誓要报复,报复那些杀害木兰和典韦的人,他知道如果木兰不能幸免,那么在那些被烧成齑粉的人里一定有典韦,因为典韦是那个会保护木兰直到最后的人,他一定会那样做,如果典韦活着,那么木兰就一定活着,反之,如果木兰死去那么典韦就一定也死了,因此如今他要为了他们两人报仇。
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出真凶。宇文莫颜的话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但李宣不会完全相信,他觉得那个人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因为他是狼一样的鲜卑人。但既然他给李宣指了一个方向,那么在如今一点线索没有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当做一条线索查下去,是真是假,李宣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李宣将莫那娄所有的武士集结,并非要全部带走,而是要保护留下的人,在鲜卑,首领死去,领地被人占领或者瓜分的事情太正常了,尽管当自己成为了这块领地的主人之后,别人会有忌惮,但应有的准备还是必须要做的。另外要说一下,一般只有大一点的领地才有特有的地名,而一般的领地都是以领主的名字称呼的,但李宣不同,他有自己的打算,他给自己的领地起了一个名字,叫哲理木。
待将领地内事物安排妥当后,李宣带着二十几个彪悍的武士,向北方进发了。
公孙瓒意气奋发的走在中军之中,前方是赵云的五千白马义从作为前锋,中军一万人由公孙瓒亲自指挥,后军为高览的五千武登营步军,此次还同时充作辎重营,这一点让武登营很是不爽,不过主将如此安排,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领着公孙瓒的军饷,也只能任由其驱使了。
在狭窄的人字沟里,两万人步伐整齐的向着纥升骨城前进着,在这条沟里已经死去了数万双方人马,此时当大汉军队再次踏入这里,他们确是信心百倍,因为坚固的西盖马城已经在大汉的铁蹄下灰飞烟灭,这座已经被高句丽弃用的旧都城纥升骨城能守的了几天。
但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自从高伯固打算将这里作为集结地的时候开始,高句丽就开始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加固这座城池,如今几个月过去,不说是翻天覆地,但坚固已经完全做到了。
纥升骨城是高句丽的旧都城,高氏王朝就在这里建立,为了能够在大汉的领地里圈一块地出来,纥升骨城的经营是一个关键,因此这里有着中原所有坚城都具有的一切特点,城高(六丈)墙厚(两丈),城楼高大坚固,城门制作也已经用上了铁箍,此城最为绝妙之处便是充分利用了当地的地势,人字沟的终点处坐落着一座体量庞大的土山,而纥升骨城便建于此山之上,紧紧地扼住了人字沟,让所有从人字沟通过的行人或者军队全部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城头的攻击范围之内,而沟中的人偏偏很难攻上去。也正是因此高氏王朝才能在中原大汉的重重压迫下,硬生生的从大汉的口中抢了辽东以东的大片领地,之后更是以此为据点不断袭扰玄菟和乐浪,尽管之后被丸都取代,但是其作为高句丽第一都的意义和作用一直不曾减弱。之后高句丽将攻击重心从辽东倒向南方的百济新罗,而之后有趁机占了玄菟郡,纥升骨城的军事地位才逐步减低。
但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废弃的都城,它也是都城啊。
因此当根本没有做过多的功课便拍马赶到的公孙瓒等人见到山上矗立的这座坚城时,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不过没关系,公孙瓒是什么人?铁血英雄,他立刻下令赶制攻城器械,准备强攻。
“已经没有退路了,也无需退路,高句丽占了我们的土地,吃香的喝辣的,如今也该我们汉人耀武扬威一会了!”大帐内,公孙瓒自信满满地道。
一旁的徐荣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一开口就被公孙瓒发现他的存在,然后命令他提着脑袋去攻这座城。高览和赵云表情平静,他们二人是标准的军人,既然主将已经做出决定,那便只有领命冲杀一途,生则光宗耀祖,死则马革裹尸。
公孙瓒也不是蠢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聪明人,他如何看不出来现在的情况,指望徐荣,只能是增加无谓的牺牲而已,因此勒令徐荣率领所部在十天之内就地取材,造出云梯五百架。
徐荣接到命令屁颠屁颠地跑了,这差事安全。
公孙瓒一脸无奈,看向表情依旧木然的赵云和高览,道:“此番如果能够拿下纥升骨城,则是大汉开疆拓土第一人,本将定然不吝褒奖,想来陛下也定会厚赏,望二位将军精诚合作、勇夺城池!”
二人起身抱拳应诺。但显然公孙瓒口中的封赏对二人诱惑不大。这是公孙瓒最为头痛的一件事,他带过许多兵,郡兵、边军都有过,只要能够掌握他们想要什么,就可以将这些人牢牢的握在手中,可是眼前二人是特例,公孙瓒实在摸不透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虽然他们总是会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但公孙瓒的心里知道,那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他总有一种感觉,也许哪一天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二人离他而去了,至于理由,公孙瓒根本想不透。
他这一点想对了,此刻二人的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的,等拿下了纥升骨城,他们就打算离开了,现在的战斗已经偏离了他们的初衷,他们是想要保家卫国的,可是现在这个战争虽然严格意义来说算不得侵略,但就目前大汉四面环敌的情况来说,这样的战争其实是没有意义的,高句丽已经损失不小,如果大汉只是守住西盖马城,守住人字沟的出口,那么高句丽想要入侵,谈何容易。然后完全可以将注意力放在北方或者西北。
可是公孙瓒听不进去,他心中想着的只是开疆拓土、建功立业,试问开的疆拓的土守不住有什么用,然而此时的公孙瓒是听不进去的,因此赵云和高览才有了离开的打算。
“二位不知有没有什么良策拿下纥升骨城?”公孙瓒收回心神,开始研究此次攻城战。
三人在大帐中这样那样的研究一番,最后定了一个基调,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十日之后的清晨,太阳缓缓的从纥升骨城的城头升起,人字沟里的军营有了大动静,两千多人的步兵军队在四百刀盾兵和八百弓弩手的掩护下,向纥升骨城进攻。
高句丽人知道这是汉人的一贯做法,试探性攻击。可这对纥升骨城作用不大,因为纥升骨城足够坚固,你强攻它,它绝对挡得住,你不打它,它就在你后面断你的粮道或者偷袭你的后军,让你瞻前顾后,难受之极。
然而即使没有用,汉军还是要来这一招,或许在这里能有些什么突破,毕竟有人可是吹了大气的。
这个人是谁?是高览手下的鞠义,他请命让他率领一千武登营攻城,而且誓要攻上城头,斩将夺旗。公孙瓒认为这是吹牛,然而高览和赵云均同意给他一个机会。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鞠义是这样的人,从西盖马城外大营投到公孙瓒麾下之后,他被编到了高览的帐下。不得不承认在军事方面鞠义是很有天赋的,没过多久他就已经领会了高览武登营攻城的要义,而对此他提出了他的不同看法,他认为在攻城战中士兵的配合固然重要,然而主将才是攻城战致胜的法宝。为此他将麾下的一千人改名为“先登”便是立志要身先士卒,攻城拔寨。此战就是检验其成果的时候。
随着战鼓的加快,几千攻城部队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当距离城池一百步的时候,战鼓停止,攻城部队开始结阵,而纥升骨城城头的守军也开始组织攻击。
城头的箭雨泼洒下来,攻城部队一边前进一边竖盾抵挡着城头的箭矢,与此同时,汉军弓弩手又开始依次发射,压制城头攻击。
城上城下不断有人中箭倒地,在地上凄惨的哀嚎着,期待着有人可以救他,但这样的时候哪里有人能够顾得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为自己挣命。
鞠义手提一只木盾,手拿大刀,喊着号子,和身边的上千士卒步伐整齐的向着城头前进,在乱哄哄的攻城战场上非常醒目。汉军中不禁有人摇头,觉得那简直就是在送人头,可是赵云和高览看到这样整齐的行进步伐大为赞叹“真乃大将风度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过如此啊!”
当然此时鞠义可没空理会这些,他要做的就是将训练中灌输给每个人的思想都唤醒,让他们能够将战场看的更清晰,只有心中有定数,才能从容应付。
很快,这支汉军也引起了城头高句丽人的关注,一个魁梧的大汉盯着这一支人马冷冷地道:“给我将这支到战场上表演队列的汉军灭掉,一个不留!”
究竟鞠义能否将自己的这一场表演完成,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