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身边的牛辅忙将他扶正,并给他顺气,好半晌才缓过来,只见此时的董卓神情沮丧,他看也不看临戎城下浴血厮杀的将士,叹了口气道:“樊稠速速率领骑兵回救大营,全军撤退回营吧!”
已经与赵云胜利会师的吕布,看着城下潮水般退去的董卓军,心中思绪万千。经过千难万险,他吕布终于摆脱了狼窝,想到这些吕布不禁豪情万丈。
西城门打开了,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骑兵旋风一般的卷入城中,当前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将,手提一杆亮银枪,背挂一把宝雕弓,身下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银盔银甲好不威风,离得老远便吸引了吕布的目光,啧啧称奇。
赵云站在吕布身边,轻轻一笑道:“故人之子,其父与荀攸大人和褚燕将军皆为旧识,年初随其母投奔到这里来,是个不错的苗子,我便指点了一下,看样子进步神速啊,特别是射术极高,百发百中,怎么样,看着这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有没有想起当年咱兄弟们纵横幽州的情景,好像也是这个年龄啊!”
吕布被赵云一说,也想起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代,那时候的自己想要跟着蝉儿的兄弟走,然后就走了,也不在乎一个校尉什么的,到了那里也没把李宣当个上司,上马就敢和他并驾齐驱,纵横千里,掉到乌桓人堆里也敢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再一想这一次来投,还要提前谋划啊,联络啊什么的,真是不能与那个年纪相比了,有了太多的羁绊,怎么短短几年便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吕布轻蔑一笑道:“一个二流的师傅怎么能教出一流的徒弟,子龙还是让贤吧!”说罢,也不理会一脸苦笑的赵云,翻身直接跃下一丈多高的望楼,然后几个起落就到了城中的大街上,从身边一个士兵手里夺下一把木弓,也不瞄准,对着前面的年轻人嘣的就是一箭。
那青年正兴冲冲地跑来向赵云复命,突见一个虚影飞来,情急之下一勒马缰,战马发出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噗的一声,一支羽箭正中马前一尺之地,箭头入地三寸,尾羽犹自在那里剧烈的颤抖着。
青年大怒,看准射箭之人,大喝一声挺枪便打马冲上去。
吕布拉来一匹战马,翻身而上,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一抖马缰,也向前冲去。
瞬间两人便跑完了这几十丈的距离,举起手中兵刃,向对方挥去,二人皆不避让,将两把长武器耍得虎虎生风,兵士耳中乒乒乓乓的金铁交鸣之声响个不停,终于在四十回合之后,一声巨响,青年手中长枪被击飞,咚的一声插入道旁的一根大树中,透树而出。
吕布方天画戟在空中一旋,立于马上,哈哈大笑起来。青年愤愤不已,怎奈实在是技不如人,也无法争辩,便只是瞪着面前的巨汉。
吕布傲慢的看了青年一眼,道:“子龙教得不错,不过你如果拜我为师,那会更出色,怎么样?考虑考虑,恩,对了,忘记问你叫什么了?”
那青年一听面前的大汉对自己的大恩人赵云如此轻蔑,不禁大怒,冲到大树边,大喝一声拔出亮银枪,挺枪便要再次杀向巨汉,忽然巨汉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子义休得无礼!”
赵云赶来之时,正看到青年又要攻击吕布,忙制止。青年见到他,忙翻身下马抱拳行礼。
赵云来到吕布身边,笑道:“奉先也真是,和个孩子还要置气!”
吕布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和孩子置气,只是担心如此好的苗子,让你给耽误了!”
赵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此子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是我的老友太史荣之子,方才一试,不知奉先觉得如何?”
吕布眼睛不离太史慈笑道:“不错,很不错,如果他肯拜我为师,一定会更好,是吧?!”说罢又看向赵云。
赵云呵呵笑道:“这你可说了不算,需要子义自己决定!”
吕布爽朗一笑道:“好吧!他自己定吧,如果觉得想换个师父,随时欢迎!”
太史慈始终不言不语,甚至都不看吕布一眼。
董卓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营地。熊熊的大火吞噬了前军和后军的营地,中军也被波及,幸好在辎重营地里还安排了一万多的守军,所以粮草并没有什么损失,否则,这次就麻烦了。想到这些董卓也不禁有些后怕,对着李儒道:“此次悔不听文忧之言啊!”
第二日,董卓军三更早饭,四更天便开始攻城,五千攻城部队,正面南门两千,其他各门各一千,牵制各门守军。这属于试探性攻击,董卓也没有打算拼尽全力,他只是想要弄清楚临戎城中的守军实力。
结果让他很失望,临戎城的守军很轻松的应对了他的试探攻击,这足以证明临戎城中的守军数量绝对很庞大,足以抵挡他这八万军队。
“今日有没有攻上城头的士兵?”董卓看着帐中的众将,问道。
李傕起身道:“末将的亲兵曾攻上了城头,奈何敌军太过强大,被赶了下来!”
董卓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可曾注意城中的情况?”
李傕一愣,摇了摇头。
董卓又看向其他人。今日他这五千人,分别是李傕的两千攻击南门,郭汜的一千攻击东门,樊稠的一千攻击北门,李肃的一千攻击西门。
郭汜面有得色地起身道:“卑职的军中有一个队率攻上了城头,并且与敌人血战多时,期间,他观察了敌人城中的情况,已经向我详细的进行了汇报!”
董卓一听大喜道:“哦,快说,情况如何?”
郭汜道:“城中布局严整,粮仓靠近城中心,所以火箭偷袭想要烧毁粮草不可能,而且看粮仓的规模很大,足以维持二十万的军民食用半年,所以卑职大胆估计,城中应该有口二十万左右,城中营垒密布,按照卑职的部下汇报,当在五六万人。”
董卓一听倒吸一口凉气,恨恨地道:“敌军还真是将我军的情况摸透了,竟然在这小小的临戎城中布下了六万人的大军,我军如何能够攻得下啊?!”说罢,又对郭汜道:“你这个队率姓甚名谁,可靠否?”
“主公放心,绝对可靠,此人是卑职的同乡,绝不会诓骗卑职的!”郭汜信誓旦旦地道。
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很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样的人才定要提拨,让他先做个校尉,如果表现出色,再行封赏!”
从一个队率直接提拔为校尉,这可是越级提拨了,在主要靠军功上位的军中来说,这样的提拔速度不异于坐了火箭。郭汜自是万分荣幸,军中部下的功劳,上官可都是要分润一部分的,这同乡越级提拔,那他郭汜提拔的时间还会晚吗?
说完这些,董卓又看向李儒道:“文忧,此次当如何是好啊?!”
李儒眉头紧皱道:“如今的情势有些难办,如果我军抛下临戎城不管,去攻击其他两座城池,那两座城中少说也该有两万人马,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拿下的,如果这个时候临戎守军突袭我军,那么我军必然腹背受敌,难以抵挡,可如果我军留下一部分军队牵制临戎城,又恐临戎守军趁机将其歼灭,那样我军就会被各个击破,恐怕形势就更加危险了,然而如果继续攻击临戎城,如此坚城,更皆守军极多,恐怕也是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啊!”
董卓烦道:“啊呀,文忧啊,形势我也很清楚,你就说怎么办吧,都如今这般情况了,总不能打道回太原吧,总得想个办法继续下去啊!”
李儒忙行礼致歉道:“主公莫急,容卑职想想!”他在大帐内来回地踱了一会儿不,忽然喜道:“不如这样,我军再攻三日,这三日我军攻势稍缓一些,让敌人不虞我军有变,待三日后,我军攻势不变,但只留两万人继续留守,大军营地不动,营中虚设草兵无数,莫要让敌军发现什么端倪,这样我军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去攻打其他城池,等到敌军发现我军大军已撤的时候,应该已经可以拿下朔方城了。”
董卓一拍案几,笑道:“好,这瞒天过海之计着实妙极!只是不知留哪路人马在这里?”
李儒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子,微微一笑道:“既然郭汜将军的军队今日攻城时颇有战果,不如就让他的这支军队在三日之后留守主攻吧?这样也可以给敌军增加压力,让他们没有充足的时间来思考我军动向!”
董卓一听笑道:“好,就这么办,郭汜,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老子守住了!”
郭汜一听,只得抱拳应诺,但出了大帐,脸色便阴沉下来,留守之军只有损兵折将的份,功劳哪里有攻城略地的部队大,今日自己本想在董卓面前表功哪知最后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不觉将火气洒在了那个给自己惹了麻烦的同乡身上,回到军营就将他拉出来一顿鞭子。
那同乡开始听说自己被提拔为校尉,还满心欢喜,可是哪知马上就吃了鞭子,心中也是大怒,拉出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那个带着自己的几十个手下冲上城头的什长,也是一顿皮鞭。
这可怜的什长究竟命运如何,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