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杂碎,老子死后,阴魂一定会来找你们的!你们给老子等……”
卫长琴并没有兴趣听他骂完,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处,把他直接劈晕了。
“这位兄弟真是好身手啊。”土匪中领头的灰衣大汉道,“我们这就拿绳子给他捆起来。”
“用绳子恐怕不行,最好用铁链。”卫长琴悠然道,“镇南王武功高强,如果刚才不是你们消耗了他许多力气,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击败他,他一旦恢复力气,很有可能挣脱绳子。”
“有道理,那就用铁链!”灰衣大汉说着,拨开了人群,走到顾珏清的面前,“蔡大人,您一开始说要跟我们交朋友,我还有点不太信,现在我可不怀疑您了,这样吧,只要我们拿到朝廷的赎金,我老徐就交您这个朋友,只要您能带兄弟们发财,兄弟们也乐意给你办事。”
“好说好说。”顾珏清笑眯眯道,“一切照我说的做,准能发财,镇南王挡你财路,挡我官路,此次他被俘虏,害朝廷遭受损失,圣上一定震怒,对咱们来说,这是双赢的局面,咱们以后应该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好好好!等我们拿到朝廷给的赎金,一定不会忘了分大人一杯羹。”
“那就这么说定了,本官先回去,明日早朝,群臣一定会议论此事,下朝之后本官就来找你们,告诉你们大臣们是怎么商量的。”
“那就有劳大人了,大人走好,我不远送了。”
顾珏清跟土匪头子告辞了之后,便带上了自己的属下,与卫长琴一同乘坐马车离开。
而就在她离开之后,土匪群中有人问灰衣大汉:“大哥,咱们真的要相信这个姓蔡的吗?”
“这样的狗官,我见得多了,不过他也确实有点本事。”黑衣大汉笑道,“他大概是觉得搜刮民脂民膏赚得太少,这才要和我们勾结,挟持镇南王,为的不就是钱嘛?不怕他贪财,就怕他不贪,干咱们这行的,就是需要这样的狗官来合作,最怕遇上清官,给钱都打发不了。”
“大哥说得有理。”
“要是能拿到朝廷的赎金,就把兄弟们都叫上,开个庆功宴,分那姓蔡的三成,第一次合作,不能太小气。”
……
“陛下的意思,只是想让镇南王输,而我却设法让他变得如此落魄,你竟然不反对也不干涉。”
顾珏清说话时,正拿着个小刀削苹果,把苹果皮削成螺旋状,没有断开。
“不愧是刀工一流的神厨,削苹果都比一般人削得好。”卫长琴望着她手上的苹果,问道,“顾相会哪几种刀法?”
“咱们先不聊下厨的事情,我在跟你说正事。”
“苹果分我一半,这么大个你也吃不完。”
“……”
顾珏清看了一眼手上苹果的个头,的确很大。之所以要挑这么大一个,是因为看这个苹果皮的纹路,有很大的概率是甜果。
她切了半个,分给卫长琴。
卫长琴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开始说起正事,“镇南王此人,刚愎自用,十分狂妄。当初本相刚上任那会儿,他也觉得我年纪太轻,乳臭未干,似乎在他眼中,年轻文弱的美男子都是绣花枕头。”
“原来你也被他损过,看来卫相你跟我一样记仇,看你总是笑得如沐春风,本相还以为你多么宽宏大量。”
“顾相,我真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我是个有脾气的人。”
“……”
不是小心眼的人,被镇南王贬低几句,能记仇好几年?
她终于知道该怎么为自己的小心眼找借口了。
以后可以对外称:我不是心眼小,我只是有点儿脾气。
“难怪你很乐意看他落魄。”顾珏清把苹果咬得吭哧响,“咱们把他整成这样,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陛下那边……会不会责怪我们?我们不如就告诉陛下,镇南王被擒的事与我们无关。”
“不用撒谎。”卫长琴道,“跟陛下实话实说,我有更好的解释,让他不会责怪我们,反正我们不会让国库损失一两银子。”
“卫相该不会是想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吧?”顾珏清眸底浮现一丝警惕,“如果你真敢这么做……”
“你为何如此误解本相?在顾相的眼里,我是那样的卑鄙小人吗?”
“我跟你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
“不是。”卫长琴干脆利落道,“看在鸡翅包饭的份上,本相是不会把责任全推给顾相你的,更何况我家小妹还要找你指点厨艺呢。”
所以目前还不能撕破脸是吧?
看来这姓卫的对于口腹之欲的追求也是很高的。
“既然卫相这么说了,我就信你这一回。”
……
镇南王被铁斧帮俘虏一事,经过一夜的时间,在街头巷尾传开。
起因是当清晨的日光升起时,勤恳劳作的人们出门摆摊做工,忽然就发现在街头许多拐角处张贴的‘赎人告示’。
那是铁斧帮写给朝廷的信,他们没有胆子接近皇宫,就把俘虏镇南王的告示张贴在街上,最繁华热闹的路段几乎是随处可见告示。
铁斧帮开价三百万两,换镇南王以及他带领的二十名将士。
路人们议论纷纷——
“这帮土匪可真是太猖獗了,连镇南王都栽在他们手里,就没人能治治他们吗?”
“也不是没人能治,听说顾相爷收拾了好几十个呢,昨天我就看见顾府的人押着一车犯人,听说就是铁斧帮的人。”
“顾相爷都能降得住土匪,镇南王为何就不行呢?实在令人费解,铁斧帮这么狮子大开口,朝廷会妥协吗?”
街头的百姓们议论不断的同时,太祁宫内的文武百官也在交头接耳。
镇南王成为铁斧帮的俘虏,无疑是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
龙椅之上的龙祁世手握成拳抵着额头,眉宇之间浮现烦躁。
“陛下,镇南王虽然犯下错误,毕竟也为吾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微臣认为,我们可以先把镇南王赎回来,再继续打击铁斧帮。”
“陛下,微臣认为,我们不可答应得太爽快,那一帮卑鄙无耻的土匪能让朝廷妥协,显得朝廷全无威风。”
“陛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出镇南王,他不仅仅是保卫疆土的将军,也是陛下您的亲叔叔啊。”
龙祁世听着大臣们一人一句,低斥一声,“好了!你们说个没完没了,让朕怎么安静思考?都住口!左右丞相,还有太师,你们可有建议?”
顾珏清就等着被点名,一听到龙祁世询问她,便立即道:“微臣以为,镇南王一定要救,而且,朝廷不能亏一文钱,铁斧帮不应该继续存在,应该全数歼灭。”
“顾相说得好轻松。”顾珏清身后不远处的蔡士常接话道,“救镇南王,灭铁斧帮,这两件事没有一件是容易的,您提出的建议是没错的,但下官想问您,应该如何施行?”
“这两件事的确没有一件是容易的,但是本相既然敢提出来,那就一定有办法能做到。”
“那么请问顾相爷有什么妙计?”
“此乃机密,不是你区区礼部尚书可以过问的。”顾珏清一本正经道,“我的计划,只想告诉卫相和陛下,不可当众宣布,谁知道这朝野上下是否有官员跟铁斧帮勾结?计划一旦泄露,会酿成大错的。”
“顾卿已经有计划了?”龙祁世站起了身,“那就退朝,左右丞相留下,其余人,不得留下。”
皇帝发话,众人即使有再大的好奇心,也不能多问,便陆续离开。
等到闲杂人等走光了,龙祁世才沉下脸,冲着顾珏清和卫长琴冷声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朕的确想看到镇南王输,可你们怎么能让他被俘虏?还让朝廷遭受土匪的威胁,传出去不可笑吗?你们……”
“陛下息怒。”卫长琴气定神闲地打断他,“我与顾相这么做,都是为了陛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