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她活着。
要是汤木还活着该多好……
我愿意接受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只要她活着……
一旦这个念头兴起，在他的心底埋下一个漩涡，他就会越陷越深……
笃笃——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余修远拉回现实，他的双眼恢复清明，像是重新冷静下来。
他说道：“阳婕兮少校，我理解你的愿望，但是请你接受现实。”
……
看到阳婕兮从屋里出来，叶瑾初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回神向她敬礼，然后目送她离开。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叶瑾初注意到阳婕兮泛红的眼角。
叶瑾初回头看了一眼阳婕兮离开的方向，然后看向屋内。
“那位少校怎么红着眼睛走了？”关上门后，叶瑾初故意调侃道，“你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余修远淡淡道：“没什么，上级派来的监督员，我和她有些意见不合而已。”
叶瑾初哦了一声，坐到他桌对面的椅子上，把最新的委派令递给他。
“上面通知我为余司令做辩护律师，可以说是目前最有利的一点了。”
叶瑾初其实没想到，零当年随便考的律师证在这种时候居然用上了，不过她把所有不需要情感表达的证都考了一遍，总有可能排的上用场。
“嗯，是好消息。”余修远接到了来自橙子的“友情通知”，知道他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不过这增加了他们的赢面。
由叶瑾初负责辩护，总比随便指派的人要好。
“除了找余司令谈话之外，我还要回十七区调查案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汤木。”叶瑾初解释道，“我需要一个‘黑风’的成员随行。”
余修远的身形微微一顿，继而揉了揉眉心：“我这几天抽不开身……让千雁陪你去吧。”
察觉到他的疲惫，叶瑾初绕到他背后，帮他按摩肩背。
余修远轻轻抚摸她的手背，说道：“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叶瑾初对她微微一笑：“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在。”
……
十七区，汤木的宿舍。
汤木牺牲后，因为上级的要求，这间宿舍依旧保持着一年多前她离开时的模样，甚至每隔一个月会有专人打扫，连灰尘都不曾堆积，仿佛她从未离去。
“调查时间30分钟，任何证物都需要经过审查后带出。”
负责监督的女兵抬起手腕开始用手表计时，笔直地站在宿舍门口等待。
故地重游，叶瑾初并没有心思怀旧。
她没有携带任何通讯设备，这次调查获得的信息只有她知道。
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她收藏的图书，以及积累的笔记。
这些笔记记载了她对每次战役的分析还有各种场景下狙击技巧的心得，都是极其珍贵的军事资料。
阅读自己以前的笔记，就是体验过去向现在的单向传话。
叶瑾初想知道，她为了自我保护而出现的新人格，究竟在这里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笔记按着时间顺序，叶瑾初迅速找到了最近的一本，看看自己究竟留下了什么内容。
从侧面能看出本子的中间有几页被撕去，打开时就直接跳转到了这一片。
带着混乱的笔迹组成了一行凌乱的字，和之前工整的书写天差地别。
充满颤意的笔锋几乎勾破了厚实的纸张。
叶瑾初下意识捏紧了本子的边缘，她的瞳孔里倒映出短短的六个字，直击她的心灵深处——
【是我害死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