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建的简陋而宏伟,透露着自然的淳朴与震撼力——在知道创作者是一只蜘蛛精之前步茗或许还能好好的欣赏一番。
但现在,步茗像只鹌鹑似的缩在座位正中央,似乎在尽力拉开与周围冰块之间的距离——连精神上的一点接触都尽力避免,可见……
杨孝良余光看到了所在,车子正中央的步茗,心里叹了一口气,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才能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疯子吓成一只小鹌鹑。
一个穿着轻薄白纱衣的女人站在由于冷热空气不均匀而有强大气流的门口,飘飘摇摇,恍然若仙。
但是对于一个穿着蜘蛛丝的人,步茗实在是欣赏不来,也有一点敬佩——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这么穿的。
“大人有请。”门内有着一个特别明显、甚至都写了字母p的停车位,杨孝良将车停下,马青原给狗肉系上狗链子,步茗带着无法掩饰的厌恶和恐惧,小心翼翼的走下车——似乎在担心踩到地上的蚂蚁,所以步子迈得格外谨慎。
那个女人似乎不想开口,只是安静的在前面引路,手中提着纸灯笼在弥漫的冰雾中时隐时现。
心情不好的人,看什么都是错的,步茗强压多年来的不安和恐惧,没随手扔出一两个腐蚀性极强的晶蔓,只是咬着牙,饱含着怒火的问道:“还有多远?”
语气中的颤抖不止是因为怕,更多的是一种压制不住的疯狂和愤怒。领头的女人似乎是阅人无数,有点惊异于这个柔弱的女孩(没错,突然就变柔弱了)眼底的疯狂,决定实话实说:“还有一公里的……”
“我不去了。”
步茗坚决的停下脚步,转头向来的方向走去,深沉的呼吸几乎带动了整个通道的雾气:“我走了——如果让我见到你们的大人,老子就把它撕碎,明白吗?”
气势的彪悍弥补了身形的柔弱,领头的女人犹豫了一下:“嗯……抱歉,这条路是……”
步茗猛然回头,动作幅度之大,似乎带起了一道凄厉的劲风撞到了简陋的甬道上,冰面多了几道深深的裂痕。
“我不管——走不出去就直接打通,反正我才不想和那个恶心的大虫子呼吸同一种空气!”
恶心的大虫子。
在蜘蛛精的网中还有勇气做出这么有歧视性的评价,几个人简直是不知道该佩服还是愤怒——尤其是以老父自居的杨孝良,表情复杂,既骄傲于步茗的勇气又恨铁不成钢于其愚蠢失态。
那股意识突然在墙壁里震颤了起来,如同被猎物惊动的蛛网。
领路的女人,突然如同触电般颤抖着,似乎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动着后颈,四肢无力的抽搐摆动,最诡异的是,有一些动作,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在站立情况下能保持的。
几声清脆的骨头摩擦声后,原本鲜活漂亮的女人便如同一只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仅靠着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后颈,五体柔软,无力的晃荡着。
“你好。”
这不是原本轻盈透亮的声音,反而带着点金属质感的摩擦,和步茗的低沉中音有点相似之处。
能控制一个人到声带的几丝肌肉的程度,这蜘蛛精真是……
“我是程野。”
“欢迎。”
简单的语句从被控制的喉咙里挤出,带着不容拒绝的礼貌。
大概……就是别给脸不要脸的意思。
“前辈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我们?”杨孝良也算是个老兵油,但在几百年的生命前仍稚嫩像个孩子,“我们马上离开。”
“不……我要见你,吞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