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惊,面面相觑,迟虎道:“门主,末将当年在大都,容蠡大君虽幼弱,但诸文臣武将鲜有异心,尽皆赤胆忠心辅佐大君,为什么短短数年元雄逆贼竟能一手遮天,致使国政颓败糜烂至此?我等圣殿护武蒙冤之时,竟也无人敢言。如今听门主一言,想来那时元雄老贼已然控制了朝中诸多文武臣僚。致使国政糜烂,老贼一手遮天。”
萧夜沉目颔首,低叹一声:“大哥所言极是,当年元雄战败穆宗师后,不数年就掌控了朝野上下,容蠡大君也沦为傀儡,如今更成为活死人一样的人魅。在下斗胆问一句,穆宗师当年可是武功天下无双,远超当时各大宗师,为什么一败如此。”
穆云裳摇头叹息道:“当年家祖被奸人下毒,与老贼约战,功力已失大半,为保国主,护国体,勉力一战,终不能胜。没想到,一败之后,远走他乡。今日见他衣钵传人,我穆家孙辈都以为他老人家早已离世。当年,家祖落败,家父惨遭暗算,至今生死不明。四大宗门,除元雄老贼的无心宗外,悉遭毒手。彼时,云裳与家姐云霓、小妹云羽在宗门余众死命相搏下才逃出毒手。如今,家姐云霓武功略有大成,云裳也略有小成,如今七杀拳传人又现真身,我姊妹三人,及七杀拳传人定当尽力辅佐容华大君继承大统,恢复国体。只是仅凭我七杀拳一宗岂能有号召天下之力,唯有联合各有志除贼的仁人志士才能匡扶国家,恢复清明。”
迟虎听罢,拱手拜道:“末将愿在门主麾下效命微身,不求有功于国家,但求杀身成仁。为容蠡大君报血仇,尽臣子之忠;为容华大君效君命,尽子民赤心。”
萧夜也拜道:“我也愿誓死效命。”言简意显,铿然有声。
穆云裳含笑道:“得二位将军助力,是我宗门之幸,更是家国之幸。云裳不过区区门主,不敢二位将军效命。家姐云霓代我宗门宗主之位,不日将出关,到时将统帅宗门四门八旗十六坛十万余众主持大业。”
迟虎萧夜二人问道,心中都暗惊,没想到,七杀拳宗门势力已经庞大如斯。可见代宗主穆云霓运筹帷幄,计划天下能力非凡,实在是当世罕见人物,又是女子,更是举世无双。但二人心境又有不同,迟虎为投靠这样的势力心中暗喜,萧夜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他惦念郑然这个七杀拳传人的命运,难捺心中忧虑,不假思考脱口问道:
“敢问门主,阿然作为七杀拳传人当如何安置?”他脱口说出,心中不觉有何挂碍,倒是迟虎心中为他捏一把汗,他早已看出,穆云裳似乎不喜欢郑然这个衣钵传人。而萧夜此时既然已经投效穆云裳,断然不能冒昧干涉宗门门主家事。说起来,七杀拳宗门的事就是穆家的家事,即使现在的传人不姓穆。他心中不仅埋怨萧夜的鲁莽,怕是此后,穆云裳不会重用他。想到这,他暗叹一声,这个三弟向来以忠义行事,有时过于鲁莽了。
果然,穆云裳微微一愣,倒没显出不快,反倒莞尔一笑,道:“阿然既然是我七杀拳衣钵传人,自然要继承宗主之位,只是袭位大事,要通过家姐云霓和宗门四长老试炼才成。那就要看阿然的造化了。云裳区区一门之主,不敢对他如何。要是他日后继承家主之位,我这门主倒是要瞧他眼色行事,任他宰割呢!”她说出这些话,眼嘴带笑,尽显女性柔美可爱,只是从她口里说出,语含讥讽,不禁让萧夜寒意陡生,心中暗暗为郑然担心,又想起当年初见穆天宗师的一幕幕往事。
“萧将军不必担心,阿然现在身负重伤,云裳已为他疗治,只是能力有限,不能痊愈,只能等家姐云霓出关,为他根治。七杀拳传人有着不传之秘,一脉单传,即使四长老和我穆家人都不能知晓。所以说,阿然是我七杀拳宗家之宝,即使他徒有虚名,不能通过试炼,我穆家终要尊他为主。”穆云裳说完,咯咯大笑,灿若莲花。却笑得迟虎和萧夜二人不知所措,心中惊奇。
她笑完,正色道:“二位将军不要操心我穆家家事,眼下倒是有紧迫军令。”
迟虎和萧夜起身再拜俯首道:“请门主示下!”
迟虎心中微喜,才投效就有重任,大展拳脚的机会来了。萧夜心中暗自叫苦,自己一言得罪这个女人,只怕日后日子不好过,不过他倒不计较得失,只是以后言行要有所收敛,不能再触人眉头。
“今夜就要急行军赶赴大风城。镇中幸存百姓,一并驱遣大风城。”
“得令!”迟虎萧夜二人得令再拜,起身出房,各自行事去了。
看着二人出门的背影,穆云裳眼里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厌倦之色,起身躺倒卧床之上,闭目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