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这声“阿弈”叫得甚是黏人。
他对苏弈的死心塌地更是“感人”。
“母后,阿弈都和我说。李容若做了太子才有实力跟苏歧抗衡,你知道阿弈被苏歧欺压多少年?这回他要摆脱苏氏一族的控制,李容若跟苏歧两败俱伤,我们才好观山虎斗、坐收渔利,阿弈到底是为我们考虑。”
皇后听罢,说道:“岂能拿太子之位做交换?到时如何控制李容若?太子不是一个位置,他是东宫之主,是无上尊荣,是最接近你父皇之人,若是他当了太子,前朝后宫多少势力纷纷倒戈,到时你如何自处?”
三皇子:“这、这……”
皇后盯着苏弈:“你舍得放弃苏家长子的地位?苏歧在朝堂经营多年,表面慈眉目善,背后心狠手辣,我都不敢惹他,你凭什么跟他斗?”
苏弈:“我本就不是苏家的人,我只是苏歧拿来替代苏落衡的棋子。”
皇后皱眉:“你说什么?”
三皇子解释道:“是真的,我们已经查清楚阿弈不是苏家的人,苏歧不愿自己的儿子承受阿弈在燕北的苦楚,为了保苏落衡那个废物,将阿弈送到前线去,所有过错都由阿弈承担。”
皇后虽身在后宫,前朝的事基本都“有所耳闻”,特别是那些朝廷大员,王公贵族的秘闻,之前她应该听到过苏歧和苏弈这对“父子”的不少传言。
她打量着苏弈,半响之后才道:“那更不能信你,你若是苏歧亲生儿子,他或许还念情饶你一回,如果不是……你燕北那点军队在他眼里就是一撮沙子。”
皇后依然持抗拒态度,语气却没之前那么激烈。
苏弈抓住了皇后略微的松动,说道:“你不用管,只要李容若确定贺兰秋水之死是苏歧所为,他二人斗起来对你没坏处。”
皇后想了想,不跟苏弈对视,心虚道:“贺兰秋水的死没那么简单,我不可能告诉。”
苏弈皱眉:“除了苏歧还有谁?”
皇后不置可否,到这里再也不开口,她的脸色甚至变得慌张,眼里有些恐惧,她在惧怕,她害怕把真相说出来。
皇后也有这种反应的话,苏弈知道他不能再问,问下去也是徒劳,正如他不想说,谁能让他开口?
“你就跟李容若说是苏歧。”
苏弈补了一句,皇后半响才说道:“贺兰秋水自己喝的鸩酒,没人逼她,我当时在场。”
苏弈:“……”
皇后回忆当时,竟开始笑起来,“喝与不喝,她一心牵挂的母族都要覆灭,那种足以毁灭匈奴王廷的谋划,她一个女人如何改变?她死了又如何?愚蠢!”
听皇后这么说,当年之事有如一张深渊巨网,罩住所有人,吞噬所有人,贺兰秋水成了一个可怜人。
只是真相或许永不为人知了。
作为当年的见证者之一,对于贺兰秋水的死,皇后并无愧疚。
她对苏弈说:“你想拿贺兰秋水做文章可以,既然你要对付苏歧和李容若……”
她把尾音拉长,给自己足够思索的时间,之后才另有深意道:“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这份“诚意”,断然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