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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

这天,大姥姥正传授康秦刀法,一个小男孩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三……三姥姥回来了……”

“丢丢,先自己温习。”大姥姥说着飞也似地离去。

村民们簇拥着小寨,小寨之中,大姥姥见到了遍体鳞伤、白衣浸血的三姥姥,数名与三姥姥同行的渔民也不同程度地负伤,韩福生正忙前忙后地为他们治疗。

大姥姥与三姥姥一见,立刻相拥落泪。

“大姐……”

“三妹。这么晚回来……你们,出了什么事……”

“大姐,乌大王死了。”

一语落点,人群嗡然议论。三姥姥顿了一下,再度开口,四下里一片寂静,“他的三子索龙修残杀六个兄弟得以上位。他白吃我们的货物,我们拼死才得以逃脱。”

村民们一致声讨索龙修,一时间沸反盈天。大姥姥默默踱着步思忖。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大姥姥一抬手,场面再度沉静下来。

“乡亲们,这索龙修野心恐不在小,我们必须要多加戒备。即日起,渔船不得靠近对岸,入夜后江边加派人手巡逻,每户随时备好五日的口粮,后生们刀剑不得离身。即刻着手掩埋财物。都明白吗?”

“明白!”村民们同声道。

“好了,大家去忙吧。”

村民们各自散去。

“大姐,怎么许久不见二姐?”三姥姥问。

“你还不知道她?肯定是在外面迷上了哪个小白脸儿。”

三姥姥自言道:“二姐呀,就要出事了,你快回来呀。”

大姥姥抚抚她的肩头,“三妹,只管安心把伤养好便是。”

姐妹俩在小寨中促膝而坐,彼此诉说着分别以来的的心事,不觉已是日近黄昏。这时,一个大汗淋漓的小伙子飞奔而来——

“大姥姥,不……不好了……呼,呼……”

二位姥姥立刻起身,寨中伤员也都齐刷刷地望向他。

“不急,慢慢说。怎么了?”

“对岸……对岸上游好多大船下来了……”

“有多少?”

“江上气雾,数不清,应该有数百艘。”

三姥姥喃喃道:“这么快。”

大姥姥对那小伙子说:“让所有能打仗的男人分成三波,轮流在江边巡逻,一个时辰一轮,发现敌情立刻吹号。明白?”

“明白!”

“去吧。”

大姥姥与三姥姥坐立不安。她们时而在村中巡视,告慰老人孩童,时而登上山顶眺望对岸的情形。已不再有船只顺流而下,所有就位的船只结成方阵,船头朝向北岸,不知何时出发。所有渔船都被拖上岸,堆放在村子腹地。岸边摆放了数层鹿砦。

忙活完这许多事情,已是月上中天。大姥姥与三姥姥虽紧张万分却也架不住困倦,各自回寨小憩。临别,大姥姥嘱咐道:“三妹,梦中亦要警醒。”大姥姥进入自己的寨子,听到康秦平缓的鼾声,顿时安心不少,躺下不久便入睡。然而她脑中不自觉地时刻绷着一根弦。果然,半个时辰后,她察觉到了异样的响动——

熟睡中的康秦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耳朵。他刚刚懊恼地睁开眼睛,嘴巴和鼻子就被一只大手捂了个严严实实。黑暗中,他完全看不到那人的脸。恐惧顿时使他彻底清醒。

他感觉那人的脸凑到自己耳畔。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我,是,红,草。”那人的声音极其微弱,但康秦无比确信自己听到的正是这四个字,一时间惊喜交集。

“跟,我,走。”红草拿开压在康秦脸上的手。

“乒!”伴随着利刃相击声,康秦床边迸射出火花。他一惊,随即知道是两个人在打斗,通过喘息声可以判断出是大姥姥和红草。茫然间,寨子被火光照得透亮。大姥姥和红草停了手,杀式相向。举着火把的三姥姥挑帘进来,康秦看到外面满是举着火把的壮汉。

大姥姥与三姥姥并肩挡在门口,提剑肃立的红草挡在康秦床前,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大姥姥说:“你是什么人?”

红草沉默着。

“听不懂汉话?定是蛮人的细作。”

“不是。”红草说。

三姥姥说:“大姐,蛮人几乎都学汉话。”

大姥姥说:“弃剑受降,饶你不死。”

红草嘴角微微一挑,“让这孩子跟我走,饶你全村不死。”

大姥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红草说:“你没命知道。”

“看刀!”大姥姥再度与红草激战。三姥姥在旁见敌人见招拆招,滴水不漏,从容淡定,心知大姐难以取胜,于是将火把丢到寨外,也提刀杀上。红草立刻转守为攻,只三回合,三姥姥的刀被击落,大姥姥也是手臂颤抖,无力再战。

红草无视写在她们脸上的恐惧与不甘,收剑入鞘,“二位,我们是否可以走了?”红草说着牵起康秦的手,而康秦的身体纹丝不动,红草困惑地看着他说:“走啊。”

“红草哥,我……”

红草于是强行把他拖下地。

“当心!”康秦吼着猛推红草,一枚银针飞来正中康秦左臂,康秦登时滚在地上呻吟。窗外的韩福生紧接着又用细竹管朝红草吹出一枚银针,红草两指夹住。与此同时,在红草背后的窗户,一个精干小伙抛来一个绳圈,准确套住红草的脖子,立刻收紧。红草自是不慌,手掌在耳侧向后一甩,先前的银针正中小伙面颊,小伙应声倒地。然而,大姥姥、三姥姥以及寨外数十壮汉早已扑来,红草被按倒在地,五花大绑。

“给我押下去,严加看守!福生,解药!”

福生从窗外抛入一个小白瓷瓶。

康秦半边身体已然麻痹,大姥姥为他拔出银针,搽上药水,“来人,把他抬下去。”说着把瓷瓶抛给福生。

三姥姥小声问:“大姐,我们怎么处置他?”

“等我盘问清楚,剁了喂狗。”

“大姐,丢丢对他以哥相称,还舍命救他,定是情同手足。他为救兄弟不远万里深入虎穴,也是位义士,我实在不忍杀他。”

大姥姥说:“不杀,他就要带走丢丢。”

“丢丢不过一张肉票,留之何益?”

“三妹……”

三姥姥说:“你不说,我也明白。但你现在不能想这些。”大姥姥抬眼看她,她接着说:“现在抵御蛮人才是要紧事。我们不妨与他约定,只要他帮助我们杀退蛮人,就让他带走丢丢。”

“他纵是武功盖世,面对千军万马又能如何?况且他何必自讨苦吃,正好趁乱带丢丢逃走。”

“他既是位义士,定不会违约。他在乱军丛中斩敌主将,定是易如反掌。总之,只要他愿意,对我们大有好处。”

“这……容我三思。”

大姥姥再也无心睡觉,便来到江边巡视。红草被捆绑在村子隐蔽处的一棵树上,由两个年轻人看守。这时三姥姥前来,对他们说:“你们去休息吧,我来守着。”

两个年轻人走远后,三姥姥单膝点地作一长揖,“义士,受小女子一拜。”

红草笑道:“红草不过阶下囚,足下何故如此?”

“义士,你跋涉万水千山解救兄弟,勇也,义也,小女子不胜仰慕。”

“足下想是女中豪杰。快请起。”

“义士,情急之下,小女子也不绕弯子了。在下实是有事相求。”

“说来听听。”

三姥姥这才站起,“蛮人在江对岸集结,即将来犯,我们小小渔村自是无力抵挡,到时定是家破人亡。若义士助我们杀退敌军,小女子不胜感激。”

“蛮人有多少?“

“上万人。”

“再有十个红草也无能为力。”

“义士只需杀掉其中一个。”

“一个?”

“对,敌军主将。事成之后,你尽可以带走你的小兄弟。”

“我如果答应,你现在就会给我松绑?”

“不会。我只是前来商议,最终还得我大姐敲定。”

红草苦笑着摇摇头。

三姥姥贴近红草,悄声道:“我大姐其实也极想得义士相助,只是她因另有隐情,不愿放走你小兄弟。只要你嘴上答应她不带走你小兄弟,她定会立刻还你自由。事成之后,小女子自会助你们兄弟一同离开。”

红草笑道:“你不怕你们一放了我,我们就逃走?”

“若不是认定义士的为人,小女子不必说这许久。”

“好,红草定不负你。”

“小女子无以为报。若义士不弃,愿与义士结为兄妹,与义士共患难。”

三姥姥欢天喜地地来到江边,“大姐大姐,成了!”

“什么成了?”

“那个红草答应帮助我们,而且不会带走你的丢丢。”

大姥姥眼前一亮,随即又大皱眉头,“他真的会信守约定?我们可没有把握再捉住他一次。”

“小妹已决定与那位义士结为兄妹,如若兄长背约,拿小妹是问。”

大姥姥久久凝视着她,无言而去。大姥姥来到大树前,以同样的眼神看着红草,接着抽刀斩断绳子,转身离去。欢欢喜喜跑来的三姥姥与大姥姥擦肩而过,见红草已被松绑,便拉住他的手臂,说:“义士,随我来。”

两人来到江边,三姥姥面江下跪。几乎全村之民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们。红草环视四周,每一个村民的脸上只有将死之人独有的麻木。他缓缓下跪。

“我,韩萍。”三姥姥郑重道。

“我,红草。”

韩萍笑道:“红草?这是个诨名吧。结拜,要说大名。”

“我是个孤儿,师傅把我捡回家养大,教我武功。他给我起名红草。”

“敢问尊师高姓大名?”

“康洪岸。”

人群中的韩福生闻言泪如涌泉。

“那个小家伙想是你同门师弟喽?”

“是也不是。他是我师傅的少子,名为康秦。”

“哦,原来如此——哎呀,真是的,我们竟跪着聊起闲天来。”

“呵呵。我,红草。”

“我,韩萍。”

两人同声道:“自愿结为兄妹,荣辱与共,苍天为证!”接着,两人八叩首。

韩福生早已朝小寨飞奔而去。

小寨中,有毒在身的康秦已然入睡,晓鹊守候在床前。这时,福生走来牵起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跟我来。于是两人来到寨外一僻静无人处。

福生默默地温柔地看着妹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瞧你,成天跟着丢丢到处跑,又黑瘦了不少。”

晓鹊心下一暖,“你这是怎么了?”

“哥有件心事。好妹妹,这世上只有你能与我分担。”

“你直说就好。”

“哥说过,咱爹妈是给洪水冲走的。其实……”

“其实你在骗我。”晓鹊打断他,“他们是被人杀害。”

“我就知道……那你知道是被谁杀的?”

福生欣赏着妹妹眼中的迫切。

晓鹊催问:“韩福生,你倒是说呀!?”

“那人名叫康洪岸。”

“康洪岸。剑客?”

“对,剑客。我们的父母也是剑客,而且剑术十分了得。那年,你只有五岁,康洪岸来约我们父母在鸡鸣前半个时辰到村外比武。比武前的夜晚,我们父母心情十分畅快,以为是以武会友。谁知那康洪岸竟痛下毒手。鸡鸣前不到一刻,身负重伤的父亲凭借最后一口气回到家,要我宁死也要照顾好你……”

“别说了,别说了……”晓鹊摇着头无助地哭泣。

福生搂住她,“好妹妹,不哭。哥哥终有一日给咱父母报仇。”

晓鹊哽咽道:“我们怎能杀得了康洪岸?杀了他,父母也回不来……”

“但是只有杀了他,才能减轻我们内心的痛苦,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是,康洪岸我们找不到更杀不了,我们唯有杀了他的骨肉,让他也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的骨肉?”

“对,他的儿子,康秦,不过十岁,而且近在眼前。”

晓鹊困惑地看着哥哥。

“正是丢丢!”

伴着一声惊雷,东方露出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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