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张大口喘着粗气,脏腑的灼烧让她像干死的鱼,她挣扎着运起剑气,她的陨铁剑就飞了过来,她抓住自己的剑,强行运起修心诀,把剑气混着修心诀在身体里快速运转,抵抗着蚀心灼骨的痛。浑身发烫,脸上的汗像水一样得流,还没滴下来就被蒸发了。
剑上笼罩起丝丝缕缕的黑气全部顺着司空烬拿剑那只手进入到到她的身体里,和那道灼烫的力道交缠在一起,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丝恨不得冲破她的身体,她咬着牙运转着修心诀保护着内脏,她感觉到那道灼热的星力行到了自己的下腹部就停滞在了那里。一种她从没感觉到的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开始复苏。她明显感觉到,在那里应该有什么存在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两股肆意的力量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盘旋在一个地方,司空烬感觉到那两股力量顺着一个奇怪的纹路开始盘旋,那是一个星象的纹路,力道每流动一会,司空烬就感觉到一阵烫意,司空烬感觉到那些纹路是不完整的,像许多碎片停留在自己身体里。
那是我的灵基和星盘!司空烬闭上眼睛去感受那个本该属于力量,突然她发现,那些力量在消散,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些暖意的星力,在那两股力量的游走后就在慢慢消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没回过神,那两股力量又开始肆虐,那种有如撞击灵魂般的疼痛让她跪在地上,硌一声,就喷出一口血,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衫上。
那两股力量撕扯着她的那些还能感受到的神秘纹路,司空烬先前还感觉到的那些特别的星力波动,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化得更碎了,一阵疼痛席卷而来,司空烬几乎痛得快要昏厥,自己的碎灵基被吞噬了!就好像被吃掉了,体里的疼痛像万把淬火钢刀轮流着扎,那股灼烫的力量焚烧过的四肢百骸就像烧焦的酥骨,一点力都用不上,修心诀停滞了,身体里的那股剑气最终被吞噬,消失在身体里,两道能相互抗衡的力量就只剩下那股力量,那样烧毁一切的痛楚又回来了。她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要快被烧断,就连灵魂都要化掉了,她的意识里就剩下红色的火焰和模糊的影子。
这就是那把剑,那套剑法的力量!我要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会被由内而外烧得干干净净!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修心诀,对还有修心诀!司空烬试着再运起修心诀,让她惊喜地是,修心诀还能在体内运转,她顾不上疼痛,连忙运行了起来。她算是明白了,祁昼说这剑法代价太大,不会有人冒险去学的。剑法不但会吞噬人的星力,甚至连灵基都会被吃掉,自己这么点残损的灵基星盘被吞噬掉的时候犹如炼狱般难以忍受,也幸好我星力微弱,无法反抗,它才能顺利吃掉自己的灵基,若是那些灵基稳固,星盘成型的人,越是反抗,越不会轻易被吃干净星力,耗下去只是自己遭罪,死在这样的折磨下。
修心诀能在身体里运起了。她盘腿坐着,修复着自己的肉身,顺着诀法的运行,她发现自己从筋骨到五脏,都快烧化了,她暗道幸好及时,忙运起修心诀修复起来,那腹内物什刚刚挨上就像久旱逢甘露,居然立刻就鲜活了起了,诀法醇厚异常,其势温厚,将那道灼烧力渐渐包裹了起来,司空烬腹内一阵通透般的暖意,顺着筋脉游走到四肢百骸,那些已经没了知觉的骨骼也像慢慢苏醒了过来,她沉沉地快要在这种暖意中睡去。
蓦地,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火焰萦天的世界,她走了走,越往前走,越浑身发烫,模糊中,她看见前方的火焰是黑色的,中间模模糊糊好像有一根通天之柱,她又靠近了些,刚刚的灼烫让她不怎么惧怕这些火焰了。
那柱子上好像绑着一个人,一阵热浪扑来,她的头发就飘飞起来,她眯了眯眼挡住一些热浪,又走进了些,这次看清楚了,那上面果然是个人,白发飘飘,金色双眸微微眯着,毫无意识,身上衣衫都被烧掉,浑身都是烫伤,皮肉都是一种诡异的红色,黑色的火焰凝成黑色的锁链,将他牢牢锁在柱子上,那锁链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身上滴滴答答的血从脚尖流下来,被那黑色的火烤干。
“祁昼?这,这是炮烙?”司空烬不敢相信,明明今天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怎么现在是这副模样?
“这就是我。”司空烬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他,眼前的这个居然也是祁昼。
“祁昼?那上面那也是你?”
“是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
“驭星者肉身化为一片星辰留在这大路上,而他的一缕星魂却留在了我这里。”祁昼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我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先天星宿家族,就是因为我们家族曾经意外获得了这一缕星魂碎片。可笑的是,他们居然承受不了碎片上磅礴的力量,所以他们让给我这样一个容器来装。”
“容器?”
“我先天全息灵基,星力天生,但凝不了星盘,什么都不能学,是个没用的天才。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做了这缕星魂的容器倒也算好事一件。”
“那样的你,疼吗?”司空烬看着那承受着炮烙之刑的人轻声说道。
“若不是这痛楚,我可能会被寂寞吞噬。”
“难道寂寞比疼痛更难以忍受?”
“是啊。我怕死了寂寞。”
司空烬偷偷看了一眼祁昼,他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是他给我的命,作为拥有他的代价,我要日日夜夜忍受灼骨蚀心一样的痛苦,不休不眠,不老不死,以这种方式活着,守着他。”他顿了顿:“这就是所谓的剑灵。”
司空烬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这缕星魂的容器,这把剑是我们两的容器。我长时间困在此处,他。”祁昼指指柱子上的自己:“抽离出了一缕自己的星魂,代替他看外面的世界,也就是我。”他又指了指自己。
“封印的那部分我,有我所有的力量。拥有这样的力量是有代价的,那柱子上上的铁链便是那缕星魂所化,会吸收别人的星力,星力越强,被他吞噬的就越多,我们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偷偷留着它。而我那没什么用的力量,意外地适合它。而今天,这片星魂在蠢蠢欲动,我无法维持在外面的我,为了吸引那片星魂,我要用全力,用我的星力留住它。”
“为什么?”
“因为它发现了更吸引它的力量。”他转过头看着司空烬:“你。”
“我镇压它这许多年,无异于将它喂养大,迟早有一天会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