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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急诊科医生的一天

早上,闹钟响了好一会儿,林杏才醒过来,然后又设了十分钟之后的闹钟,自己继续睡,十分钟来,十分钟去,一来一去,耽误了半个多小时,林杏起来时已经是七点半,要知道医院早上八点准时交班,交班可是不能迟到的。林杏草草地穿衣服,洗漱化妆,连饭都没时间吃,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科里交班。还好交班还没有开始,林杏送了一口气,在办公室里睡眼惺忪地啃着面包,看着病历,准备早交班。

“昨夜收治……”听着值班护士的声音,林杏困得都快睡着了。曹修注意到了林杏的困倦,捅了捅林杏,林杏偏头一看,是曹修,自己吓坏了,赶紧好好听值班护士的汇报。折磨人的早交班之后是早查房,先是主任查房,何萧均领着所有医生去看新收治病人和疑难杂症患者,然后是各个治疗组查房。曹修领着自己的治疗组,去查昨天刚刚收治的那名老师。

“林杏,你给我说一下什么是脑疝?”又是早查房地例行提问,这次曹修故意提问林杏,好让她精神一下。

“正常颅腔内某一分腔有占位性病变时,该分腔的压力比邻近分腔的压力高,脑组织从高压区向低压区移位,被挤到附近的生理孔道或非生理孔道,使部分脑组织、神经及血管受压,脑脊液循环发生障碍而产生相应的症状群,称为脑疝。”

“那你告诉我,葡萄球菌的致病物质和所致疾病都有什么?”

“凝固酶、杀白细胞素、表皮剥脱毒素、肠毒素、葡萄球菌溶血素、TSST—1、其它酶类,所致疾病有……”林杏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些医学院时候年年期末考试折磨她的东西,现在又出来折磨她了。

“这个病人要注意院感,如果发生院内感染,就功亏一篑了。”曹修十分严肃地交代的其他人。

跟着曹修查完房,轮到林杏自己查房了,林杏自己查房时,要细致很多,林杏很愿意和患者聊天,患者有时候需要的不是救治,而是来自医生的人文关怀,也有时候,和患者聊天能发现患者自己注意不到的症状。她还记得,自己实习的时候,和老师去出门诊,遇到过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妇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疾病,可是非要住院,详问之下才得知,这位患者无儿无女,只有侄子和外甥女,这两位亲人对她并不好,老师拒绝了这位患者的住院要求,却转过头对林杏说,“这老太太肯定是觉得养老院太闷,来医院里还有护士照顾她,还有查房医生和她说话。”林杏牢牢地记住那件事,有些人需要的可能不是治疗,而是人文关怀。

林杏自己也查完房了,就该下医嘱,写病历了。林杏过了一个平静的上午:没有新收患者的上午。林杏刚刚准备吃中午饭,就听见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和护士的呼喊声。她只得放下刚刚送到嘴边的饭,跑到急救地点。到了抢救室,林杏发现何萧均和曹修早已到达抢救室,这是一名跳楼的高中生,因不满老师的批评从三楼跳了下来。

“快推手术室,准备手术,曹修和林杏当助手,请骨科、神外急会诊。”何萧均看患者请况不妙,果断作出决定。

有时候手术如抽丝剥茧,尤其有关脑部的手术;有时候手术也大力出奇迹,以骨科一众木匠为代表。为什么叫骨科大夫木匠呢?因为他们手术用的工具,和木匠用的工具差不多一样。看医院里最胖,最壮的,一般是骨科医生,最高最帅的,也一般是骨科医生,骨科医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而这台手术上的神奇存在,就是林杏本科时的同班同学,赵书睿。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一众主任医师已经下台,只剩下曹修和几个住院医收尾。大家看主治下台了,便在一股烤肉味之中聊起天来。

“老林,今晚上请你吃烤肉啊。”赵书睿对林杏说到。

“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天和男朋友吃饭。”因为赵书睿入学的时候拄着拐,所以大家都叫他拐哥。

“老林,天天吃多腻啊,找时间换个口味。”

“来了来了,别聊了。”有个护士突然提醒大家,何萧均回来了。大家马上默不作声地干着自己的工作,何萧均进来一看大家都在认真工作,很满意的走了。

下了手术台,已是下午四点,在手术时没什么感觉,但是在下台以后饿的感觉特别明显,林杏端起准备中午吃的那碗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时候的林杏最怕护士喊她,一旦有事,不仅饭吃不上,还会延误下班,还好一切平静,除了一个需要拆线的患者,其它什么事也没有,终于到了下班时间,林杏又饿又累,还有那么一点困倦。走出医院,左卫早已在那里等她。还是露出那样让林杏心里十分舒服的微笑,左卫为林杏拉开车门,林杏不是坐到车里的,而是一下子扑到车里的,

“怎么了,今天累了?”

“累到死啊,中午没得及吃饭就去上手术了,上完手术又去缝合,缝合完就下班了,谢天谢地下班之前没有什么患者过来。”

左卫轻抚着林杏的发丝“要是觉得急诊科累,咱们就回日本。”

“没什么,我才正式上班几天啊,不能退缩。咱们今天晚上吃烤肉吧,今天上手术,手术室里全都是烤肉味,我都馋了。”

“手术室里怎么会有烤肉味呢?”

“现在手术都用电刀,电刀一碰,肉就熟了,啊,那个味道。”

“好,去吃烤肉。”

二人到了烤肉店,林杏累极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左卫怕空调太凉,就为她盖上了自己的外套。在林杏的梦里,所有的患者都痊愈出院了,而且医院急诊科里的患者越来越少,医院里的患者也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产科在运作,来迎接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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