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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侍卫 会审(上)

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沈家暮云庄自己的房间里了,反正他喝醉了嘛,让人送回来是很正常的事。

沈家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下人们行色匆匆,噤若寒蝉,空气中都透着凝重。

长安刚出门,迎面过来一个婢女,低声道,“伍哥哥,你终于醒了,大少爷说你醒了就去前院的议事厅。”这个声音?是上次那个小婢女,好象叫香莹。

长安一笑,道,“多谢小香莹。”

香莹有些羞怯,低了头“沈家这几天闹翻了天,大老爷二老爷都赶回来了,老夫人也从庙里回来了,几位管事也都回来了,还有三小姐和姑爷也过来了。想是出了什么大事,主子们脸色都不好看,伍哥哥仔细应对些……”

“嗯,谢谢你……哦,等一下。”长安说完又转身回屋里,拿出一包上次在逸风楼顺来的桂花糕递给香莹,“上次跟大少爷出去,觉得好吃就带了些回来,给你。”香莹接过糕点,有些犹豫,欲言又止,再抬头人已走远了。

长安往沈家前院大厅堂赶的时候,路上三三两两碰到沈家二房的少爷小姐们正从大厅那边出来,只得在一旁避让。

听到他们在小声嘀咕抱怨,说什么,不就丢了一盆花竟然劳师动众,扰得整个暮云庄不安生,连皇子殿下和太医院都出动了。

太医院的院使都来了?优幽玄玉出现在沈家绝非偶然,看来皇家跟沈家的关系果然深厚,竟然派了院使大人协助五皇子查沈家之事!

那暗恨生既然最早出现在皇宫,这么多过去了,想来太医院应该是有了什么可以验毒的法子,所以才劳师动众的查沈家与优幽玄玉的关系。

沈昱既然可能中毒,那么沈家其他人呢?沈家需要追查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比如,目前有哪些人中毒了?为什么会中毒?什么时候中的毒?这毒从何处得来?……而且还不能明着查,听他们的议论抱怨就知道了。

可惜李明睿向沈昱透露的只是关于暗恨生和优幽玄玉之间的联系,这个她早知道了,更多的资料还得靠她自己去获取。

正寻思着,就听到一声冷哼,长安抬头,沈易正满脸愤恨地瞪着自己,作为大少爷的‘宿敌’(虽然他自己未必这么认为)长安回了他同样一个气愤的表情,反正他们俩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让长安意外的是,这次沈易并没有象以往那样呛声互斥,却是一副兴灾乐祸的表情。长安无语了,这家伙还兴灾乐祸呢,他不知道这次事件是针对他的吗?她要拔的就是他这根刺,除的就是他这个根!

“小伍!”沈昱的声音传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你跟我来。”

“是,大少爷!”长安恭敬行礼,回到沈昱身边。

长安跟在沈昱身后,并没有去前院,而是一起转回了沈昱的落云轩。

现在,沈昱知道自己中了毒,那么很快,他就能看清沈易的真面目了吧?之后他就会跟沈易决裂,说不定还会将沈易赶出沈家,那样,他就不会再中沈易的各种阴谋陷害了。

那么,她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吧。这任务真简单,几天就搞定!哈哈哈,亏得沈伍作为委托者本人竟然还自杀式逃跑了呢。

“小伍,你来沈家几年了?”到了沈昱的书房,沈昱沉默半晌问道。

什么?不是该把沈易和少夫人叫来审问,而后查出事情真相吗?……难道?

沈伍来沈家多少年的问题,沈昱最是清楚不过。

那年冬天下着大雪,外面天寒地冻,年仅十五岁的他才接手家族外阜生意没多久,在回盛京的途中捡到了快要冻死在路边的沈伍,险险的抢救回了一条小命,命是救回来了,但此前的所有记忆却全都没了。

那之后的十年沈伍就一直跟随沈昱,作了沈昱的贴身侍卫,这些都是所有人知道的往事。

果然,沈昱并没有等长安回答,静默几秒,道,“小伍,那盆优幽玄玉呢?”

长安心中一凛,是了,优幽玄玉!能真正引来皇家关注的,并不是沈家有多重要,而是那盆优幽玄玉!

糟了!她只顾想着借皇室之手打击沈易,却忘了此举可能给沈家带来灾难。优幽玄玉是天焉禁花皇室禁忌,仅凭它的存在,沈家就有可能因私藏禁花而获罪。是她大意了,为今之际,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对了,至于那盆优幽玄玉是绝不能再出现了。

长安猜想,也可能正是因为没有见到那盆优幽玄玉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优幽玄玉就是沈家获罪的证据。

皇室为何如些迫切地要追查优幽玄玉?它唯一值得重视的就是跟暗恨生之间的联系,莫非,皇室中有人中了暗恨生的毒?

长安一时思绪万千,这疑团越来越多了,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先应对眼前的状况。

“优幽玄玉?哦,大少爷说的是少夫人送的那盆花?我搬到花园里晒太阳去了啊,还没搬回来吗?……”长安一脸懵,四下张望着,似在寻找那盆花。

“那盆花,不在花园里。”

“怎么会?我就放在花园里了,后来我就跟大少爷去了逸风楼……再后来喝醉了,醒来就是现在,那盆花怎么啦?”配合着脸上惊讶的表情,长安将茫然无知表现到最真实彻底。

也许是长安的表情太真实,也许是不相信当年救回的小孩会背叛自己,沈昱一时没有下定论。

“那盆优幽玄玉是哪里来的?”

“不是少夫人送给大少爷的吗?”

“少夫人送花前一天,为什么打坏那盆惠兰?”

“没有!那盆惠兰花不是我砸的,是二少爷打坏的。我亲眼看见的,他砸碎了花盆还用脚踩那株兰花。我很气愤就上去和他理论,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他还诬陷我,我气不过就跟二少爷打了起来,再然后大少爷您正好过来看到了。”

沈昱静静地盯着长安,没有说话,长安心里有些发怵,这么盯着人看是什么意思?还是顶着这么一张绝世好脸,深人倍感压力的。

“阿易说,是你打坏了那盆惠兰,后来你怕我怪罪去求少夫人,让少夫人将那盆优幽玄玉送给我……第二天早上你又将那盆花抱走了……”

长安惊呆了,是谁导演这场戏?这么烂的剧本!分明是欺沈伍太甚!

“大少爷,我不懂。”

“不懂吗?都进来吧。”沈昱脸色难看,对着门外道。

门被推开,进来一群群演,不,是一堆证人。沈易,少夫人,还有几个丫鬟婢女婆子。

“跟阿易起争执的那天,申时,几个仆从看见你跟少夫人在水榭亭说话。”

那时的沈伍还是真正的沈伍,长安想了想,“哦,是少夫人忽然派人叫我过去的,说是让我给小少爷扎个风筝玩。”

“呵,这个季节扎风筝?编也要编个合理的理由!再说了,就算是扎风筝,哪里还需劳烦你,一个大哥的贴身侍卫亲自扎?”沈易在一旁讽刺道。

“那是因为……”长安想要辩解,沈易立刻抢声制止住长安的辩解,继续道,

“你不会是想说,这是少夫人的吩咐你只能听命?哼,这几个人是少夫人身边的仆从,那天,可都是亲眼看到是你自己到水榭亭求见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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